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說聲我愛你

陸鄞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說了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人要向前看,你也是。”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獨自留下陸竟池在病房裏,艱難地消化這些信息。

江瀾看他一直在發呆,指尖的香煙已經燃燒殆盡,燙到他的手指也毫無察覺。

她忍不住推了下陸竟池。

陸竟池回過神,轉頭看了她一眼。

江瀾瞄了眼他指尖的煙,“燒完了。”

陸竟池也好像是剛反應過來,他隨意瞥了眼,像沒看到被燙紅的手指,麵無表情的將煙在床頭櫃摁滅了。

之前本來臥室裏有個煙灰缸的,後麵他去別的房間後,江瀾就讓林嫂把煙灰缸收走了。

他倒是不講就,在哪裏抽就在哪裏丟。

“也真是難為你了,七年如一日的對夏顏好。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江瀾開始趕人,已經不想和他聊下去了。

陸竟池坐在那沒動。

江瀾忽然掀開被子下床,去把窗戶打開,外麵的風吹進來,臥室裏的煙味才散了些。

她又拿了垃圾桶和紙巾,去清理床頭櫃上的煙灰。

陸竟池目光跟隨她的身影移動,收拾完之後,她也不想搭理陸竟池,扔下垃圾桶打算出去。

他喜歡這個臥室就讓給他好了。

江瀾手剛碰到門把手,腰間忽然一緊,男人的氣息從後麵傳來。

“別走。”

江瀾偏頭躲開他的氣息,沉默片刻,才輕聲開口,“陸竟池,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個問題,我已經想了很多年了。”他在身後擁著她,腦袋擱在她肩上,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可江瀾還是聽出一絲無助來。

陸竟池自顧自地說:“可能人就是賤,得到的不想要,得不到的又拚命的想握在手裏。”

“所以,人這一生,都在不斷的得到,舍棄,又得到,又舍棄,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江瀾蹙了蹙眉,她捏著門把手的手指緊了又緊。

忽然,她轉過身,仰頭看著陸竟池,喊了他一聲,“陸竟池。”

陸竟池垂眸注視著她。

江瀾對他笑了一下,“你說聲我愛你,我就不走了。”

陸竟池微微一怔。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江瀾,深邃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看穿。

江瀾也毫不示弱的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說不出的詭異。

她清楚地看著陸竟池眼中閃過無數情緒,快的她抓不住,有好幾秒的空隙,江瀾都感覺他要開口了,讓她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可到最後,還是沒能從他嘴裏聽到任何聲音。

江瀾暗自鬆口氣,又笑了,“說不出來啊?還是因為不愛?”

“那你為什麼讓我別走?陸董,你可以去找夏顏,她應該非常願意陪你玩這種深情的戲碼。”

江瀾說完,轉身拉開房門。

下一秒,男人拽住她手腕將她拉了回來,江瀾一個踉蹌,整個人撞在門上,剛打開的門又被關上。

陸竟池將她抵在門上,俯身湊近她,這些天被他壓製在皮囊下的戾氣,又再次破土而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江瀾,你是真想聽,還是想刺激我?”

“你若想聽,我便說給你聽,但你若耍我……”他語氣森然,聲音極低,隻有兩個人能聽到,“我會讓你付出沉痛的代價。”

江瀾身形一僵,她敏銳的鋪捉到男人眼底閃過的殺氣,看來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她努力穩住心神,維持著嘴角的笑意,“這就生氣了?看來你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沉得住氣。”

陸竟池也跟著笑了笑,隻是這笑沒什麼溫度。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他撫摸著江瀾的臉頰,“不過下次,記得帶上腦子再說話。”

江瀾蹙了蹙眉,不等她開口,陸竟池已經放開了她。

“早點休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將江瀾推到一旁,自己拉開門走了出去。

江瀾垂下眸,收起情緒走到床邊,無力地坐在床上。

而陸竟池下樓了,林嫂看到他走到外麵,就那麼毫無形象的坐在門口台階上。

他身上的黑色西裝,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林嫂站在屋裏,走也不是,上去也不是。

沒多會兒,她看到陸竟池抽了五六根,心裏歎了口氣,這好端端的,又鬧什麼別扭了?

林嫂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站在陸竟池身後,輕聲喊道:“陸先生,您的病還沒好呢,回屋裏去吧,外頭風大。”

陸竟池沒有理會他,過了會兒,他似乎聽到什麼動靜。

他看向那頭漆黑的及角落,“那邊是什麼?”

林嫂道:“那是大黃和二黃。”

“大黃二黃?”

林嫂抽了抽嘴角,得,一個比一個心大,自己養的狗都不記得了。

“就是夫人養的那兩隻金毛。”

“放出來。”

林嫂歎了口氣,走過去將兩隻在籠子裏哼唧的金毛放出來。

兩隻金毛出來後,撒丫子的超屋裏跑,它們對屋裏有很強的執念,每次隻要放出來就往屋裏跑。

不過陸竟池坐在門口,大黃和二黃在他身邊搖著尾巴徘徊,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估計是嗅到了他身上的煞氣,所以兩個小東西看著對他有點忌憚。

陸竟池大手一揮,隨手將大黃抓了過來,粗魯的擼著大黃的腦袋。

大黃吐著舌頭,不敢亂動,隻敢搖尾巴討好他。

陸竟池見狀,嗤笑一聲,“真是隨了你的主人,她以前也和你一樣,你也學她是不是?”

林嫂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半夜跟狗說話,他越來越不正常了。

林嫂默默地轉身離開,免得被殃及自身。

大黃晃著腦袋,蹭著他掌心,似乎還想伸出舌頭舔陸竟池的手指。

旋即,陸竟池抓住大黃後頸的皮毛,將他帶到身邊來,大黃尾巴也不搖了,緩緩垂下,到最後夾了起來。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在籠子裏關久了,放出來就不知天高地厚,還是關起來的好。”

大黃有些受不了他了,掙紮著想從他手裏逃開。

陸竟池笑了,手指收緊,又將大黃拽過來。

大黃吃痛,嘴裏發出痛苦的嗚咽,一旁的二黃看到大黃被欺負,站在旁邊衝陸竟池狂吠,不過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底氣,不敢上去幫忙。

但是江瀾在樓上都聽到了,她忽然站起身,開門朝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