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口中,藍瑚宮不過是個隨手就能遭受滅頂之災的小宮,而藍海宮雖然有個排名第四的海藍月坐鎮,不過終究是個女流之輩,其他也都是一些烏合之眾,簡直就是不足掛齒。
應風原本是想著對藍海宮和海藍月極盡侮辱的話,就能引起時任的憤怒,從而讓他對自己出手,以便讓觀瀾風他們師出有名。
不料時任就跟沒聽見一樣,隻管和素珊順著巷道往前走,根本不理應風。就連素珊都對應風刻薄的話語感到憤怒,而時任還像應風說的是別人一樣,壓根沒往心上去。
應風和素珊當然不知道,時任本來和海藍月的關係就不像一般的師徒那樣,說到底時任不過就是在藍海宮呆了一段時間,承蒙海藍月指導了海底修士的一些修煉法門。況且海藍月和段舍也不在這裏,海神廟裏的聲音又傳不到外麵去,時任隻當應風是在放屁。
要是段舍在這裏,聽到應風基本上可以是明說海藍月在海神界中以色侍海神的話,說不定就跳起來和應風拚命了。不過段舍十分能忍,事後想盡辦法也會報複黑淵宮和應風。不過應風遇到的是時任,時任這人既沒有當事打擊的憤怒,也沒有事後報複的打算,隻顧著悠悠地往前走,怎麼都不對應風出手。
應風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觀瀾風的交待,一想到海神祭典結束後黑淵宮在煌海宮前說話的分量,就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挑撥下去,話是越說越難聽了。
時任也不理應風,而是傳音入耳地問素珊道:“既然咱們已經結盟了,你好歹和我說一下這海神迷宮究竟有什麼玄機,我們接下來會遇到什麼。”
素珊本來聽著應風刻薄刺耳的侮辱言語已經有點忍不下去了,但是見到時任榮辱不驚的樣子,還詢問自己海神迷宮的一切,不由對時任刮目相看,這一看時任這表現就是不拘小節完成大事的人,對於任何的侮辱都不動如山,心中更加慶幸自己的抉擇,當下便將自己所知的海神迷宮的一切娓娓道來。
海神迷宮不僅僅是一座迷宮,而算是一個迷幻的陣法。在這個陣法中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在陣法中還隱藏了各種各樣的機關。沒有人能夠憑空越過這個陣法。破掉這個陣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頭到尾走一遍。每個陣法都有陣眼,這個迷幻陣法也一樣。不過這個陣法的陣眼不像別的陣法那樣藏著掖著,而是明明白白地就立在那裏,就是海神界的入口,或者是海神廟的出口。
這個陣法算是個雙陣眼的陣法,不管是從哪個陣眼出去,就算是破了陣法。
不過這個陣法之所以能夠作為海神祭祀出現在這裏,不僅僅就是闖關過陣那麼簡單。海神迷宮的可怕之處就在於迷幻和時間。迷幻就是隨著每個機關的破解會變換接下來的陣勢,時間就是,如果不在規定的時間內走到任意一個陣眼,那就會被這個海神迷宮變成海神傀儡。
而且,因為海神迷宮的變幻隨心所欲,所以在迷宮中的人很容易就能遇到。
海神祭司的另一個規則就是,在迷宮中的海神祭品要全力廝殺,因為海神界入口的殺陣,隻能容一個人通過。
聽到這裏,時任心想段舍的消息小冊子上說得還是沒錯的。
“還有一個辦法,能夠破了陣法……”
素珊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隻是盯著時任,眼神中似乎還帶著一點不確定。
時任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據說……如果能夠殺了海神大祭司,也能直接破了陣法,進入到海神界中。”素珊艱難地說完,就等著時任的反應。她能夠在海神迷宮出現的時候直接就選擇和時任在一起,當然不會是笨人,當時海神大祭司破天荒地離開海神祭台來找時任的事,她是看在眼裏的。別人或許會以為海神大祭司是因為祭文吟唱被時任打斷而來找麻煩,可她敏銳地覺得海神大祭司和時任之間還有別人根本不清楚的關係,而那種關係絕對不會是敵對或是仇視。
時任見素珊這麼說了以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問道:“據說,是據誰說的?”
素珊沒想到時任會提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我在藍瑚宮中的一本孤籍上看到的。”
“哦。”時任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往前走。
素珊停留了兩步,看著時任的背影,回神過來趕緊跟上去,有點急切地解釋道:“實不相瞞,時公子,藍瑚宮雖然勢小,不過卻是無盡海底有名的書庫,收著無盡海底最多的藏書,所以知道別的海底宮殿不清楚的很多事情。”
“那既然藍瑚宮這麼重要,為什麼還沒有被五色宮殿吞並呢?”時任這次停下了腳步,認真地看著素珊。
素珊在時任的眼神中沉默了片刻,才黯然道:“正因為藍瑚宮特殊,所以五色宮殿任一一個要吞並我們,別的幾色都不會同意。但事到如今,怕的就是五色宮殿一起瓜分了我們。”
時任恍然。所以藍瑚宮這才找上他,想要借藍海宮的勢力來保存藍瑚宮的名號。
素珊道:“藍瑚宮雖小,不過都飽含了曆任宮主的心血在其中,如果藍瑚宮不在了,宮中的所有藏書不保,那就真的是辜負了海神的信任。海神之怒,不管是誰,都承受不起。”
原來藍瑚宮竟然還是海神的藏書之地,也就是海神欽點的“藏書閣”。可想而知,要是藍瑚宮真的不保了,海神還不定要怎樣發怒,藍瑚宮的所有人說不定都會死無葬身之地,連輪回都不會有任何機會。而聽素珊的口氣,似乎藍瑚宮一旦不複存在了,所有的海底宮殿都會遭受海神的滅頂之災?
不過,時任還是有個不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