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未修)
無情哪有真英雄,刀光劍影;
怨恨炙心化妖魔,血雨腥風。
被黃裳意外打落榆關的盧雨柔是生還是死呢?可想而知她在落下去的一瞬間,那一顆跳動的熱心再次涼到了極點,她萬萬沒想到黃裳盡會置她於死地,一行傷心意絕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灑向了空中,伴著她一起落進了波濤洶湧的渤海。窒息的那一刻,一幕幕回憶重又閃現在了她的眼前,好似人生經曆重現一般,蔚藍色的海水裏她看見了藍天,看見了父母親,看見了完顏亨的多情,也看見了自己的哥哥,隻見他拉著自己的雙手,而自己一直背對著,隻能看到自己的背影,猛然間幻境中的她轉身了,驚得盧雨柔清醒了過來,哥哥拉著的哪個女孩子盡然不是自己!
她在海水裏意想大喊,可一口口苦澀的海水灌入進了她的口中,她大大地睜著眼睛,看著海麵上的哥哥拉著哪個酷似自己的女孩子行去,而自己不知道被什麼掛著一樣迅速向著海底下沉。
忽然,她心中的怨氣勃然升起,拚盡全力揮舞著已經被折斷的十指向著海麵掙紮撲騰,可惜身受內傷加上窒息的她掙紮了一會兒後,眼前一黑漸漸閉上了雙眼。
而就在潭州舉行神醫大會的時候,盧友天和圖雅趕到了榆關,兩人策馬止步在了茅草屋旁,卻見到了一片荒涼的景象,隻有那燒得焦黑的土地以及那些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的家什。
盧友天跳下馬兒來,緩緩走步站在了廢墟上,他抓起一把灰土看了又看,隨即大吼一聲,悲呼道:“蒼天為何這般戲弄我!”
圖雅看他心情忽變,趕緊躍下馬背行到他的跟前,安慰道:“盧大哥你且莫急,這時正直夏時,我猜可能是天幹物燥失火引燃了草屋,黃伯伯他們定然沒事。”
圖雅說玩也是焦急地觀察著四周,見沒什麼異常,指著不遠處海邊的村子又說道:“盧大哥,不如我們去那邊村子打聽下,問問到底出了何事?”
說罷,圖雅拉起盧友天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盧友天也覺得圖雅說得有理,故跨上馬背一鞭馬兒衝向了村子,圖雅騎著另外一匹馬兒緊跟其後。
當來到村子道口時,兩人卻看見村民們正在舉辦喪事,兩口紅漆大棺木支在村子道口路中,白綾白段紙錢隨著海風漫天飛舞,村民們排著隊圍著兩口棺木繞行,意為告別死去的親人,兩名中年婦女撲在棺木上痛聲哭泣,盧友天看到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陡然越上心頭。
他下了馬,徑直走到一名哭泣的婦人旁,問道:“這裏出了何事?”
婦人抬起頭來看了看他,擦了一把眼角,失聲說道:“我苦命的兒子被妖女殺了,死的好慘啊!”
盧友天本想繼續追問,可是婦人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這時,一名老者走了過來,他將盧友天拉到了一旁,小聲說道:“年前住在榆關下的黃老漢家收留了一名女子,可這名女子瘋瘋癲癲,見到有情男女就會上前亂抓一通,還好黃老漢將她帶回了草屋,可是前不久這名女子好似妖魔附身了一般,盡會飛簷走壁,夜裏潛進我們村子對那李家姑娘下了狠手,將她臉麵抓得不成人樣。”
老者說到這裏打住了,搖著頭唉聲歎氣,盧友天一急一把抓起老者的手腕,痛得老者叫了一聲,眾村民聽到叫聲,故循聲看來。
圖雅生怕盧友天生事,立即走了過來,欠道:“盧大哥,你這是怎麼了?聽老人家他慢慢說來,快放了他的手腕。”
盧友天聽圖雅一欠,知道自己魯莽了,立即對著老者賠禮道歉,道說自己聽了很是為李家姑娘義憤,還請老伯繼續說來。並用功一運氣,托著老者的手腕一抹,一股暖流從老者手腕直抵胸口,頓時老者感覺手腕不再疼痛,胸口一股暖流於心繞轉,好似舒服。
老者繼續說道:“小兄弟,你不知道啊!那女子著了魔後連殺我們村裏兩名少年,那殺人方式可謂是凶殘之極,我親眼見到她左右手各提一人腦袋,躍到空中身子一轉十指一收,那張家兒子脖頸被擰斷,那孫家兒子腦袋暴裂,血水腦花四濺啊!”
