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猛的跳起來,海飛道長大聲道:“女施主什麼人?為何出手如此狠毒!”
那女子冷笑一聲道:“我狠毒?我晚出手片刻,那小道士就死了!你們這麼多大俠怎麼沒有一個管管?就算天師宮與你們有仇,這小道士連武功都不會,礙你們什麼了?你們想知道我是誰,好啊!我不是天師宮的,我是長白門下,火扇公主的徒弟,我叫厄赫,你們要報仇隻管來!”
五嶽中人同時愣住了,他們個個心道:“這天師宮就已經很難惹了,我們再沾上天下第一魔派,我隻怕五嶽就有滅門之險了。”故誰也不願上前和厄赫交手。
這時欣然有如仙子一般,輕盈的走了進來,她一看見歐陽洪昏死在那裏,急忙過去,伏下身子給歐陽洪包紮起來,歐陽洪慢慢醒來,一眼看見一個天仙般的女子正在為他細心包紮,不知所以,竟覺疼痛也減了許多。
欣然給歐陽洪上好藥,包紮完必,然後輕聲道:“好些了嗎?”歐陽洪呆呆的道:“好,好,好……多了。”
欣然站起來看著眾人道:“我是天師宮少天師張顯庸的內人,老天師不在,大家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厄赫在一旁道:“她也是長白山火扇公主的孫女,你們說話時小心一點。”
馮玉娘參加過欣然婚禮,自然知道欣然的身份,她不敢無禮,上前一步,先是一個萬福然後道:“小女子泰山馮玉娘,這位是嵩山掌門程福山,那位是北恒山東支長老東郭雨,其他的也都是我們三山師兄弟。”
欣然回了一禮道:“久仰了,小夫人迎接來遲,還請勿怪。”
程福山道:“少夫人,我們不敢說一個怪字,冒昧登門,我們已經很無禮了,隻是我們五嶽中人死在你們天師宮門下的太多了,不能不來了。”
風玄道長站起道:“不錯!我們泰山就死了六條人命,若是算上那些受了傷的,就更多了!”他看欣然柔弱如柳,心道:“我不站起來趁機說說,顯顯我的能力,真就讓人把看扁了。”
八大山神中的老四木天山站起來道:“不錯,我嵩山派遠的‘嵩山五劍’不說,就是前兩天,我們的副掌門高東和他的四個弟弟又死在你們天師宮那個石戎手上,我們不能不來問問了!”
欣然身子微微一戰道:“石戎不是我天師宮的人,這一點,我們早就說過了。”付一成道:“你騙誰呢!那石戎肯定被你們藏起來了!有膽量就讓我們搜搜!”
厄赫冷笑一聲道:“你們配嗎?”付一成惱怒又要起來動手,欣然輕聲道:“其實眾位很清楚,我們說不在,你們不信,但這裏房屋上千,宮室無數,你們想搜也搜不到。”
程福山看看馮玉娘,二人清楚欣然所言不虛,龍虎山上道觀無數,那裏不能藏人,不要說他們,就是來上幾萬官軍,也別想在這裏搜出一個人來,但二人實在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又一起扭頭去看東郭雨。
東郭雨心道:“我們恒山與他們天師宮沒什麼怨仇,我是不得已才來的,犯不著和你們一樣惹麻煩。”於是一笑道:“我看少夫人說的有理,我們不如暫退,等著天師有暇,我們再來,那時請天師給個交待也就是了,想來天師名震一方,不會護短的。”
程福山、馮玉娘二人見東郭雨這麼說,也隻得無奈的道:“那好吧,我們就聽東郭兄的。”話音沒落,風玄大聲道:“不行!我們來了一回,不能讓他們幾句話就把我們打發走!”原來他看天師宮除了些不會武的小道士就是兩個女人主事,便起了占便宜的心了。
厄赫看了他一眼道:“這位道長怎麼稱呼?”風玄道:“貧道泰山風玄!”厄赫道:“知道,就是那個為了當掌門出買本派,不敢和本派敵人交手的風玄,閣下大名傳的很大嗎,你不是想報仇嗎,我是石戎的老婆,你來找我好了!”
