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將明未明。
而時仁卻無心睡眠,月似彎刀,卻又被一層隱隱約約的霧氣籠罩著。
月光與薄霧,卻已然水乳交融般難分彼此。
月夜寧靜如斯,而夏日的蟬鳴在此就更加突兀。
然而若是有人仔細聆聽,卻是能在這雜亂無章的蟬鳴聲中尋得那一首月下人的吟唱。
若有佳人,在江一畔,輕吟淺唱,恍如儒艮。
而紫竹則化作一個華服俊秀少年,頗為玩味地看著時仁,說道:“怎麼了,我們的時仁也會有如此多愁善感?”
時仁出奇地沒有反駁,也沒有看著紫竹老頭化作的少年,隻是自顧自地望著窗外。
紫竹倒是有些意外,看到時仁不理會他,他倒厚著臉皮往時仁跟前湊。
紫竹搖搖頭,說道:“哎,想當年在乾坤境時,老夫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竹子,不知道有多少仙花麗草特地化形要找老夫求個一樹梨花壓海棠……”
時仁仿佛未聽,朝紫竹說道:“紫竹老兒,走了!”
紫竹頓時一笑,也不生氣,說道:“嘿嘿,好好好,我們走我們走。”說完便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時仁悄悄推開門,觀察到四周無人時,才快步走到那陣眼門前。
時仁便轉身對著紫竹說:“怎麼樣,那裏的陣眼你會修嗎?”
紫竹嘿嘿一笑,頗為不屑地說道:“這裏的陣法比及那乾坤境的陣法低劣了何止萬倍?老夫連那乾坤境的陣法都是信手拈來,這種不入眼的小陣真是浪費老夫的……”
“那你修還是不修。”時仁顯得有些不耐煩,看著紫竹說道。
紫竹出乎意料地搖搖頭,用著千年難得一見的嚴肅臉說道:“不修,這個陣眼被另外高手做了記號,要是我去修的話,說不定我就暴露了。”
“那個時候還有那活著的機會嗎?”紫竹看著時仁,淡定地回答。
時仁開始了思索,說道:“要是我們走出門,那就會被那一夥人截殺,而現在又是宵禁,出不得門去,那還有什麼辦法去小白雲宗?”
紫竹淡淡一笑,看著時仁說道:“你以為就憑那夥人裏會有靈丹境的高手存在?”
說著便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杯茶,放在嘴邊細細地品著香。
輕輕抿一口茶水,繼續臭屁道:”這是不可能的,而在靈丹一下你已經無敵,那夥土雞瓦狗來多少滅多少,更何況還有老夫這個天下無敵的存在,別說那靈丹境了,就是那仙帝……”
時仁淡定地看著紫竹繼續吹比,他早就習慣了。
“那好,我就把你放在拍賣會裏拍賣,到時候來一群渡劫老怪,嘿嘿,反正您那麼厲害,仙帝都不放在眼裏,那群土雞瓦狗算得了什麼呀!”時仁一句話就把紫竹懟死。
“額……話是這麼說,不過你小子還真舍得啊。”紫竹被戳中死穴,隻能幹笑著。
“隻要您能閉上那臭嘴,值了!”時仁笑著調侃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紫竹見勢立馬閉嘴。
“那我們明天就出發,現在就先回去……睡覺,老子都要困死了。”
紫竹眼一番,立馬就變成一個衣衫半露的絕色女子,大片大片的雪白色皮膚在空氣中暴露。
紫竹媚眼一笑,笑的花枝亂顫,說道:“大爺,睡什麼覺啊,來快活啊!”
而聲音依舊蒼老無比,仿佛有一噸沙子卡在喉嚨裏。巨大的反差讓時仁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不是有一大堆仙花麗草嗎?去找她們去。”時仁的嘴角像抽筋似地。
紫竹則是抿嘴一笑,若不是時仁知道紫竹的底細,那確實算得上是傾國傾城。
“那群不懂人情味的家夥們哪有您這位細皮嫩肉的大爺好啊。”說完紫竹又拋了一個媚眼。
而時仁則是憋著一股要打這家夥的衝動,惡狠狠地說道:“你要再不變回去小爺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切,真沒趣,你們這些小輩一點都懂得生活的樂趣。”紫竹一翻白眼,在時仁虎視眈眈的目光下無可奈何地變了回去。
時仁的眼皮又狠狠地抽了幾下,說道:“所以您生活的樂趣就是男扮女裝嗎?”
“嘿嘿,這不是在考驗你的心性嗎?”紫竹又變回了那俊秀少年,看著時仁說道。
“好了,別扯淡了,回去睡覺。”時仁看著紫竹說道。
這次紫竹也沒有反駁,跟著時仁回到了房間。
一夜無話。
待到天咋明,天際的邊界剛剛透出一抹魚肚白,而四周仍是寂靜的黑夜。時仁剛剛醒,而紫竹卻是一夜無眠。
“走了。”時仁伸個懶腰,說道。
紫竹背著手,悠哉悠哉地走出門。
剛剛出了客棧,紫竹便回到了時仁的體內。
而在客棧門口蹲守了一夜的兩人看見了悠然自得地時仁,內心自然是有些不爽。
“大哥,這小子看樣子是要出門了,等出了門,我們就把他給做了。”說完那身形適中的男子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而一旁稍顯魁梧的男子點點頭,說道:“先讓他蹦噠一陣,老子早就看著小子不爽了。”
時仁裝作渾然未知,紫竹早已將那兩人的等級查明,兩個築基四級?來鬧著玩的吧!
當初時仁築基三級時就可以吊打築基四級,更何況現在是質的飛躍,比及從前更是強了整整何止五倍!
殺人越貨?不存在的!
時仁想著,到時候搶點什麼東西好呢?想著想著就走出城門。
再稍稍走了些許時分,時仁便挺住腳,轉身笑著說道:“兩位跟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吧,還不出來歇息歇息?”
那兩人皆是一驚,沒想到時仁有這麼細致的觀察力,然而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兩人對視一眼,便走了出來。
那身形中等的男子吼道:“小子,識相的就趕快把儲物袋交出來,要不然你爺爺我的鋼刀可不介意喝點血。”
說完那男子便掏出一把鍛鋼刀來,在陽光下更是金光閃閃,一旁的魁梧男子倒是沒呀廢話,也直接掏出一把鍛鋼刀來。
“既然兩位這麼趕著投胎,那小爺我就送你們一程好了。”時仁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看著兩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