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音霜還一身是毒,身為蟲人之首的痋梟,哪怕是一個不高興就能讓人身中劇毒。可就這麼一個人,卻是時任覺得相處得最舒服的。
說不好是九夜音霜那種漫不經心的性格,還是雲淡風輕的態度,又或是她那一身的神秘傳奇,都讓時任覺得有著不由自主的吸引力。
紫竹在時任的腦海中看到他的這種種想法,覺得現在的問題大了。原本他是十分鼓勵時任接觸紅塵中的種種七情六欲,那個時候他中意的對象是未央,不料時任和未央沒有擦出火花,卻和後來的白瓔珞心生情愫,這也就罷了,沒想到來了一趟苗淵,九夜音霜就取代了白瓔珞在時任心中的地位。
萬萬沒想到時任這小子,一開始看起來對這情愛之事懵懵懂懂,可是一入了這紅塵道以後,卻諸多糾纏。
時任還在想著白瓔珞的那句話“他是我預定的未來夫君”。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白瓔珞心中的地位如此重,重要到了能夠被冠以“未來夫君”的名頭。
九夜希夷聽到了白瓔珞擲地有聲的回答,先是沉默了一下,接著才哈哈大笑道:“你的未來夫君不見了,竟然到我們苗淵來找。我們苗淵可是交不出來你的未來夫君呀。”
“你不是見過時任嗎?”白瓔珞質問道。
“他已經離開苗淵了。”九夜希夷道。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半獸人族之外的人了,也算是白瓔珞的運氣好,剛好趕上她已經發泄過情緒了。
“什麼時候離開的?”白瓔珞急切地問道。
九夜希夷眉頭又是一豎:“你是什麼身份,敢來接二連三地質問本座?簡直好笑。”
白瓔珞自己也是任性慣了的人,但顯然沒見過像九夜希夷這樣喜怒無常的人,一番伶牙俐齒頓時就呆了呆。
而時任在暗處卻覺得九夜希夷不愧是九夜音霜帶大的人,這種肆意妄為的風格簡直太讓人喜歡了,不僅僅是因為實力卓越,地位高絕,而是本身就是這樣的,說話做事全憑喜好。
白瓔珞被九夜希夷噎了一下,頓了半晌才低三下四道:“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時任現在在哪裏。”
沒想到白瓔珞能夠為了時任而這樣子低聲下氣,九夜希夷和時任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但九夜希夷怔愣的是白瓔珞的神態和她說的語氣完全不一樣,她是直麵白瓔珞的,能夠看清楚白瓔珞的表情。白瓔珞說話是低聲下氣的,可表情卻是那種誌在必得的信心滿滿。
而時任怔愣,卻是覺得自己內心有點掙紮。他對自己是足夠自信,但自信的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足夠的魅力能夠讓女子為自己死心塌地的付出。
就這麼一下,時任覺得內心又有什麼改變了。
白瓔珞說完以後,抬頭看九夜希夷,等待著九夜希夷的回答。
九夜希夷在沒有涉及到九夜音霜的事情上,心思一片清明,雖然她覺得時任要是遇到這麼個女人,接下裏的日子不會安寧了,但是她對於時任也就是因為後者告知了她九夜音霜之事,對時任本人並沒有多大關係,所以也就不在意了,而是皮笑肉不笑,道:“看來你這位大小姐,倒是能屈能伸。時任早已經被本座給殺了,你回吧。本座就不與你計較了,但疏鷹必須留下。”
白瓔珞聞言,如墜冰窟,時任已經被苗淵大祭司給殺了?給殺了?所以才一直都沒消息傳回白雲宗嗎?那自己這一切所作所為究竟有什麼意義?
九夜希夷見到白瓔珞呆若木雞的樣子,又笑道:“怎麼?大小姐是想要以身殉情嗎?那本座倒是可以成全的。”
“時任……他,他是怎麼死的?”白瓔珞盯著九夜希夷,顫抖著聲音問道。
“擅闖苗淵者,投入蠱神池。”九夜希夷耐心道,又看著疏鷹,冷笑道,“疏鷹,你給你這位大小姐講解一下蠱神池究竟是個什麼存在吧。”
疏鷹聞言,佝僂的身影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在白瓔珞的一再追問下,緩緩地講出了蠱神池究竟是什麼地方。
苗淵腹地孤雪千峰的範圍內,除了有聖地凝望峰以外,有大祭司所住之地無邊崖,有訓練之地血鋒海,有懲戒之地蠱神池。
這些都是苗淵的禁忌之地。
凝望峰向來是苗淵聖地,因為孤仞入天際,半獸人們相信凝望峰是連接仙界和凡界的通道,隻要解開了當年仙帝下在凝望峰頂的禁忌,就可以迎回苗祖齒遊。所以一般隻有大祭司和族長才能進入。後來,九夜音霜被關入了凝望峰,那裏就更是無人可進了。
苗淵大祭司是苗淵除了半獸人族長之外,至高無上的存在,無邊崖作為苗淵大祭司的居所,存在有太多祭祀之秘。所以一般人也是不得入內的。
血鋒海作為苗淵半獸人族勇士的訓練之地,裏麵更是凶險無比,等閑也是不會讓一般的半獸人進去的。
至於蠱神池,倒是幾乎所有人都能進去。但是蠱神池之名,絕對是顧名思義,一片偌大的湖水,裏麵除了水,就是蠱。所謂的蠱,就是煉製蟲人失敗的產物。苗淵曆年來煉製蟲人所失敗的產物,都被傾倒入了蠱神池裏麵。雖然蠱的毒性比不上蟲人,可是就那裏累積在一片小湖裏,所產生的毒素也是無法估量的。一般苗淵要處置罪人的時候,就是拋入蠱神池中。進入了蠱神池的人,最終都會化為蠱神池的一部分,作為蠱的養分,繼續滋養蠱毒。
這麼多年來,疏鷹知道的隻有一個人是從蠱神池死裏逃生,那就是曾經的苗淵大祭司九夜音霜的護衛巴紮黑。當年巴紮黑被哮天犬族人推入了蠱神池中,是九夜音霜把他救了起來,用蟲人解了蠱神池中的蠱毒。
“蟲人可以解蠱神池的蠱毒?”白瓔珞聽到這裏,雙眼一亮,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