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瓔珞被抓可以算是被疏鷹連累的,但沒有疏鷹,她也進入不到苗淵。
疏鷹麵對苗淵大祭司多有敬畏,但白瓔珞沒有。她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時任,把他救回白雲宗。
聞聽到九夜希夷的話以後,白瓔珞先是呆愣了一下,接著便道:“我到苗淵來是為了找一個人。”
“誰?”九夜希夷問道。
“就是一個靈修,叫時任。”白瓔珞脫口而出。
“時任?”九夜希夷把這個名字在嘴裏轉了一圈,想了想,問道,“你找他有何事?”
白瓔珞雖然任性刁蠻,倒也十分機靈聰明,聽到九夜希夷如此問話,大大的眼珠一轉,反問道:“你見過他?”
“那是自然,進入苗淵的外人,我都了如指掌。”九夜希夷威嚴道。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白瓔珞喜出望外道。她端詳這個苗淵大祭司的表情,見提到時任的時候並沒有不悅或是厭惡的表情,心中先放下了一半的大石頭。
“是本座問你找他何事,還輪不到你來追問本座。”九夜希夷做了兩百年的苗淵大祭司,眉頭一豎,就有說不出的威嚴,可以算得上是不怒自威了。
饒是疏鷹見了九夜希夷這樣的表情,也是十分懼怕,把頭埋得更低。
但白瓔珞是從小見過大場麵的人,白季本身也是不怒自威的人,她也照樣對白季不假辭色,現在九夜希夷這種程度的,她也沒覺得有威壓,隻是考慮到要從九夜希夷的嘴裏問出時任的消息,便回答道:“我來接他回白雲宗。”
“哦?”九夜希夷倒是有點感興趣了,“接他回白雲宗?他是你的什麼人?”九夜希夷的全部注意力都是在九夜音霜身上,隻從時任那裏問了九夜音霜在凝望峰裏的情況,對時任為何出現在苗淵和為何要得到蟲人的事並不關心,也就沒過問。現在突然來了個人族女子,說是來接時任回蒼雲大陸,她就免不了好奇了一些。她也聽過白雲宗的名字,但因為根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也沒有細細打聽。
但顯然白瓔珞是被九夜希夷的問題給問住了,“他是你的什麼人?”,別說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她,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時任究竟是她白瓔珞的什麼人?值得她堂堂大小姐要千裏迢迢跑來苗淵接他?
白瓔珞覺得這是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但思來想去的回答,都直指一個事實。
那就是白瓔珞大小姐喜歡上了時任!
所以才為了時任而擔心,為了時任而和長老閣據理力爭,為了時任和十二個師兄發脾氣,為了時任在白雲宗的山門鬧出那麼大的陣仗,連十年沒有回過白雲宗的宗主之妻石夫人都從落霞城趕了回來,為了時任而逼著疏鷹帶自己去苗淵,為了時任而敢於直麵苗淵大祭司!
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白瓔珞大小姐喜歡上了時任!
所以才為了時任那種在乎鳳凰而多過在乎自己的態度而懊惱和生氣!
所以才為了在白雲宗見到時任而感到欣喜若狂!
白瓔珞第一次了解到這個事實。
以前她似乎也喜歡過自己的十二個師兄,可是那種感覺不一樣。那個時候,她隻是覺得十二個師兄對自己都非常的好,而且十二個師兄各有不同的本事,可以照顧她的周全,對她予取予求。
然而,當她遇到時任以後,在白水山脈中經曆了那麼多美好的時光以後,在白雲宗與時任重逢以後,對於時任寵溺鳳凰而不看重她以後,一切的情緒都變了。
這個時候,白瓔珞才知道自己對時任究竟是怎樣一種複雜又糾結的感情,而時任對自己又意味著什麼。
白瓔珞向來是敢說敢做的人,想通了自己一直在心中煩惱著的問題,便理直氣壯地回答九夜希夷,道:“他是我預定的未來夫君,所以我來接他回白雲宗!”
疏鷹的頭直接磕到了地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且不說今天他能不能夠再離開苗淵,就是離開了再去白雲宗,白季問起在苗淵的所有事情,他就覺得開不了口。
以他對白季的了解,白季是斷不可能讓白瓔珞嫁給時任的。雖然白瓔珞自己未必清楚,但是白雲宗的長老和十二個一級弟子都心照不宣。
時任在隱蔽的地方聽到了白瓔珞的這話,心裏也是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他知道自己對白瓔珞的態度和對別人的不一樣,看到白瓔珞會不由自主被她的天真任性所吸引,也會不由自主地去寵溺她,盡量滿足她的所有要求,就連這次到苗淵來找蟲人,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是卻也沒有怪過白瓔珞。
從心底裏,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對待白瓔珞的態度和當年對待李青青是一樣的,就是願意把她當小妹妹那樣寵著讓著。最開始的時候,他還為白瓔珞的大小姐脾氣而生氣過,現在卻覺得這樣的大小姐脾氣也很天真隨和。
至少,當他聽到白瓔珞出現在苗淵,是為了來找自己,接自己回白雲宗。
那種感動的情緒是無法隱瞞的。
時任一直都是獨來獨往,以前被李青青踩著自己晉級,他也隻是反感和失望;後來在天目之穀中邂逅儒艮,被她的氣質所吸引,後來又和儒艮打了諸多交道,兩人更像是朋友;救下未央,被未央一直跟著,經過一段時間相處,兩人更像是主仆;和白瓔珞因為矛盾而相識,白瓔珞還被他挾持,兩人經過了打打鬧鬧和罵罵咧咧的一路,再在白雲宗重逢的時候,他看到白瓔珞還是很親切。但親切之餘,總還是有點顧忌。畢竟白瓔珞的身份擺在那裏,不是簡簡單單地平常心對待就能抹滅掉的。
說到身份地位,時任就又想起了九夜音霜。
雖然九夜音霜已經不再是苗淵的大祭司了,還被關在凝望峰中,但她的經曆讓她注定在苗淵還是能一呼百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