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九夜音霜去蒼雲大陸曆練,遇到了厲雪茂,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及至被關進了凝望峰。巴紮黑就一直守在凝望峰前,等著九夜音霜出來。這一等,就是等了兩百年,而且,沒有等到九夜音霜,卻等到了時任。
時任驚訝道:“沒看出來,你竟然都已經兩百多歲了。”
巴紮黑擦幹淨眼淚,又恢複了之前威武的樣子,驕傲道:“我們半獸人的壽命與你們人族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他對於人族其實充滿了怨恨,主要還是因為他那人族父親根本就不堪一擊,在崇尚力量和速度的哮天犬族中是巴紮黑受到歧視和欺負的主要原因;後來九夜音霜受難,厲雪茂也是人族,就讓巴紮黑更加厭惡人族了。
隻是現在時任雖然也是人族,可時任一上來就對他坦誠相待,還告訴了他九夜音霜在凝望峰裏的情況,所以也是稍微有點改觀的。
“既然你的職責隻是守護凝望峰,那你為什麼還要暗算我的鳳凰?”時任和巴紮黑說話這一會兒,三尾火鳳踩倒了大片的草木走了過來。
“我就放了一箭,還沒射中。”巴紮黑不服氣道,他看見鳳凰,雙眼中釋放出一種複雜的神色,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些蟲子是怎麼回事?”時任不客氣道。
“蟲子?”巴紮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那應該是祭司的護衛團。”
祭司護衛團?時任又聽到了新名詞。
因為苗淵的祭司手握著苗淵祭祀的所有重要資源,又有著能與苗祖齒遊直接溝通的無上權力,雖然她們自己的能力也十分卓絕,可是半獸人族還是從下麵每一個種族中都抽出了精英,組成了一個護衛團,專門保護祭司。
時任聽完巴紮黑的解釋以後,聯想起九夜音霜的遭遇,總覺得祭司護衛團也許並不知道保護祭司那麼簡單,說不定還兼任著監督和監視祭司的職責,畢竟,像九夜音霜這種我行我素的人,真的為了厲雪茂拖整個苗淵下水與整個蒼雲大陸為敵,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九夜音霜曾經希望時任能夠去找到厲雪茂到苗淵,為他們的孩子報仇。
想起九夜音霜,時任的心情莫名又開始失落了。雖然當初他沒有答應九夜音霜要去找到厲雪茂,可現在,他真的倒很想見一見厲雪茂究竟是何風姿,能夠讓九夜音霜這樣的女人念念不忘兩百多年鍾情不渝。
“為什麼祭司護衛團要對付我的鳳凰?”時任問巴紮黑。
“大概是因為鳳凰是苗淵的禁忌吧。”巴紮黑看起來很老實,除開了對人族的憤恨以外,他其實能跟九夜音霜這麼多年,想必九夜音霜也是知道他性格忠厚誠實。
時任的五師兄鍾宇的字條中也提過,因為苗淵多是蛇蟲鼠蟻,而鳳凰正是百鳥之首,是蛇蟲鼠蟻的天敵,半獸人族又多是喜蛇蟲鼠蟻,就向來對鳳凰敬謝不敏。而且鳳凰的焚城天火也是苗淵的一大威脅。所以看到了鳳凰,苗淵就進入了警戒狀態,也是毋庸置疑。
時任突然覺得帶著三尾火鳳在苗淵是個不小的麻煩,可是他要靠鳳凰帶離苗淵,而不想在苗淵的莽莽山嶺中跋涉,想了想,他便問巴紮黑道:“現在的苗淵祭司是誰?還是蛇女族的族人嗎?”
巴紮黑點了點頭,道:“沒錯,還是蛇女族的族人,叫九夜希夷。”
“是九夜希雅的姐妹?”
“嗯,希雅姐姐的姐姐。”
時任又問了一下巴紮黑關於九夜希夷的脾氣性格之類的,得知九夜希夷以前最喜歡九夜音霜,但自從九夜音霜對蛇女族下了斷子絕孫的詛咒以後,便態度大轉,要不是巴紮黑從小就對九夜希夷十分好,早就驅逐巴紮黑,不讓他守在凝望峰前了。
“這麼說來,九夜希夷根本就不如九夜希雅好說話。”時任心中暗忖道,知道這下子有麻煩了,但為了解決更多的麻煩,隻能先硬著頭皮去解決掉九夜希夷這個麻煩。
“你要去找大祭司?”巴紮黑聽完時任的要求以後,吃驚地問道,“現在的大祭司一點都不喜歡見到和九夜祭司有關的人。要是她知道你是從凝望峰出來的,肯定會逼你再進去凝望峰殺掉九夜祭司的。”
時任:“……”他幸好對九夜音霜失去了修為的事守口如瓶,不然被巴紮黑這大嘴巴一說,指不定九夜希夷就不要他再進入凝望峰,而是親自進入凝望峰殺掉九夜音霜。
隻是,九夜希夷為什麼對九夜音霜的仇恨這麼深?
巴紮黑不愧是一直跟在九夜音霜身邊的人,對蛇女族的事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原來九夜希夷曾經有個戀人,兩人本已相許終身,沒想到九夜音霜被關入凝望峰以後,苗淵大祭司之位就空懸了出來,必須要由蛇女族之人頂上。當時九夜希雅還小,合適的人選隻有九夜希夷一個人。當上了苗淵大祭司,承受了祭司之符以後,九夜希夷就失去了婚配的權利。本來她還想著能與心上人生兒育女的,萬萬沒想到九夜音霜接著又詛咒了整個蛇女族斷子絕孫,永無子嗣。
這下子,九夜希夷所有的打算落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為了傳宗接代而另娶她人,一股怨恨無處可發,隻能寄恨在九夜音霜身上,以苗祖之名發下重誓,與九夜音霜不死不休!
“這些年,大祭司一直派人四處尋找厲雪茂的下落,就是為了帶到九夜祭司那裏,當著九夜祭司的麵殺掉厲雪茂。”巴紮黑苦悶道,“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厲雪茂。”
時任聽完以後,又開始考慮自己決定去找九夜希夷是不是一個明智而正確的決定了。聽起來,這個九夜希夷大祭司很有點偏執的樣子。這樣的人,總是油鹽不進,好說歹說威逼利誘都不能動搖她的想法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