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逼問下,江瀾節節敗退,最後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陸竟池。
他臉上還是一如既往,什麼都看不出來,讓江瀾不知道他該不該信他。
但現在沒有證據,她本就不該懷疑他,江瀾比劃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麼?”
江瀾沉默了會,再次抬手:那你想怎麼樣?
陸竟池並沒有說話,他細細地盯著江瀾看了好久。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才開口:“你好像很喜歡狗?”
江瀾沒有動作,因為她不明白陸竟池問這個話是什麼意思,萬一她說是,以後她方圓百裏都看不到狗了怎麼辦?
沒等她想明白,陸竟池忽然攥住她手腕,拉著她往外走。
江瀾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不知道這人要帶她去哪裏,隻是他走得很快,江瀾好幾次險些摔倒。
但是等出了門後,他又把她放開了。
“跟上。”
江瀾好不容易站穩,又愣了下,她抬頭看著男人的背影,走在前麵頭也不回。
好似生怕別人知道兩人有什麼關係一樣。
但他們現在,本來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她垂下頭,沉默了會兒,才跟了上去。
江瀾打開電梯,看見男人就站在裏麵,雙手揣兜,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江瀾低著頭,默默地站在角落裏。
很快電梯來到地下車庫,陸竟池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江瀾跟在他身後,來到他的車前,等他上了車,江瀾還在外麵徘徊。
停車場很冷,冷空氣從四麵八方灌進來,像冰冷的薄紗拂過江瀾臉頰。
大約過了兩分鍾。
忽然,陸竟池又下了車,站在那頭看向江瀾,聲音好似夾雜著冰碴:“江瀾,你腦子裏裝的漿糊?”
看得出,他好像生氣了。
江瀾趕緊拉開車門鑽進車去,麻溜的係上安全帶。
車裏開著空調,但是在陸竟池坐上來後,溫度驟然降了下來不少,距離他最近的江瀾,被這股冷氣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低頭,不安地捏著手指,餘光看到手腕的傷口,還有指甲上的淤青,她陷入了沉思。
那三根手指並不痛,但是指甲中間的淤青已經向著四周擴散,導致現在三個指甲都是紫色,就像中了毒一樣。
江瀾盯著看了好久,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傷是怎麼來的,更看不出是被什麼傷了。
旁邊的男人餘光不經意間往這邊掃了眼,在看到她的指甲時,臉上的寒霜又褪了不少,他收回視線,專注地開著車。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吭聲。
等江瀾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始上山了,她看著四周的山,和前方那條蜿蜒的公路,忍不住又多看了眼陸竟池。
看到男人冷漠的側臉,她一顆心提了起來。
他把自己往這上麵帶是什麼意思?
要殺她滅口嗎?
這種深山老林,最適合幹壞事了。
江瀾心裏七上八下的想著,手指攪在一起。
她想,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自己,朝夕相處了二十年,也不至於對她痛下殺手吧?
很快,車子來到半山上的別墅,沿著大門一路開進去。
陸竟池將車子停在別墅空地,解開安全帶,轉頭看了她一眼。
江瀾懂得起他的意思,連忙打開車門下去。
剛下車,她就聽到隱約有狗叫聲傳來,叫聲和封勤養的那些不一樣,這些狗叫聲一聽就很凶。
不等江瀾反應,男人已經大步朝她走來,抓住她的手,朝著狗叫聲的方向走去。
江瀾抬頭,神色複雜地盯著男人背影。
餘光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現在明明是冬天,而這個別墅裏卻鳥語花香,路邊、花壇隨處可見都是盛開的鮮花。
而更遠的地方,是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的樹冠籠罩著別墅邊緣,好似將這座別墅重重包圍。
江瀾從來都不知道,陸竟池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她從來沒見過,也從沒來過。
狗叫聲越來越近,江瀾心跳也越來越快,她無心再欣賞周圍的美景,隻想著陸竟池是不是要把她喂狗了。
因為那些叫聲實在是太恐怖了,不像正常寵物那種撒嬌的叫喚,叫聲裏都充斥著殺氣和戾氣。
遠遠的,江瀾看到了遠處的圍欄,裏麵嗚嗚泱泱的狗群,還有些被關在籠子裏。
“陸總。”蕭梵拎著捅從裏麵出來,給兩人打著招呼,“夫人。”
陸竟池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先下去。
蕭梵點頭,拎著捅和旁邊的掃帚退了下去。
而那頭還在撒歡的狗,全都衝著這邊跑了過來。
江瀾看到那些凶神惡煞的大狼狗,嚇得想往後退。
陸竟池攥著她的胳膊,轉頭陰惻惻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歡狗?跑什麼?”
江瀾目光閃了閃,臉上浮現出驚懼之色,她懇求地看著陸竟池,搖了搖頭。
這些狗很醜,很凶,一張嘴就像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嘴裏的口水不斷往下淌,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陸竟池好似沒看到她的求情,他拉開圍欄的門,把江瀾丟了進去。
江瀾趔趄了幾步,踢到自己的腳踝,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一倒下,周圍的狗全都一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在她身上拱來拱去舔來舔去。
不到一分鍾,她身上就全都是狗的口水。
她試圖爬起來,但那些狗又將她給撲倒,胡亂的在她身上踩踏,雖然不疼,可是架不住狗多。
這個踩一腳,那個踩一腳,她身上便被踩的一團糟,全都是髒亂的腳印和汙漬。
還有狗用爪住在她身上撓,將她頭發撓得亂糟糟。
不少狗張著嘴,口水掉在江瀾的臉上和身上,江瀾餘光看見它們的眼神,幾乎是要吃人。
隻不過這些狗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自下口咬,隻能圍著江瀾又踩又舔。
就像……得到了一個玩具。
江瀾看著它們,沒有任何的歡喜,隻有恐懼。
她趴在地上,拚命地往圍欄外爬過去,花了半天的時間,才逃出這些狗的包圍。
江瀾抓著圍欄,仰頭看著陸竟池。
而陸竟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他開口問道:“這些狗,你不喜歡?”
江瀾拚命的搖頭,祈求地望著和男人,抓著圍欄平搖晃,求他把自己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