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臉孔出現在眼前,如果不是在帽簷下的那雙眼睛裏,偶爾閃過幾絲寒光的話,那這就分明是一張和死人無異的臉孔!
兩片薄薄的嘴唇,緩緩張開,從裏麵蹦出同樣冰冷的聲音:“信不信,我會打死你?”
“信不信,我會砍死你?”
又一冰冷的聲音從這個跟死人一樣的人身後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威爬了起來,手裏握著那把“劈山刀”,冷冷的看著草帽男,大有對方敢動手,就毫不猶豫的一刀砍掉對方腦袋的意思。
“威子,你沒事吧?”段十七關心的看向李威,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掙脫被對方抓住的手。
“沒事,就這一下,還死不了。”李威搖了搖頭,雖然渾身跟散了架似的,但必要的台麵還是要撐地,畢竟不能弱了己方的氣勢不是?
“年輕人,大家有事好商量,沒必要搞得這麼僵!”張富貴開口說道,以他幾十年打獵的經驗,分明從這個頭戴草帽的男人身上感到了危險,這種危險比他自己在大山裏碰到最凶猛的野獸的時候,還要危險!
“哦?有事好商量?”草帽男伸手壓了壓頭上的帽子,本來閃爍精芒的眸子,瞬間便消失掉,“跟我商量?哈哈哈哈哈······”
草帽男人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似的,突然大小個不停,他的一隻手居然還抓著段十七的拳頭沒有鬆開,而段十七竟然也忘了掙脫對方的手。
仿佛沒料到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好笑,皺了皺眉,張富貴有點詫異的說道:“你笑什麼?很好笑?”
草帽男終於停止了大笑,帽簷下的雙眸看向張富貴,緩緩說道:“知道嗎?還從沒有人跟我說要商量!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
他的聲音漸漸的變得寒冷起來。
“廢什麼話?動手!”
李威突然大喝道,手中的“劈山刀”從下到上用力斜劈向草帽男人,這一刀帶著呼呼的風聲,力量絕對不小!
當李威話音剛落,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段十七,就默契的立馬抬起右腿,一腳抽向草帽男人的胸口,可以肯定的是,這一腳的力量也絕對不會小!因為他的褲腳向後緊貼著!
不是速度太快,力量很大的話,褲腳斷然不會往後緊貼,除非有人拉著。
段十七和李威這兩下,配合的簡直太默契了!
李威的一刀,讓草帽男隻能往旁邊躲閃,而恰恰段十七的一腳又封住了他往旁邊躲閃的可能,如果草帽男躲閃不掉的話,極有可能被一刀劈中或者被段十七一腳抽中!
不過,這種情況僅限於可能!
兩人沒有輕敵,但是顯然有點高估了自己。
李威劈向草帽男的一刀,被對方閑著的一隻手直接拍在側麵的刀麵上,一股大力襲來,李威手一麻,“劈山刀”一下掉落在地,然後被草帽男順勢一腳蹬中腹部,退後了好幾步,最終一屁股坐倒在地。
段十七比之李威就要好一點,但也僅僅隻是好一點而已。草帽男猛地鬆開抓住的拳頭,然後一掌拍在對方的腳麵,好像被蟄了一下似的,段十七的腳用比踢出去還要快的速度迅速撤回,臉色有點不太好看,顯然他的腳有點不妥。
“就你們,還搞偷襲?還太嫩了點!”草帽男甩了甩手,看著段十七輕蔑的說道。
段十七嘴角抽了抽,有心要反駁,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話,誰讓人家說的都是大實話啊!兩個人搞偷襲都拿人家沒辦法,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了。
“威子,你怎麼樣?”段十七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威問道。
李威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我沒事,就這一下,也不怎麼樣!”這小子就是嘴上不肯吃虧,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吊銷營業執照了,這都明顯的被打的站不起來,坐在地上直咧嘴,還嘴硬說沒事!
“就為了一點小事,至於這樣嗎?”張富貴看著草帽男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的直覺還是很準的,草帽男人的危險性不是一般的大!沒看到段十七的腳這會兒還在發抖?
張富貴知道段十七的厲害之處,雖然跟這個年輕人接觸的時間不是很長,但畢竟在一起經曆了這麼多事,對他的了解還是知道一些的,現在已經是養神前期,馬上就要踏入中期的段十七,能打敗有第一勇士之稱的阿日斯蘭這個猛男,怎麼會不厲害呢?
可即便是這樣,段十七在這個頭戴草帽,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死人臉的手下,竟然一招都沒有過!而且還是和李威一起攻擊的情況下!
“嗬嗬,不至於嗎?”草帽男反問道,不等對方回答,馬上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不至於,一點小事,我說過我不是那種惹事的人。”
段十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才要不是他閃得快,恐怕就一槍被打死了!
“今天就放了你們一把,通常打掉我帽子的人,都死了。”草帽男又用手壓了壓帽子,看了段十七一眼說道:“養神前期吧?不錯,這麼年輕就到了前期,看來挺有天賦啊!”
