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他反手將毛巾丟了出去,他的語氣聽起來,可不像是在誇她。
可江瀾聽不出來,以為他真的在誇自己。
她露出一口白牙,搖頭道:“不辛苦呀,我給你擦了臉就醒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
陸竟池動了動唇,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嗯,很厲害。”
雖然是被憋醒的,但從某種意義上,她確實很厲害,成功的的把他弄醒了。
江瀾笑的更開心了,她在陸竟池身邊坐下,雙手抓著他的胳膊,“那你要快點好起來哦,你還沒帶我回家呢。”
陸竟池將頭偏向另側,閉上眼沒有理會她。
江瀾又繞到他左側,對他說道:“你怎麼不說話呀?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回家了?”
陸竟池又轉了個頭。
江瀾不依不饒的又繞了過來。
陸竟池額頭青筋暴跳。
江瀾看到他好像生氣了,她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麼了嘛?”
“你稍微,安靜點。”
江瀾眨了眨眼睛,她不僅沒有安靜,反而還追問他,“那你會不會帶我回家呀?”
陸竟池歎了口氣,無力地閉上眼。
他的沉默讓江瀾開始著急了,“你怎麼不說話呀!”
林嫂出來見狀,她立馬上前拉過江瀾,“夫人,陸先生需要休息,有什麼話等他好了再說吧。”
江瀾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可是……”
“他現在就算答應您也走不了呀,您就別問了。”
江瀾想想也對,於是她隻能作罷,重新回到陸竟池身邊坐下。
她很小聲地,像說悄悄話一樣的聲音,對陸竟池說,“陸竟池,我不說話了哦,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陸竟池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臉上的但又不似作假,就是不知道擔心他,還是在擔心回不了家。
過了會,陸竟池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看著她。
江瀾道:“你不休息了嗎?”
“休息好了。”
“這麼快呀?那你的病也好了嗎?”
陸竟池抿著唇,沒說話。
江瀾訕訕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陸竟池拿起手機,給林征打了個電話,問他找人找的怎麼樣。
林征道:“還在找,蕭梵帶了狗,聞到了封勤的氣息,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嗯。”
——
山裏的某個地方,一道人影在狂奔,身後一群人在追。
此時天快黑了,林子裏已經看不清了。
封勤一邊跑,一邊在心裏暗罵陸竟池這個狗東西,自己都答應離婚了,居然還派人追殺他。
之前他下山在半路上的時候,林子裏突然衝出來幾個人,他一看是衝自己起來的,想都沒想到撒腿就跑。
那群人訓練有素,他跑不過,隻能翻過護欄往林子裏跑。
借著昏暗的視線和複雜的地形,暫時甩開了他們,但是他自己也迷路了,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在林子裏繞了一天一夜,手機也沒信號,他隻能在樹林裏漫無目的走。
結果剛才好死不死的,和這群人撞上了,因此他不得不重新開始逃亡之旅。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但看這架勢,他要是被抓到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封勤一天沒吃飯,這會兒餓的前胸貼後背,還要躲避後麵的追兵,他整個人都快瘋了。
身後的燈光時不時掠過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無不在告訴他危險在逼近。
封勤咬著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前衝。
這本身就是座山,到處都是斜坡和坑坑窪窪,他忽然腳下一滑,失重感接踵而至。
他驚呼一聲,整個身體都不受控製的滾了下去。
眼前天旋地轉,腦子一片空白,周圍所有的景物都在他視線中扭曲成蚊香。
而身後的人追至斜坡處,便停下了腳步,握著手電筒往下看,隱約可見那道越滾越遠的人影。
“還追嗎?”
領頭的人盯著下方滾遠的人,到最後消失不見,推斷這個陡峭斜坡下麵很高,就這麼下去不死也殘了。
“繞過去找找。”
反正林子這麼大,他跑不掉。
這個斜坡確實很高,封勤滾到一半,腦袋在石頭上磕了下,隨之失去了知覺。
而在斜坡地下,也有個背著行囊的人影正在靠近,看到山坡上滾下來的東西,這人立即往旁邊閃開。
可來不及了,封勤滾動的速度太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和那人撞在了一起。
兩人撞了個結實,撞到那人的腿上,劇烈的衝擊下,那人也往後砸了下去,後腦勺撞到了樹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倒在了封勤的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封勤才悠悠轉醒。
“嘶——”
封勤捂著額頭,疼的他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甩了甩腦袋,剛想爬起來,卻發現有什麼東西壓著自己。
他抬手把身上的東西推開,從地上坐起來,周圍還是一片漆黑,顯然天還沒亮。
不過幸運的是,他甩開了那群人。
“唔……”身邊也傳來一道悶哼,嚇得封勤一個激靈。
他在地上摸索,摸到了一塊石頭,朝著身邊那人砸下去。
那人察覺到危險,就地一滾,躲開了他落下的石頭,封勤的手落空,石頭砸在了土裏。
隨後,一道刺目的光照在封勤臉上,他條件反射的抬手去擋。
這一天兩夜的顛沛流離,讓封勤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衝著那人吼,“媽的,我都已經答應離婚了,陸竟池那個狗東西到底還想怎麼樣!”
“陸竟池?”
聽見這道聲音,封勤愣了下,他強忍著刺目的光,放下胳膊,朝對麵的人看去。
這人一頭短發,穿著黑色的衝鋒衣,旁邊地上還有個巨大的行囊。
看起來像個男的,但聲音是女的。
“你誰?”
“你又是誰?剛才為什麼罵陸竟池狗東西?”
封勤警惕地好看著她,“你是陸竟池什麼人?”
“我不是他什麼人,但你剛才罵陸竟池,我們很有可能會是朋友。”
“啥?”封勤聽得雲裏霧裏,罵陸竟池就是朋友,所以這人也是陸竟池的仇人咯?
嘖,那個狗男人果然是作惡多端,到處樹敵,隨便遇到個都是他的仇人。
“我有個朋友在他手上,但是很長時間都聯係不上她,我懷疑她出了事,所以才偷偷回來,想去陸竟池的秘密基地看看,是不是被他關在那裏麵了。”
封勤聞言,歎了口氣,“那你朋友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你不知道,他山上養了好多猛獸,我親眼看到他把人殺了喂狗的,太他媽變態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