盧友天聽老者一說,驚得倒退了數步,沒想到自己那溫文爾雅的妹妹盡會變成這樣子了嗎?他急切地想要見一見這個妹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雨柔妹妹,故再次問道:“老伯,那出事以後,黃伯伯將她帶去哪裏了?”
老者聽問繼續回道:“這事禍起黃老漢家,也全得黃老漢出手滅了這妖女。出事後這妖女被黃老漢一掌打下了榆關,落進了渤海中。”
圖雅聞聽一驚,再看盧友天臉麵,趕緊謝過了老漢,匆忙將他拉了過來,含情說道:“盧大哥,如是黃伯伯真打死了雨柔妹妹,我願意一命還一命,你一掌打死我,不要去找黃伯伯和我阿媽的麻煩!”
盧友天壓製住心中的怒火,雙手扶住圖雅的兩肩,穩定地說道:“圖雅妹妹多慮了,我們還是去榆關看看吧!”
可是圖雅那能放心,盧友天雖然這樣說,盡力掩藏著自己心中的憤怒,可是圖雅還是一眼能看出來,她騎馬跟於盧友天的馬後,思考著如是真要是黃伯伯和他發生了衝突那該怎麼辦?
不料兩人還未來到榆關城下,遠遠就看見一個人站在榆關城頭上,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黃裳本人。盧友天一見他便縱身躍起,一蹬馬背施展輕功,如似箭矢一般飛閃了出去。圖雅知道定要出事,猛然鞭馬緊追盧友天。
而盧友天躍上城關,站在黃裳身後,硬生生地吐出幾個字問道:“黃伯伯,是你將我妹妹打下關隘的嗎?”
黃裳聽問,先說道:“孩子,我一直在這裏等你,知道你必會來此的。”
頓了頓,黃裳回過頭來看著盧友天,不避諱也不解釋,直言相告道:“你妹妹是我打下榆關的。”
盧友天聽說後氣憤異常,那拳頭攥得咯咯響。黃裳心裏也在想,自己打死了盧友天的妹妹,定要給他一個交代,要不這兄妹兩人十幾年不見,好不容易尋到了人,可是自己沒能好好的照顧好她,且讓她陷入了九陰謎團,鑄成了大錯。
黃裳道:“孩子,你心中有恨就出招吧!讓我也見識下丐幫傳世絕學‘降龍十八掌’。”
盧友天道:“我這妹妹自小溫文爾雅,見殺雞都怕,怎麼可能會中傷一人連殺兩人?她那邪惡的武功難道是自己練就的不成!今天我尋來也要為我妹妹討回個公道,黃伯伯那就看招吧!”
盧友天說罷,一腳猛踏城關便高高躍到了空中,他雙手向外一劃,周身及雙臂間形成了一道強勁的氣場,隨即氣走督脈、雙掌合中,將內氣積聚在兩掌當中,這一動作全在騰躍之中完成。
圖雅策馬衝到榆關之下,見到盧友天騰空躍起,跳下馬來一股氣直往城關上衝,她想阻止盧友天,生怕他們兩人鬥得兩敗俱傷。
黃裳則看著盧友天高高躍起,再看著他比劃招式後,口裏輕輕念道:“這難道就是‘降龍十八掌’第二式‘飛龍在天!”