“一般,不過很快就中期了,可能離後期也不會太遠了!”段十七咬牙說道,話裏的狠勁不著痕跡的透了出來,他也看出來了,草帽男極有可能是養神後期,不然不可能一上車就發現自己在亂‘看’的,而且,自己竟然在他麵前走不過一招,也隻能是養神後期才能輕易的捕捉到自己的動作傾向。
“嗬嗬,好的,我等著你到養神後期。”草帽男大有深意的看了段十七一眼,然後轉身向車門前走去,路過還坐在地上沒起來的李威,點了點頭說道:“小子,刀不錯,不過,人就差了點。”
說完就走到了車門前,示意司機停下車,然後等司機打開車門後走了下去。
“你大爺才差了!”李威終於回過神來,趕緊爬了起來大吼了一句,不過草帽男已經看不見了!
“呃。”
李威忽然感覺到不對,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車上的乘客都在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不由訕笑著回到了後麵的位置,然後不動聲色的撿起地上的“劈山刀”,又不動聲色的放進了腰間的儲物袋裏。
“他為什麼放過我們?”李威坐到位置上齜牙咧嘴的問道。
“良心發現,不忍心傷害我們兩個大好青年。”段十七也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的腿現在還沒有好利索。
“他為什麼開槍?”李威又問道。
段十七閉上了眼睛,說道:“可能有人追殺他吧,沒看到那輛白色麵包車?”
張富貴皺了皺眉,說道:“有人追殺他?”
“可能是吧!”段十七輕輕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問題。”李威眯了眯眼睛說道:“為什麼車上的乘客會沒反應?”
“這個,可能因為他是養神後期吧!據說養神後期可以小範圍內遮蔽住別人的思維,使別人處在短時間的思維空白。”段十七想了一下說道。“你如果練到養神後期的話,就能夠去銀行裏行竊了!”
“真的?!那敢情好啊!”李威頓時兩眼放光,去銀行行竊?這個想法很好。
張富貴一旁冷哼了一聲,“出息!有能耐練啊!練到養神期就算你厲害了!”
“您放心,決不會讓您失望!”李威馬上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哼!我都等不及了!”張富貴搖了搖頭說道。
段十七的話很快就得到了證明,草帽男的確是被人追殺的!
一輛大切諾基呼嘯著從後方駛來,然後迅速開到客車的前麵急停了下來。
刺耳的刹車聲震得人們的耳朵生疼,大客車終於在離切諾基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你們怎麼開車的?!”
客車司機很憤怒,要不是他反應比較快的話,恐怕就要出車禍了!想想車上的幾十號人,他的腿都抖了。
切諾基的車門開了,一個身穿紅色背心,戴著茶色墨鏡的高大男子走了出來,令車上的乘客尖叫的是,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把AK-47!
更令人們尖叫的是,又從車裏麵下來了三個同樣裝束,隻不過眼鏡的顏色不一樣的男子,手裏都拿著槍!
客車司機本來到嘴邊的罵娘話,馬上咽了下去,極其明智的趴在了方向盤上,隻不過他的腿抖得更厲害了。
同樣裝束的四人走上了客車,為首的那個茶色眼鏡環視了一下四周,最重看向了車廂後麵,徑直走了過去。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頭戴草帽的男人?”
茶色眼鏡看著李威問道。
正在齜牙咧嘴的揉著屁股的李威聽到茶色眼鏡問自己話,馬上老老實實的回到道:“看到過!剛才還跟他打了一架來著。”
“哦?那他人呢?”茶色眼鏡很白癡的問道。
“你自己不會看啊!車上沒有肯定就是離開了!”李威翻了個白眼回答道。
茶色眼鏡男嘴角抽了抽,顯然也為自己白癡的問話後悔,不過還是一副冷酷的模樣,手裏的槍管抬了抬,再次說道:“你跟他打了一架?”
“是啊,這孫子下手賊狠!”李威說著還象征性的揉了揉已經不疼的屁股。
茶色眼鏡詫異的上下看了看李威,然後開口說道:“怪不得,練體前期了。”
“呃,你怎麼知道?”李威小心翼翼的說道,能夠一眼看出自己的修為,看來也不簡單啊!
茶色眼鏡並沒有回答李威的問題,而是轉過身朝同夥揮了揮手,示意離開。
“喂!找到那個草帽替我狠狠的踢一腳啊!”李威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剛才草帽男的一腳摧毀了他好不容易膨脹的信心啊!
“肯定!”茶色眼鏡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威,吐出了兩個字後,就走下了車。
切諾基揚起一股灰塵後迅速掉頭向後開去。
“竟然敢拿著槍到處走?牛人啊!”李威感歎的說道。“什麼時候修真這麼普遍了?接二連三的碰到修真的人,難不成這是修真界?”
張富貴瞪了一眼李威,“你不說話會死?”
“不會,但不說憋不住啊!”李威委屈的說道。
“哼!遲早死在那張嘴上!”張富貴冷哼一聲後,就閉上了眼睛。
“老段?老段?”李威伸手在段十七眼前晃了晃,“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