風玄最怕別人提起些事,一聽這話惱羞成怒,大聲道:“潑婦敢爾!我便找你,也是一樣!”一拂塵向厄赫臉上掃去,他這拂塵是金絲織的,他心道:“我把你臉上打出幾道血痕來,讓你知道我的曆害。”未等想完,就見厄赫雙刀一動,他那金絲拂塵被斷成兩截,拂塵絲被厄赫的黑刀帶著向門外飛去,一著清風四散而去。
風玄的臉麵實掛不住大喊道:“好潑婦!”抽劍就刺,海飛道長急道:“風玄回來!”厄赫冷笑道:“來不及了!”左手刀一動把風玄的右腿砍了下來。
風玄抱著腿在那裏喊個不住,厄赫冷笑一聲,用刀指指風玄、歐陽洪、付一成道:“一個沒了右腿,一個沒了左腿,一個雙腿皆無,你們泰山派配合的很好啊!”
付一成一聽這個直如五雷轟心,猛的跳了起來,向厄赫輪刀就劈,這時門外閃身進來一人擋在厄赫身前,一腳踢出正中付一成前胸把他踢的飛了出去,大聲道:“什麼人!竟敢在天師宮胡鬧!”正是天師宮荊州祭酒傅陽。
廳外人聲嘈雜,十來名道士用十來口寶劍織成一張大網擋在門前,領頭的正是幽州祭酒高淳他們在山下得信之後,立即帶著人回來了,段無言因為沒接到命令,故大部份人還藏了起來,隻讓傅陽、高淳二人帶了一隊人堵在廳口。
廳中眾人也把兵器拔了出來,程福山冷哼一聲道:“好啊!少夫人,你一麵和我們說話,一麵調人手來殺我們嗎?”
欣然搖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還是勸各位離開吧,各位想想看,我們藏了這麼多的人,各位都沒有發現,何況一個石戎,我們若真的藏了你們到何處去啊?所以各位都走吧,我想天師他老人家會給各位一個交待的。”
程福山、東郭雨一起看著馮玉娘,必竟他兩家沒有在這廳中受辱,說走就可以走,故而都怕泰山派再出枝節。
馮玉娘也是兩下為難,若是不走顯然討不到好去,若是走了,這麵子也就丟盡了,她看看柳成天、賀誌中、肖鬆嶺、海飛道長四人,那知這四人都裝聾作啞,海飛道長更是借著給風玄包紮傷口為由遠遠躲開,原來他們四個雖是泰山隱宿,但隻是占個年紀大,武功卻連付一成的一半都不到。
馮玉娘牙關一咬站出來道:“厄赫姐姐,我是泰山派惟一的一個叫陣的了,厄赫姐姐把我們泰山派的麵子折辱到家了,小婦人怎麼都要找些回來才是,隻是這個卻與天師宮和五嶽之間的關係無關,不知厄赫姐姐肯不肯答應啊?”