還沒等黃裳多想,盧友天淩空一個倒翻,頭向下筆直地衝著黃裳殺來,這時的黃裳猛地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內氣直逼胸口而來,但他還是穩穩的站在城關上,沒有還手的意思,隻是用眼睛緊緊地盯住盧友天。
突然,下落中的盧友天一掌打出,那內氣形成一道閃亮的波形,猶如天龍一般直撲站在城關上的黃裳。從力道來說,自上而下那是一個強勁,這一掌打出又橫劈縱向刮來的海風,頓時風聲撕裂,‘呼呼’聲變為天龍怒吼一般,震得圖雅捂住了耳朵。
眼見這一掌就要擊中黃裳,可黃裳並沒有避讓開來,他抬起右手,向斜上方一掌打出,即時一道圈形氣障‘嘭’的一聲展開,正巧迎住了盧友天的掌氣。盧友天見不能攻破,且將他淩空擋在了氣障外麵,逐又將另外一掌近距離打出,頓時內氣形成的兩隻天龍在黃裳打出的氣障上麵盤旋,可是就是不能穿透。
盧友天見了,再次運功雙掌抵上,好似拚命一般,黃裳知道這將會在無形中損耗他的內力,長久下去還會對身體造成內傷,故黃裳抬起左手一掌打了上去,想逼開盧友天。可盧友天以為黃裳再為自己的氣障施加內氣,再次運功用勁抵住,黃裳無奈,便使出絕招‘移魂大法’。
盧友天出穀後本以為天下武功盡數‘降龍十八掌’最為厲害,可就在他眼前盡不能破此氣障,再看黃裳出掌後,那人似有似無,閃閃幻幻,忽然一瞬間移動到了榆關城樓之上,可是那氣障還在抵禦著他的掌力,為了不消耗內氣,盧友天收住了內功,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在城樓上。哪知躍到上麵後,卻發現黃裳又消失了,再看原處,黃裳卻穩穩站在原地!
(注:黃裳的‘移魂大法’是為了對付大家熟悉的摩尼教絕世武功‘乾坤大挪移’所研習的,摩尼教也就是明教。)
盧友天一頭霧水,可就在疑惑之時黃裳主動攻來了。盧友天站在城樓頂上,隻見黃裳不是一躍縱身飛上城樓,他身體柔軟且敏捷,著地像遊走,附柱像盤繞,如似蛇行一樣,隱約一下就潛進了城樓裏,不知道他會從什麼地方攻擊自己!盧友天站在失修的城樓上,很多瓦片已經落去,房頂上空洞無數,透過洞口望去,黃裳應該就藏在瓦片下的城樓梁柱之上。
猛然間,盧友天一步退到房梁正中,將內氣分路左右肩,又迂回到掌中,即刻雙掌通紅,內氣渤渤從掌心冒出,他一使勁便隔空將那些剩餘的瓦片拋了起來,又飛了下去,黃裳為避讓瓦片的穿刺跳了出來,起掌便打。
那摧心掌形成的掌力,一波一波地朝著盧友天胸口擊來,情急之下,盧友天翻身一躍向著城牆撲去,黃裳緊追其後同時躍了出去,當要接近城牆時,盧友天一腳踏在城牆上,猛然一個返身又一掌打出,內氣反推黃裳的掌力而行,片刻黃裳的掌力被一一抵消,混進了自己了掌力裏,那內功形成的氣流旋擺著打向黃裳。
這一招不用多說,那就是‘降龍十八掌’應急時用的脫險絕招,最後一式:神龍擺尾。
別說這一招打出後,緊追盧友天的黃裳來不及避讓,隻有淩空再次打出數掌,在兩人掌力碰撞時,黃裳借著推力盡然退了回去,又穩穩地落在了城關之上。
盧友天不得不佩服黃裳的武學造化,看來要想取勝他實屬困難,盧友天將拳頭攥的緊緊地,他換了進攻的思路,想以快製動用自己從‘降龍十八掌’和‘羅漢拳’中總結的精華創出的‘黑風拳’試一試。
可能黃裳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故雙手十指一勾,左掌向前、右掌隨後,兩足前後踏開,微微彎曲成弓字,盧友天清楚的看到他那指間雲氣霧繞,可知他用功於指間,而且內功及其深厚。
這時,圖雅衝了上來,她見兩人持招站在了城關垛子之上,又要再次攻擊對方,大聲叫道:“盧大哥、黃伯伯,你們不要打了!”
