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手指摩挲著腕表,盯著封鬱的眼睛,兩人對視片刻。
他才忽然開口,“給不了。”
封鬱都差點繃不住了,但陸竟池又話音一轉,“但肯定不會超過三天。”
剛準備發作的封鬱將嗓子眼的氣咽下去,“好,那我們靜候佳音。”
說罷,他看了眼封梁,示意離開這裏。
等上車後,封梁才將心中的怒氣發作出來,“這個陸竟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封鬱瞥了眼後視鏡,鏡子裏倒映出別墅的大門,他沉聲說道:“我早就聽說,他們陸家內部出了問題,現在看來是真的。”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們自己內鬥,牽扯到我們封家,真是豈有此理!”
封鬱說:“沒發現陸竟池一直在避免和我們牽扯麼?是有人故意拉我們下水。”
封梁愣了下,“怎麼說?”
“我也不太好判斷,剛才聽他的意思,大概是有人想栽贓嫁禍他,因此小弟現在應該很危險,我們得盡快找到他,不然時間拖得越長,他就越凶多吉少。”
“這些人難不成還真敢對小勤下毒手?”
“太正常不過了,若是小弟出事……”封鬱有些捏了捏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不過動手的應該也不是傻子,他不會直接對小弟下毒手,肯定得先觀望我們的態度,若我們真對陸竟池發難,小弟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封梁聽到這話心中也一跳,難怪剛才封鬱阻止自己發火。
他暗惱自己太著急亂了分寸。
“既然如此,咱們別耽誤時間了,快去找你弟弟!”
封鬱微微點頭,“小鄭,開車吧。”
汽車緩緩啟動,隨之離開了禦江庭。
屋裏,江瀾坐在旁邊生悶氣。
這個騙子說話不算話,說好的帶她去遊樂場,現在卻把她帶到這裏來,這裏一點也不好玩。
陸竟池靠在沙發上,收起了所有的情緒,眉宇間顯露出幾分疲憊。
他閉著眼,也沒有看江瀾。
而江瀾自己生了會兒氣,見他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她又走到他身邊坐下,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陸竟池睜開眼,偏頭看著她,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江瀾捏著他的袖子,眼巴巴盯著他,“去玩。”
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掌因為纏著紗布,摸在她臉上有些癢。
男人深深地盯著她,良久,才開口,“過兩天再帶你去玩好嗎?”
江瀾搖搖頭,“不要。”
陸竟池笑了一聲,“非要現在去?”
“嗯!”
“走吧。”陸竟池站起了起來,拉著她走出別墅。
江瀾這下開心了,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陸竟池開著車,直奔遊樂園。
遊樂園人很多,陸竟池全程拉著她。
本來說要去坐過山車,但是進來後,她這裏看看那裏看看,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
吃的,玩的,買了一堆。
她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捏著糖葫蘆,又看到了那邊賣冰激淩。
江瀾拉著他的袖子,指了指那邊的冰激淩。
陸竟池拉著她就要走,“你不能吃。”
“我要!”
“你病沒好,不能吃。”這次陸竟池態度堅決,不打算給她買。
不知道是他的臉色太嚇人,還是因為不能吃到冰激淩而難過,她撇著嘴,直勾勾盯著陸竟池,大有要哭的架勢。
陸竟池放緩了語氣,摸著她的頭道:“乖,等你病好再吃。”
“我就要,你給我買!”
“不行。”
於是,她脾氣上來了,把手裏的奶茶和冰糖葫蘆丟在地上,“我就要!”
陸竟池額頭青筋跳了跳。
江瀾見他還是不買,她張著嘴就哭了起來。
她一哭,就引來了周圍人的矚目。
陸竟池站在那裏,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丟人。
江瀾蹲在地上,哭的毫無形象,周圍的人看著她,都忍不住偷笑。
還有個路過的五歲小孩指著她說,“那個大姐姐還哭鼻子,羞羞。”
江瀾聽到這話,她哭聲小了點,轉頭看了眼那個小男孩。
陸竟池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好了,別哭了。”
江瀾抽噎著看他,顯然,還是想要冰激淩。
陸竟池盯著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我給你買,但是隻能吃一口。”
“一口啊?”她可憐兮兮的,不太願意。
“那不然就不買了。”
“好嘛,就一口!!”生怕他反悔,江瀾抓住了他的袖子。
陸竟池拉著她起來,但她又蹲下去把地上的糖葫蘆和奶茶撿了起來。
陸竟池拿走她手裏的東西,隨手丟進垃圾桶,“髒了,我們重新買。”
江瀾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嗯了一聲,跟著他去買了冰激淩。
為了防止她多吃,陸竟池拿在手裏,給她咬了一口。
等她要伸手過來拿的時候,他揚手躲開了,“說好的,隻能吃一口。”
江瀾眼巴巴盯著冰激淩,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周圍的奶油。
“不是要坐過山車嗎?走吧。”
陸竟池將剩下的冰激淩丟進垃圾桶,拉著她往過山車的地方走去。
排了半個小時的隊,兩人終於坐上了過山車。
江瀾也把冰激淩的事拋諸腦後,她坐在位置上,興奮的等著過山車開啟。
隨著過山車緩緩啟動,她緊張的抓住了身邊男人的手。
過山車升空時,她的興奮的尖叫聲與其他人一同響起。
陸竟池微微側頭,看著她開心的笑容,風吹亂她的頭發,發絲掃過男人的臉頰,風太大,仿佛迷了眼。
一圈過山車下來,江瀾還意猶未盡。
她拉著陸竟池,又指了指遠處的跳樓機。
陸竟池眼皮微微一跳。
她想要的,如果不給,她就會使出撒潑打滾那套,讓陸竟池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在排隊的時候,醫院裏打來電話,夏顏醒了。
“知道了。”
他撂下這句話,將手機揣進懷裏,和江瀾坐上了跳樓機。
此次坐跳樓機和過山車,距離他手術時間,不到兩個月。
可想而知,在這種高強度的刺激項目下,坐完之後會是什麼狀況。
下來後,他扶著身旁的圍欄,摁著腹部,臉色很難看,額頭也滲出了些許的冷汗。
江瀾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