厄赫道:“咱們交過手,你忘了那夜我到玉皇觀你出來攔我了嗎?”馮玉娘一下想了起來,忖道:“難怪樣眼熟,原來是她。”厄赫把刀一晃又道:“也好,我們前次沒分出勝負,我們今天就分一個高低,你拔劍吧。”
馮玉娘慢慢的拔出長劍道:“我便以‘泰山十八盤’會會厄赫姐姐的刀法,如果我輸了,我馮玉娘再不敢向你家官人尋仇了。”
厄赫道“什麼十八十九,隻管來好了!”說完揮刀就砍,馮玉娘身隨劍走,有如遊蛇一般向一側讓去,然後揮劍出手向厄赫刺去。
這泰山的‘十八盤劍法’乃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創,他見泰山三門下十八盤處羊腸曲折,五步一轉,十步一回,勢甚險峻,因而將地勢融入劍法之中,與八卦門的“八卦遊身掌”有異曲同工之妙,泰山“十八盤”“緩十八、緊十八”之分,乃因十八處盤旋較緩,另外十八處盤旋甚緊,一步高一步,所謂“後人見前人履底,前人見後人發頂”越盤越高,越行越險,這路劍招也是越轉越加狠辣,馮玉娘三歲學劍,這路劍法練了四十年,自然爐火純青,就看她左扭右轉,身子滿地亂轉,每轉一下刺出一劍,劍光圍著厄赫亂舞。
厄赫跟本不去管對手是什麼樣招法的,隻是盡全力舞開手中的雙刀,二十招之後,馮玉娘渾身見汗,竟找不到可以破解厄赫刀法辦法,她的十八盤劍法已經因身子轉不動而使不出來了,轉而用‘石敢當劍法’護住全身,高淳雜學極深一眼認出嘲諷的道:“好啊,泰山派名門大家,武功多的是,原也不一定非要用‘十八盤’一手劍法。”
泰山派四大隱宿適才出麵的時候沒他們,此時聽這話倒一齊替馮玉娘害臊,都暗怪馮玉娘不如早些罷手,但他們那裏知道,馮玉娘現在是想停也停不下來,隻能硬挨。
欣然看出馮玉娘的苦處,走上前去,伸手帶住厄赫,拉了回來,道:“馮前輩,能否看在我的薄麵上,今日這一戰就暫時做罷吧。”
馮玉娘心頭一涼,忖道:“我一生練劍,連這女子十刀尚且礙不過,而這位少夫人看著嬌嬌怯怯的,隻一伸手便能攔住對方,我還比什麼。”想到這一拱手道:“馮玉娘再練十年,也不如二位,就此離去,再不敢到貴宮中多事了!”說完手掌一揮,寶劍震斷,一轉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泰山眾人都以馮玉娘為首,一見她去了,心知這仇是報不得了,隻能互向攙扶著悻悻然的下山去了。
傅陽看一眼程福山道:“你們不走嗎?”程福山剛要說話,就聽門外有人大聲道:“自然不走!”隨著話音一人閃身進來,雙手一伸正抓住厄赫的雙刀,喀嚓一聲將雙刀抓斷,程福山大喜道:“高師叔!你來了!”
一個幹瘦的老兒站在那裏,一撇嘴道:“我是嵩山高喜,你們天師宮今日若是不把姓石的小子交出來,那就要戰勝我,否則老夫絕不下山。”
厄赫怒斥道:“你這老卑鄙!你斷了我的雙刀,是怕我贏你嗎?”
高喜冷笑一聲道:“老夫隻是要你不要太狂!你再取兩把刀來,看老夫破不破得你這刀法。”他一邊說一邊心裏暗忖:“你這衝陣刀法對刀的要求極高,若是差一點的刀舞舞還可以,一但動手非斷不可,你這黑刀也是現打就的,一時那裏再去找這樣的刀,看你如何贏老夫!”
厄赫怒道:“取一對刀來!我不信我勝不得這個老匹夫!”
欣然明白這個道理,攔住厄赫道:“姐姐累了,歇歇好了,我與前輩說話就是了。”
傅陽急道:“少夫人,有我們呢,不須要你來動手!”說完衝了出去,一掌向高喜頭上打去,高喜側步讓開,反手向傅陽抓去,傅陽掌心湧出一團白氣,形成一羊,羊角向高喜的爪心勞宮穴頂去。
高喜退後三步,待白羊衝到身前,一把抓去,將羊身抓破,跟著一掌向傅陽懷中打去,沒等打到,高淳上前一步一把拉開傅陽,左手並指如戟點向高喜的掌心,口中大聲道:“老狗!還認得我嗎!”
高喜退後一步看看高淳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你!”
