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魚纏住白瓔珞的幾個魚須被時任燒斷了,疼得怪魚一陣翻騰,身體和魚尾在地上砸得泥土飛濺。時任搶過去,一把抱著白瓔珞退到一棵樹後,蹲下去粗略地檢查了一下,發現白瓔珞是中毒了,外加嗆水昏迷,但沒有生命危險,便先將白瓔珞留在樹下,自己再躍出去對付那怪魚。
那怪魚還在掙紮,渾身已經裹滿了泥土,看著比在水裏還要惡心。而且,時任大吃一驚地發現,怪魚被他燒斷的那幾根魚須,就在這掙紮的須臾間,似乎又長出了不短,與別的魚須相比,也就短了那麼一點點,而且斷口處燒焦的痕跡都已經沒有了。
苗淵之物果然詭異!
時任看到怪魚又小又畸形的魚眼中閃爍著邪異的紅光,心知恐怕這怪物記仇,不殺死絕不會對他善罷甘休。
心中一恨,抽出藤條鞭淬火焰,再次向怪魚的魚須鞭打而去。在黎明的晨光下,他看得分明,怪魚雖然被泥土裹糊了一身,可它身上的鱗甲卻透過泥土閃著冷冽的白光,一看就堅硬無比,隻有那魚須,沒有被鱗片給蓋住,正好讓時任再度攻擊。
怪魚沒有手腳,在水下是王者,但在陸地上幾乎隻能任人宰割,須臾間又被時任的火鞭卷住了魚須,燒得痛不欲生。時任這次控製了火焰大小,而是把力度掌握在鞭梢上,卷著怪魚的魚須不放也不燒斷,手上用力,一揚藤條鞭,硬生生地把怪魚拎了起來,在空中掄來掄去,把個怪魚身上的泥土灑得紛紛揚揚。
怪魚被掄得暈頭轉向,當真是吃足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苦頭。
時任又一把將怪魚摜到地上,藤條鞭一收,拉近自己麵前,想要觀察怪魚的死活。
不料,那怪魚原本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被拉到了時任麵前,剛等時任彎下腰,就張開那張扁平的闊嘴,衝時任噴出一口黑乎乎的黏液。
時任登時鬆開手中的藤條鞭,腳下淩波步一渡,倏忽閃到了怪魚的身後,重重地一腳踩在了怪魚的魚鰓上。他心中怒氣翻騰,下腳不留情,一下子就把怪魚的魚鰓踩塌了,還重重地碾了幾下。
饒是怪魚足足有一人長,半人寬,在時任這灌注了全力的一腳下,還是不得動彈了,隻見它大張著嘴囁嚅了幾下,魚尾翹了兩翹,接著就漸漸沒了動靜,再也不能動彈了。
時任又踩了兩腳,見怪魚一副死透的樣子,才鬆開腳,繞到怪魚的魚頭前,見怪魚吐出的黑液落下的地方,已經冒出了白花花的泡泡,顯然是有劇毒。而怪魚張著嘴,魚眼翻白,魚須像枯萎的野草一樣,軟趴趴地焉在了怪魚嘴邊,慢慢地正在變成白色。
時任見怪魚嘴裏幾排密密麻麻的小利齒,一陣惡心,不欲多看,便轉身走向白瓔珞所在的樹下,再去檢查白瓔珞的情況。
白瓔珞的臉色已經發白了,不是原先的那種白皙,也不是沒見陽光的蒼白,而是中毒後虛脫的那種慘白。
時任卷起白瓔珞被怪魚魚須纏過的那隻腿,就見到一條白花花的腿上滿是觸目驚心的青紫淤腫,縱橫交錯。讓時任觸目驚心。
時任心道不好,如果不馬上給白瓔珞解毒,那她必死無疑。可他壓根兒不知道那怪魚的毒性如何,又能用什麼來解除。雖然說天下毒物七步之內必有克製之物。但他就不認識那怪魚,更不知道怪魚之毒的克製之物是什麼。
正在發愁間,他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天下劇毒之首的蟲人。
在凝望峰裏,九夜音霜就告訴過時任,因為蟲人是天下劇毒之首,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來對付,天下沒有蟲人解不了的毒。
可是蟲人如何解毒呢?
時任來不及多想,先從脖子裏拽出那顆蟲人內丹,又想從空間袋裏掏出蟲人。
紫竹及時製止了他,建議道:“蟲人放出來,總不好控製。要不然你先用蟲人內丹試一試能不能吸du,反正蟲人也是靠內丹來操控的。”
時任一想也是,便取下蟲人內丹,靠近白瓔珞被怪魚魚須纏過的那隻腿。
那蟲人內丹中是一條百腿蜈蚣,湛紫的顏色,明豔得發亮。
這百腿蜈蚣原本在蟲人內丹中一動不動,在時任把蟲人內丹靠近白瓔珞中毒的腿以後,像是嗅到了什麼,慢慢地動了起來,活動了起來,整個內丹就像是發亮一樣。
時任感覺到了蟲人內丹在發熱,就想起了蟲人內丹裹著百腿蜈蚣的那個東西真蠟,就是解毒聖品,心中大喜,小心翼翼地把蟲人內丹放到了白瓔珞的腿上,順著中毒的痕跡,緩緩地滾動。
蟲人內丹的神奇,時任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上次看到蟲人內丹出現變化,還是在他的火係靈氣灌注入內丹中,令裏麵棲息的宿母不堪忍受而自爆了。
這一次,蟲人內丹出現變化,卻是比之前那樣要緩和得多。隻見百腿蜈蚣在蟲人內丹裏緩緩蠕動,一條青紫色的細線就在蜈蚣的頭部出現,延伸到了蟲人內丹的邊緣。
時任仔細一看,竟然是百腿蜈蚣身在真蠟內,就開始在吸食白瓔珞腿上的毒素。
而且別看那吸食的大小隻有那麼細細的一條線,速度卻是十分的快。在時任仔細盯著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白瓔珞腿上縱橫交錯的中毒痕跡就已經消失殆盡了,一條細膩而纖細的腿光潔如初。
再看那百腿蜈蚣,仿佛吸飽了最愛吃的東西一樣,懶洋洋地在真蠟裏擺動了一下,便不再動彈了。時任翻轉內丹,露出百腿蜈蚣腹部那一麵,就見到百腿蜈蚣舒展開了那密密麻麻的細腿,好像陽光下曬太陽的小狗那樣,一看就舒服不已。
時任收好蟲人內丹,又將白瓔珞的褲腿放下來,見白瓔珞還在昏迷中,渾身都是濕噠噠的,還黏著泥土草屑,便去水塘裏取了幹淨的水過來,打算幫她擦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