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暴風雨前的寧靜被打破了……
也不知是誰的一聲嘶吼,使得整段城牆如同被燒滾了開水轉瞬間沸騰了起來……
一陣陣箭雨如同潑水似的飛向城外。
無數齒鼠獸開始聚集成一個箭頭形向著城門衝去。一陣磨牙聲從城下傳來。那是齒鼠獸在啃咬城門。
雲逸咬著牙,和一個武者將滿滿一鍋沸騰的油脂倒下城。立刻傳來齒鼠獸淒厲的慘叫聲,以及皮肉被燙傷的“嗤嗤”聲。
一個軍官大笑著跳上垛口,衝澆油處射了支火箭。
一簇火苗立刻竄了上來。轉瞬間將方園十丈內的齒鼠獸都扯進了火海。一股肉香飄了上來。
一名士兵用掛了鐵鉤子的竹竿拉上了一具還在竄著火花的齒鼠獸屍體。放在地上撲滅火花,然後扯下一塊腿肉就丟進嘴裏,含糊道:“不錯……有嚼頭……”四周聞言的士兵們立刻蜂擁而上去搶著分食。
一位軍官,拿著馬鞭衝了過來,抽的那群士兵哭爹喊娘,立刻一哄而散。
“你們這幫吃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撈野食吃……老子告訴你們,守不住城,就等著你們被它們吃……”
整個下午就是這樣機械的射箭,澆油,放火……每個人的臉都被煙熏得烏七麻黑,狼狽不堪。
城下的屍體越積越高,可齒鼠獸還是無邊無際。
無論誰,臉色都不好看。誰都知道,如果再這樣死守,這城遲早要被齒鼠獸攻破。
城中的民壯四處跑動,查看著城中的任何一寸地麵。防止齒鼠獸掘土入城。不斷有地麵在坍塌,看來地下已經有齒鼠獸在掘地洞了。劉俊德收到情況後立刻派遣一群武者將任何鬆動的地麵都夯實,甚至不惜從城牆處調來一批桐油,澆在鬆動的地麵上並點上火,立刻就可以聽到地下的齒鼠獸的慘叫聲。一些武者沿著疑似地道處,不斷用槍往地上地上捅去,是不是的就會冒出一股血箭,使地上積起了一片片血窪……
鄒玉昆緩步走在血跡斑斑的大街上,還時不時撫一下那花白的長須。
他在用神識查看著每一個匆匆跑過的少年。
從那小廝嘴裏他得知雲逸在用符寶連殺兩人後,便狼狽的跑了。所以鄒玉昆可以肯定雲逸已經沒有能力再祭出符寶。要麼就是那枚符寶使用次數已經耗盡,要麼就是雲逸的修為隻有區區煉氣期三層。憑其靈氣修為隻能祭起一兩次。
而鄒玉昆便是將希望給予後者……
就這樣,他走到了城門處。忽然若有所感,他猛地抬起頭。
一位白衣少女站在城牆上,雙手扶著城垛,正低著頭注視著他。
鄒玉昆雙眼瞳孔劇縮。
“煉氣期七階!”鄒玉昆狠狠的將心中的嫉妒壓下,扭頭朝另一邊走去。
“為什麼?為什麼?我鄒玉昆修仙五十載,靈根也是土木雙靈根,可為什麼才煉氣七階,而那個女娃也就十六七歲,卻也是練氣七階?為什麼……為什麼……”
鄒玉昆一扭過頭,雙眼就戾色遊動,絲毫不見那仙風道骨的姿態……
趙薰琪看著那位道友臉色臭臭的扭過頭,殘存的少女心性讓她臉上露出了一絲傲意的微笑。踏上修真路也就區區幾載,便已經突破到煉氣期七階,的確有理由讓她自傲。
“你不該來……”身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趙薰琪暗歎了一聲,臉上的那絲微笑轉眼就不見,取而代之的漠然。
她轉過身,看著自己的父親——趙青寒,淡淡道:“是母親讓我來的……”
趙青寒看著越來越陌生的女兒,心裏同樣歎了口氣。
隻從女兒因靈根資質出眾被燕京學院的築基期供奉收為愛徒後,兩父女的關係便越來越淡了。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女兒是修真者,而他不過是武者。兩人注定不是一路人。想想也是,光修真界定下的一個規矩就夠讓兩父女相處的極為尷尬了。
凡人遇到修真者,須跪迎……
難道要趙青寒跪迎自己的女兒,這還不如殺了他……
雖然兩人都對這一規矩避而不談,但心裏的隔閡一旦形成,即使是親情也會變淡。
趙青寒默默的點了一下頭,便不再說話。
他將目光移向城外一望無際的獸潮。一叢一叢的箭支從他頭頂的角樓釘向城下的齒鼠獸潮。一隊隊士兵背著一捆捆箭從他身邊跑過……
“我今晚要出城襲殺獸母……”趙青寒自言自語道。
趙薰琪驀然色變。她幾次想出口阻止,但最終還是未出口。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雲逸氣喘籲籲的一屁股坐在階梯上,手裏拿著剛剛搶來的饅頭。饅頭又冷又硬,而且還沒水,但雲逸還是一口一口的咽下去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是令人無法事從。昨天還在越嶺學院就學,現在卻在這裏守城。
想到越嶺學院,雲逸立刻擔心了起來,也不知,越嶺學院能不能抵住獸潮的襲擊。不過想了想雲逸就放下心了。仙曆兩百多年來。各地獸潮爆發了不下千次,可從未聽說過有學院被獸潮攻下來過。想來兩大仙門是絕對不可能放任獸潮去襲擾學院的,畢竟各地學院可是兩大仙門在凡間的勢力。
忽然,雲逸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有人在用神識在查看他……
雲逸扭過頭,隻見一個白發老者正副手注視著他。
注視眼神充肆著貪婪的……
雲逸的脊梁骨開始一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