戒尺拍打在寒雪衣的雙手上,聲音傳進耳中,林天感覺這些痛好像痛在他的靈魂上一樣,而寒雪衣皺著眉頭咬著嘴唇的樣子出現在他腦海裏,讓他那股怒火燃燒得更旺。
“啪,啪,啪……”,這不知道是多少聲,寒雪衣的額頭溢出了細汗,緊咬著的嘴唇開始變得蒼白,臉上光滑的皮膚開始繃緊,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楊棟其實很想出聲勸阻,隻是李蓮青堅決的表情讓他硬生生咽下了勸說的話,最後幹脆把目光看向了門外。
李存俊厭惡地看了一眼林天,便把目光看向看了寒雪衣。
伏成的頭幾乎貼到胸口上了,他心中在做著劇烈的掙紮,這讓他很痛苦,事情因他而起,最後卻由林天來承受。
曲音轉過了身,背對著這一切,好像在她的世界中,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風雅的拳頭捏的更緊了,腳步一次次跨出又一次次收回。
“啪,啪,啪……”聲音依舊在祠堂內不停地回想著,寒雪衣的臉已經變得寡白寡白,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手心已經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
“啪,啪,啪……”打在寒雪衣的手上,卻直擊林天的心。
“夠了,有什麼衝我來”,一把抱住寒雪衣後退幾步,林天惡狠狠地盯著李蓮青,幾絲猩紅在眼中出現,寒雪衣的飛劍已經被他捏在了手裏。
“放肆,還不快放下劍”,楊棟大怒,一步踏出就準備奪下林天手中的劍。
李蓮青一個跨步擋住了楊棟,她剛剛看到了林天眼中的猩紅,那一刻她心中竟然有一絲心悸,好像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來自就九幽的魔獸。
李蓮青知道林天突破五重天的事,如果逼得林天出手,楊棟絕不是對手,說不定還會被打傷。
這時風雅一個箭步衝到了寒雪衣身邊,從另一邊扶住她,同時從懷裏掏出藥粉立刻向她的手心撒去,而寒雪衣臉色蒼白,像一個垂死的病人,艱難擺手製止了風雅的動作。
風雅一扭頭,倔強地看著李蓮青說道:“師父夠了,再打師姐就要被你打死了。”
看著身前三個弟子,李蓮青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寒雪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跟她記憶中的寒雪衣完全不同,就連風雅現在居然也敢違逆她。
“小師妹,回來”,楊棟在一邊大聲嗬斥。
風雅頭一轉,對著楊棟就惡狠狠地說道:“滾,我沒你這個大師兄。”
頓時,楊棟的臉氣的發白,就差出手教訓風雅了。
林天抬起寒雪衣的飛劍,劍尖直指楊棟的眼睛,眼中閃爍著妖豔的猩紅,一字一句說道:“你再往前一步,今天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林天妖紅的眼讓楊棟沒來由地心底發寒,想要跨出去的步子及時收住了,同時子在心中驚疑,這個小師弟的氣息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詭異?
李存俊抽出了飛劍,站到了楊棟的身邊,曲音已經轉過來目光,咬著嘴唇看著這一切,伏成的臉已經失去了血色,渾身哆嗦個不停。
寒雪衣慢慢握住林天的手,臉色蒼白不已,艱難地搖了搖頭。
手背被寒雪衣手心的鮮血染紅,林天看了一眼,眼中的猩紅立刻更加妖豔,在光影暗淡的祠堂中是那樣地詭異。
下一刻,林天的目光看向了李蓮青,手中的飛劍也跟著指過去。
幻劍門極為重視尊師重道這個規矩,一個弟子敢用劍指著自己的師父,不管有什麼理由,最後絕對會被重重懲罰,廢除修為逐出宗門都是體麵的結局。
“出去”,李蓮青忽然對楊棟幾人喝道。
楊棟臉上一陣抽搐,說道:“師父,讓我收了這個混賬。”
李蓮青臉色一變,再次喝道:“我的話沒聽見嗎?立刻給我出去。”
楊棟臉上充滿不甘,但終究不敢忤逆李蓮青,隨後飛劍一聲清脆入鞘,轉身離去,李存俊幾人忙跟了上去。
待楊棟幾人離去,李蓮青看著寒雪衣身旁依舊倔強的風雅,輕聲歎息,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風雅,你也先出去。”
風雅根本沒有任何考慮,決絕地說道:“不要,師姐不走,我也不走。”
寒雪衣這時輕聲說道:“先出去。”
“可是……”風雅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寒雪衣製止了。
“先出去”,寒雪衣再次出聲,語氣也帶了三分嚴厲。
風雅同樣不甘,但她不知道寒雪衣究竟怎麼想的,所以怕自己參和進來壞事,於是對著林天警告道:“混蛋,要是師姐出了什麼事,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林天眼中的猩紅並沒有因為幾人的離去而減退,仍舊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理智早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今天是我的錯,你不應該打我姐姐,她今天受的苦,我今後一定會還給你。”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次卻是寒雪衣一巴掌打在了林天的臉上,林天猝不及防,連忙放開了寒雪衣,手一鬆,寒雪衣就要向地上倒去,林天又急忙回身,再次接住了她,蹲下身把她抱在了懷裏。
寒雪衣即使臉色蒼白,依舊用執著的眼神看著林天,說道:“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和別人無關,我不會縱容你有錯不知悔改。”
李蓮青的心裏五味雜陳,在她看來寒雪衣真的變了,林天才來短短兩個多月,寒雪衣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寒雪衣一巴掌打下來,林天的臉上沾染了不少寒雪衣的鮮血,但他眼中的猩紅卻暗淡了許多。
“說吧,究竟是不是你做的?”李蓮青這時出聲看著林天說道,她不知道剛剛林天猩紅的眼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你做的,懲罰不會少,不是你做的,你也逃不了幹係,決定為人承擔後果的時候,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心理準備。”
林天進幾次看向伏成,而伏成的臉上充滿了愧疚地神色,李蓮青當然猜到了什麼。
“我沒做”,林天的雙眼幾乎看不見猩紅,寒雪衣那一巴掌徹徹底底打醒了他。
“那你剛剛為什不說?”李蓮青嗬斥道。
林天沒有說話,把頭看向了懷中的寒雪衣,從腰帶中拿出藥瓶,不顧寒雪衣的拒絕,強行把藥粉撒到她手心上,一陣刺痛讓寒雪衣咬牙輕呼了出來,臉色再次蒼白幾分。
李蓮青出手自然不會不用真氣,一個七重天後期強者者出手,用戒尺打一個四重天中期的弟子,即使隻用一成真氣,也不是寒雪衣可以抵擋的。
林天心疼不已,眼中蒙上了一圈水霧。
李蓮青的嘴唇動了動,這兩個人並非親姐弟,卻比一般親姐弟親如姐弟,難道世間真的存在這樣真摯的感情,讓人毫無顧忌地為另一個人付出?
許久,李蓮青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帶著一絲教訓的意味,說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是誰做的?既然你決定承擔下來,那就要有接受懲罰的勇氣,雪衣是因為你才牽連進來的,這就是你造成的後果,你就要有勇氣去承擔,而不是拿著一把劍指著你的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