高淳向四麵拱拱手道:“諸位,家父本是太行山鬆林寨的寨主,那年看這老狗被他主家欺侮,一時看不過眼去,就救了這老狗一命,那知這老狗竟與官軍勾結破了我鬆林寨,把家父和上千兄弟害死,我弟兄得脫大險,拜在天師門下,一直想報此仇,隻是這老狗躲在嵩山不肯出來,沒想今天在這裏碰上他了!老狗拿命來!”說完雙掌一錯向高喜打去。
厄赫冷哼一聲道:“原來五嶽中人就是這等貨色!”程福山惱羞成怒道:“你說什麼!”老五趙開山大聲道:“潑婦你侮我師門!可敢與我一戰嗎?”
厄赫那是讓人的人,大聲道:“戰就戰,我怕你不成!”說著就要上前,傅陽攔在她的身前道:“趙山神要動手,我來陪你!”說完一掌向趙開山打去。
這四人分成兩隊動手,他們都是掌力極強的人,片刻工夫把這廳中的東西打個希爛,欣然雙眉緊皺,想要喝止,但卻無從開口。
二十招後,傅陽一轉身一掌拍去正中趙開山的小腹,他掌下留力,含而不發,退後半步道:“趙山神承讓了!”趙開山又羞又惱,大喝一聲,一爪向傅陽麵門抓去,那知傅陽早有準備,一回手把拂塵自領後取下,用力一甩正打在趙開山的臉上,立時千條萬線,不知打了多少血痕出來,雖後傅陽閃身後縱讓了開來道:“趙山神,你偷襲於我,貧道不得不出手自防,望趙山神海涵。”
趙開山既吃了虧又挨了打,更是忿怒拔出劍來道:“我和你拚了!”厄赫大聲道:“嵩山派的人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程福山雙眉挑起,道:“五弟!回來!”隨後上前一步道:“我五弟無知,望傅祭酒莫怪。”傅陽道:“好說!”程福山道:“程某不自量力,想再領教一下閣下的武功!”
程福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啊”的一聲慘叫,眾人隨聲望去,就見高淳捂著左腿摔倒在地,高喜大喝一聲向他撲去,傅陽急忙縱身過去,拉開高淳,跟著一掌向高喜迎去。
二掌相交,傅陽也是一聲慘叫,連退數步,厄赫急忙上前用斷刀一指高喜道:“退開!”高喜對她的刀仍是有些忌憚,於是向後一退道:“怎麼?想以多攻少嗎?”
欣然走過來向傅陽、高淳道:“傅祭酒、高祭酒,你們傷在那裏了?”傅陽把手一伸道:“這老兒用暗器!”欣然看一眼,就見傅陽的手心用三個指洞,而高淳的腿上也有,並不住的有黑血流出,散發著一股腥味,欣然急道:“這暗器有毒,你們趕緊運功逼毒!”說完取出天師宮的玉靈肓來,給他們敷上。
欣然回身向高喜道:“高前輩,請你把你掌上暗器的解藥拿出來。”
高喜失口否認道:“我掌上沒什麼暗器,那來解藥!”
欣然知道他不能輕易給自己,想了想道:“我聽說高前輩以一手嵩山鐵爪成名,那鐵爪一共是四十二式,前輩抓我四十二下,如果前輩沒有抓到,那就請前輩把解藥給我。”
高喜冷笑一聲道:“少夫人身嬌肉貴,我若一時失手,隻怕傷到夫人。”
欣然一笑道:“前輩不必在意,請出手。”高喜讓欣然的一笑弄得神魂顛倒,竟伸手向欣然摸去,欣然略一皺眉閃身讓開道:“第一招。”
高喜心道:“不好,這女人莫不是以色迷我,若是就這樣讓她過了四十二招可不委屈。”想到這惡狠狠的抓了出去。
欣然的身子就如飄舞在空中飛雪,不論高喜怎麼抓也抓不到,高喜累得一頭一是汗,追著欣然猛抓,連抓了一個時辰,連欣然的衣角也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