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為什麼出現在夢中

他咽下去以後,覺得回味無窮,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舔完嘴唇,時任再轉眼去看那年輕人,見年輕人還在笑著,不由尷尬得臉都燙了。

年輕人笑著把杯子放下,道:“這是海眼泉的泉水,不能多喝。”

時任不知道海眼泉是什麼,隻是感覺喉嚨已經滋潤了,便問年輕人道:“這是哪裏?”

“這是藍海宮。”年輕人回答道。

時任在蒼雲大陸上從來沒聽說過藍海宮,可是因為之前見到儒艮的那個夢,心中大概有了點印象,可是他對於這個地方一點都不了解,隻能裝作陌生不解,繼續問道:“藍海宮是什麼地方?”

“是海底宮殿。”段舍道。

時任擺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四下打量,驚呼道:“海底……宮殿?我這是在海底?”

段舍笑著道:“沒錯。這是在無盡海底。”

“無盡海……”時任喃喃道,想了想,又問道:“那你是誰?”

“我是藍海宮的弟子,我叫段舍。”年輕人看起來對時任一點戒心都沒有,如實回答。

時任當然知道段舍不是信任自己,而是因為自己在無盡海底的藍海宮裏,根本就不能離開或是做什麼,才這樣如實相告。

“段舍你好。我叫時任。”時任決定對段舍坦誠相待,他在藍海宮人生地不熟,需要盡快取得段舍的信任。

“時任……你是怎麼來這裏的?”段舍問時任道。

時任苦笑道:“我怎麼來這裏的,不是得問你嗎?”

段舍聞言拍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換了個說法問道:“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也不知道。”時任搖了搖頭。

段舍的笑容漸漸地淡了下去,盯著時任的樣子有說不出的犀利。

時任見到了段舍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等段舍再開口說話,他就又道,“我可能是個孤兒吧,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是哪裏的人,從小是跟著我師傅在一個山穀裏長大的。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個山穀,知道的所有事都是師傅告訴我的。”

段舍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時任,讓他繼續往下說。

時任編得順口,接著就往下說:“就在前不久的一天,師傅突然不見了。我還擔心他,在山穀裏找了很久沒找到他,最後在山穀中的水潭下麵發現了一個連通暗河的水道。我就順著水道遊出來,想去找師傅,沒想到那個水道連通的暗河盡頭是在一個半山腰的洞穴。我被水流衝到了一片湖水裏,昏過去了,再醒過來,就是在這裏。”

段舍沒有說話,摸著下巴一直盯著時任,目光中有不加掩飾的探究神色,似乎是在判斷時任說的話的真假。

時任一臉坦蕩地與段舍對視。不閃不避。

其實,他說的經曆並不都是胡編亂造,他真的就是在山穀中困了一段時間,也確實是在水潭下麵發現了水道進入了暗河才落下到了懸崖。隻是隱瞞了他如何到的那山穀中國,還虛構了一個撫養自己長大的師傅出來。

“你師傅叫什麼名字?”半晌以後,段舍才問道。

時任毫不猶豫地就說道:“構白。”取的是皇甫構木和齊白兩個人名字中的一個字組合起來的,他相信世界上不會有個叫構白的人,段舍就是想去查也差不多。

“構白?”段舍重複了一遍,想了想,又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時任又綜合皇甫構木和齊白的長相給段舍描述了一遍。

在時任說話的時候,段舍一直緊盯著時任,眼神一轉不轉。而時任就任由他打量,一臉坦然無辜的樣子。

也多虧時任確實有兩個師傅皇甫構木和齊白,所以就算是信口一說,也是有根有據的,看不出來瞎編造亂的跡象,言語間沒有阻塞之感。

段舍又想了半天,才又問時任道:“那你知道你師傅是什麼人嗎?”

時任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猶豫道:“是個好人吧。”

“是個好人吧?”段舍盯著時任,重複了一遍。

時任苦笑:“我一直覺得師傅是好人,但是他後來失蹤以後,我就覺得好像師傅沒那麼簡單了。”

“那他是哪裏不簡單了?”段舍又問。

時任搖了搖頭:“說不清楚。”也確實不能說清楚,不然就顯得他自己的思路太清楚了。

段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時任看。

時任也任由他盯著,自己的神情放鬆。他懷疑段舍連自己臉上是不是有痣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你先在這裏休息吧。”段舍最後沒有再問什麼了,而是吩咐了時任一句,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段舍這一走,時任才明目張膽地打量這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不是很大,可是風格卻很眼熟,牆壁是水晶砌成的,窗戶是用那種紅色樹枝雕刻裝飾而成的,桌子也是一種看起來塊頭很大的木墩子。

而時任躺著的這張床,是整個房間裏最奇特的,也是時任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床頭和床身都是偌大的貝殼,就好像這整張床是一枚巨大的扇貝一樣。時任摸了摸身下軟綿綿涼幽幽的褥子,入手的感覺就好像是一種肉。他說不出這究竟是什麼。而攤在他身邊的被子,也就是草編的,就像是段舍用來綁頭發的那種,卻又比那種要更粗更長。

“別琢磨了,這些東西在蒼雲大陸上都沒有。隻有無盡海的海底宮殿中才有。”紫竹的聲音終於在暌違已久以後再度出現在時任的腦海中。

“你怎麼才出現呀?”時任沒好氣地問紫竹道。

“我一直都在。老石頭也一直都在。”紫竹嘖嘖道。

“可是……”時任剛開口說兩個字,就被紫竹打斷了,“我們一直都在,看到你的夢境了,可是你的夢境我們隻能看,不能參與。”

“那你們也看到了儒艮啦?”時任狐疑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夢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