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並沒有給江瀾思考的機會,他放開江瀾,掀開被子下床,拿起剛才林征送來的衣服,脫了病號服。
當著江瀾的麵換了起來。
江瀾直勾勾盯著他,看到他脫下衣服後,胸口裹著胸帶。
原來林征說的沒錯,他真的受傷了,而且傷的還不輕。
她正呆呆的想著,陸竟池忽然側眸看了她一眼,“好看嗎?”
江瀾回過神,臉倏地紅了,連忙別過頭錯開視線。
隨後“哢噠”一聲,聽到了他扣皮帶的聲音。
陸竟池套上襯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把她臉又轉了過來。
“被看的是我,你害羞什麼?”
兩人離得特別近,這個距離,隻需要稍稍一動,兩人的唇就能碰上。
江瀾心跳也加快了許多,她微微側頭,躲避他的視線。
聽到他若有似無的笑了聲,“你是不是,把我們結婚的事也忘了?”
江瀾又怔了下,她下意識去看他,這一動作,兩人的唇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
她倏地瞪大眼睛,立馬要站起來,而腰後的一隻手將她勾了回來。
江瀾開始慌了。
她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隻覺得渾身不自在,看到這張臉也極其的不適應。
男人主動湊上吻住她的唇,江瀾呆呆的坐在那裏,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他從開始輕柔的吻,慢慢的變得霸道起來。
江瀾手指下意識收緊,掌心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她猛地推開了他。
她起身退了兩步,而後又看到男人撐著床,一手捂著傷口,臉色有些發白。
江瀾又慌了,她剛才忘了這個男人身上還有傷,一時間她有些手足無措。
陸竟池虛弱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是想謀殺親夫?”
聽到‘親夫’二字,江瀾臉又開始發燙,她咬著唇,不知道怎麼反駁他。
畢竟隻是他在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和他結婚。
這麼多年了,在外人眼裏,包括他自己的眼裏,她都是他的妹妹。
江瀾不認為,他會娶一個妹妹。
而她這些年,也自以為是隱藏的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的非分之想。
所以陸竟池這句話,攪亂了她的思緒,讓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但就在這時,林征敲門進來,“陸董,我已經……”
林征瞧見陸竟池虛弱的臉色,後麵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聯係好許沅了。”
陸竟池緩了緩,他坐起身,慢條斯理地係著紐扣,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怎麼說?”
“他說聽您的,他無所謂。”
許沅現在已經擺爛了,自打他妥協的那一刻起,他就儼然成了一個無欲無求的人,他隻想早點解決完這件事,帶著自己的父母出國,遠離臨安這個是非之地。
至少以目前來看,他暫時鬥不過陸竟池了,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陸竟池穿好衣服,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讓他在許氏等我。”
“好。”
林征說完想出去,但又看了眼江瀾,他心裏頭狐疑,這兩人昨天還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今天怎麼看起來又和好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床頭打架床尾和?
“陸董,需不需要我送夫人回去?”
“不用,跟著我。”
陸竟池說著,主動走在前麵,江瀾想了想,也趕緊跟了上去。
上了車後,陸竟池也沒跟她再說話,江瀾餘光一直往他那邊瞄,因為剛才林征喊她夫人了。
而陸竟池也說,他們結了婚……
想到這,江瀾心裏頭又開始忐忑,而且腦子裏很亂。
她有種被這個世界,被所有人排除在外的感覺,而她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而她隻有信和不信兩種選擇。
她已經沒有了自我的判斷力了。
兩人就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一路來到許氏的大廈。
許沅和律師已經等著了,許氏公司不大,但也不算小,是個家族企業,大部分股份都掌握在許沅一家人手裏。
許沅的父親已經退休,手裏沒有股份,許夫人的股份和許沅的股份加起來,差不多有百分之六十左右,所以隻需要拿到這兩個人的股份就夠了。
其他幾位股東根本沒有發言權。
現在有個問題是,陸竟池已經繼承了陸氏,他無法再擁有另一家公司,這個合同簽了,不知道他要怎麼搞。
而陸言啟也是一樣,之前陸氏國外的公司也在他名下,雖說合並了,但手續流程還沒走完,陸言啟現在也無法繼承許氏。
所以他會想方設法的阻止陸竟池來簽這份合同,等到兩家公司合並之後,他就能以股東的身份占有許氏的股份,其實也相當於變相的繼承了許氏。
許沅雖然在手段上比不過這兩個人,但多少也能猜到這兩人爭這個許氏是想幹什麼。
多半…是想把陸氏的資產轉移過來。
他這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另外幾個股東根本說不上話,隻要他們想,隨時都能把那幾個股東踹出去,將整個陸氏占為己有。
因此,沒有哪個公司比許氏更加合適的了。
許沅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冷笑一聲,真希望這兩個人能鬥得再狠一點。
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推開,陸竟池等人走了進來。
今天裴卿聲沒來,但是換成了江瀾。
許沅立即站起身來,他盯著陸竟池,“今天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陸竟池大搖大擺的地走過來,林征很有眼力見地拉開椅子,又給他身邊的椅子拉開,讓江瀾也坐。
江瀾看了眼陸竟池,後者已經坐下來了,她也隻好跟著坐下來。
陸竟池道:“轉讓合同呢?”
許沅揚了揚下巴,身後的律師趕緊將合同遞上去。
陸竟池接過合同,仔細的瀏覽起來。
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焦點都聚集在他身上,而他卻淡然處之,不慌不忙地翻著合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瀾坐在他身邊如坐針氈,她不適應這樣的氣氛。
就在江瀾渾身難受的時候,陸竟池將合同放下了,“姐夫已經簽過字了?”
許沅聽到姐夫這兩個字渾身起皮疙瘩,他沒好氣地說道:“早就簽過了,就等你簽字了,趕緊的吧!”
陸竟池笑了笑,轉而將合同放在了江瀾麵前,“簽吧。”
此話一出,眾人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陸竟池。
他居然讓江瀾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