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
陸竟池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並未說話。
江瀾又喝了兩碗粥,她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隨手朝陸竟池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
感謝他把這麼多吃的讓給自己。
陸竟池看著她,目光略有些複雜。
門口傳來敲門聲,陸竟池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門口。
是裴卿聲,他視線在病房裏轉了一圈,帶著嘴角的招牌微笑走了進來。
“看來我來的不巧,打擾你們吃飯了。”
林征彎腰收拾桌子,“你來的正好,剛吃完呢。”
他把桌上的空碗收起來裝回是食盒,他都不知道江瀾這麼能吃,以前沒感覺她這麼能吃。
每次她都吃兩口,林征無數次懷疑她是小貓變的,現在倒好,她像是老虎變的。
妥妥的吃貨,眼裏隻能看到吃的。
林征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對陸竟池說道:“陸董,你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醫生說您這燒退下來了,後續如果不燒起來就沒什麼大礙,所以您也不用過於擔心。”
這話說完,一旁的裴卿聲笑了起來,“我怎麼看不出他擔心?”
林征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總是讓他下不來台。
他不想理會裴卿聲,抓著食盒離開病房。
陸竟池也沒有回床上,而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問裴卿聲,“有煙沒?”
裴卿聲直接從兜裏摸出煙和打火機丟給他,還善意提醒,“去窗戶抽,房間裏有煙霧報警器。”
他不是林征,對於陸竟池的身體如何並不擔心,甚至,陸竟池的死活都和他沒關係。
他隻是聽了林征的敘述,好奇來看看而已。
畢竟,江瀾現在變化挺大的。
陸竟池也真就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推開窗,靠著窗戶點了根煙。
裴卿聲打量著江瀾,將她從頭看到底,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他才開口問:“知道我是誰嗎?”
江瀾偏著頭,看了裴卿聲半晌,搖頭表示不認識。
意料之中的事,裴卿聲走到沙發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他倒要看看,這小啞巴的性情能變成什麼樣。
陸竟池指尖夾著煙,回頭瞥了眼江瀾。
江瀾手足無措地坐在那裏,和裴卿聲大眼瞪小眼,就像是在比誰先眨眼誰輸了一樣。
最終,裴卿聲敗下陣來,他也走到窗戶邊,跟陸竟池一塊抽煙。
他目光落在陸竟池的手背上,清晰的看見,他手背上青了好大一塊。
“這就是她弄的?”
陸竟池冷笑道:“托她的福,我還活著。”
裴卿聲點點頭,“嗯,確實,若是陸董因為感冒發燒身亡,一定會成為大新聞。”
陸竟池抽完煙,將煙在窗戶上摁滅,隨手丟出窗戶。
“你來幹什麼?”
裴卿聲直言不諱,“來看你笑話。”
陸竟池瞥了他一眼,轉身回到床上,和之前那個寧死不肯住院的人比起來,此刻的他大相徑庭。
突然變得惜命了呢。
裴卿聲從兜裏摸出來個棒棒糖,遞到江瀾的眼前,笑道:“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江瀾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手裏的棒棒糖,伸手搶了過來,又衝著他點頭。
看吧,一根棒棒糖就能收買的人。
怪不得那個人老實住院了。
今天敢拔她輸液管,明天說不定就敢在他飯裏下毒。
裴卿聲又問,“那你不管他了?”
江瀾聞言,又回頭看了眼陸竟池,看他麵無表情地坐在床上,覺得他有些可憐。
她又看了眼手裏的棒棒糖,最後忍痛把棒棒糖還給了裴卿聲。
裴卿聲輕笑一聲,沒有去接,“逗你的,留著吃吧,我明天再給你買。”
江瀾望著他臉上溫和的笑容,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心裏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如果現在有人問她,這三個男人在心裏的排行,裴卿聲肯定排在第二,床上那個,排在最後。
裴卿聲忍俊不禁,笑著走到陸竟池身邊,跟他說了下這兩天的開會結果。
裴卿聲還說,“還有件事,陸婉柔的案子,下次庭審在一周後。”
“知道了。”
裴卿聲沒有多留,說完這些便離開了。
陸竟池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不明的光芒。
裴卿聲出來後,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雖然現在他與陸竟池是合作關係,但兩人心裏想的什麼,彼此心知肚明。
裴卿聲不可能從頭到尾幫陸竟池,畢竟,他在這場角逐中,要打平衡的。
他要的可不是某一方勝利,而是——兩敗俱傷。
當然他心裏也清楚,陸竟池依然防著他,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他。
……
江瀾啃著棒棒糖,又坐在了陸竟池麵前。
陸竟池沒什麼心情搭理她,他靠在床頭閉目養神,心裏琢磨著事兒。
這次陸竟池比上次老實很多,住了七天才出院,徹底好利索了才走。
江瀾心裏也還惦記著找封勤,而且在醫院,吃的也不好,睡得也不好,她早就待不下去了。
知道他要離開醫院,江瀾比陸竟池還要高興。
林征來醫院接了兩人,開車回到禦江庭。
他來到書房,陸竟池開口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封勤什麼情況。
林征如實回答:“他目前被關禁閉,什麼時候出來不一定。”
“叫他把離婚協議簽了。”
林征點頭應下:“好,待會兒我就給封總送去。”
“陸言啟呢?”
“他還在醫院,應該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一直沒出院,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陸竟池聽著他的彙報,雙手揣兜,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外麵的防盜網,眉頭蹙起,“找人把這些防盜網拆了。”
“……好。”
林征走到書房門口,被門口的人嚇了一跳,“夫人,您什麼時候來的?”
聽到這話,陸竟池也回頭瞄了眼。
江瀾雙手抓著門框,伸出腦袋往裏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江瀾沒理會林征,她朝著裏麵的陸竟池走去。
來到陸竟池麵前,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好似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怎麼了?”陸竟池問道。
江瀾揉著肚子,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肚子疼?”
江瀾點點頭,又伸出手給陸竟池看,手指上沾了血。
陸竟池短暫的沒有反應過來,盯著她手指看了幾秒,隨後反應過來了。
“轉過去。”
江瀾聽話的轉過去,陸竟池視線下移,落在她白色的褲子上,褲子紅了一片。
她手指上的血從哪來不言而喻。
陸竟池額頭青筋跳了跳。
她來姨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