可就在她話音落兩人同時攻出,黃裳使出九陰神爪,爪爪攻向盧友天脖頸和胸口,而盧友天使出黑風拳,拳拳猛擊他的麵門和胸腹。兩人此時隔著一步之距互相近攻,那拳影迅猛剛勁,那爪影幻象般詭異,‘呼呼、唰唰’間拳爪交替,片刻間盧友天外衣盡數掉落,而黃裳大汗淋漓,進攻時顯得有點退步之意,始終他年邁了。
‘嘭’的一聲,黃裳持爪接住了盧友天的拳頭,但兩人各不相讓,盧友天不回手,黃裳則不放手,圖雅抓住時機,取出弓箭拉滿弓後,‘嘯’的一聲將箭射出,直擊兩人手掌而去。
盧友天、黃裳同時見到利劍飛來,兩人猛地同時一推,各自躍到城關垛子上站好,相互而視,正準備再次攻擊時,圖雅傷心的大聲喊道:“盧大哥,如是黃伯伯殺了雨柔妹妹,我定不食言,願意用我的生命相抵。”
兩人聞聽,偏頭看向圖雅,隻見她手拿一支利箭,用箭頭直頂在自己的咽喉上,圖雅接著又說道:“黃伯伯,你救我阿媽性命,我隻有來生再報答你了!”
說罷,就用利箭猛刺自己的喉頸,盧友天、黃裳誰也沒想到,兩人大驚失色,盧友天立即使出擒龍手抓向箭矢,黃裳一爪而出,直爪她持箭矢的手臂。
‘噗通’一聲,圖雅摔倒在了地上,盧友天拿著隔空抓過來的箭矢一看,箭頭上盡有鮮血,兩人同時衝了過去,盧友天將她抱起一看,那鮮血還在從她脖頸上流出。
盧友天急得大聲哀叫道:“天啊!你要讓我再失去一個親人嗎?”
黃裳始終老道,他靜靜地一看圖雅的胸間還在起伏,迅速坐了下來,拉起圖雅的手掌,一掌壓在她的手心上,給她輸入內氣。
不多時,圖雅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盧大哥,原諒黃伯伯好嗎?”
見盧友天不作聲,圖雅有偏過頭來,對著黃裳說道:“黃伯伯,我相信你絕對不是有心加害雨柔妹妹的,你能好好解釋一番的話,盧大哥他定能理解。”
黃裳聽罷,站起身來走到城關邊上,看著那波濤滾滾的渤海,開始慢慢講起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盧友天聽得唉聲歎氣,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猛地抱起圖雅向著榆關之下走去。
邊走邊說道:“圖雅妹妹,我不能再失去了你,我答應過你和她,要照顧好你們,可是我失言對不起了她,居然上天要如此,我也不能阻攔,而你還在我的眼前,我絕對不能向你失言。”
圖雅聽完盧友天所說,臉上微微一笑,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胸口,傾聽著他的心跳,她知道盧大哥所言定不會失言。
黃裳望著遠去的兩人,回身再次看向大海,心裏悄悄念道:“盧雨柔,你到底去了哪裏?”
其實黃裳心裏麵還是清楚的,那一掌用勁不猛隻想廢她武功,且被她一掙紮打歪了,定不會造成她性命不保,這茫茫大海雖說凶猛,可是有《九陰真經》內功護體的她,怎麼可能就輕易淹死或摔死了呢?再說,尋找了這麼久死不見屍、活不見人,黃裳心裏麵斷定盧雨柔必還活著。
渤海滔滔連四島,龍王雖惡但有情;
人生旅途複沉浮,一波一瀾重現春。
一縷清風拂過,盧雨柔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了沙灘之上,全身濕透,死裏逃生的她本想坐起身來,但渾身無力,用手一撐沙地,可痛得她連連在沙灘上翻滾,舉起自己的雙手一看,十指歪曲地撐開著。這時,一個浪頭打到了沙灘上,差點又將她卷了下去,求生的她隻有撲倒在沙灘上,抬起手掌來用胳膊一點一點向著內地爬去。
許久後,她爬離了海灘,實在爬不動了,翻過身來呆呆地看著藍天,她落淚了,痛苦自己為什麼會落到這般地步,難道這是天意嗎?
可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事,忽然間詭異地笑了笑,猛地翻過身來又繼續向著內地爬去。
而盧友天以為自己的妹妹死了,在榆關下麵為她封土立碑,守了數十天後,再次拜別了黃裳和圖雅的母親,帶著圖雅故又重進中原,他要去完成姑姑交給他的任務,心中再怎麼傷痛,可是‘大仁大義、為國為民’的俠者精神,他是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