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揮刀劈去,喬虎的雙錘在空中絞纏到一起,向上一舉,刀鋒鐵鏈磕在一起,喬虎手腕一擰,雙錘分開,鐵鏈就勢纏在刀上,錘頭則向努爾哈赤的兩手的手指打去。
努爾哈赤大喝一聲,用力把刀抽了回來,刀鋒在鐵鏈子上像鋸一樣過去,拉出老大一道口子來。
喬彪被葉克書踹得連向後退,石戎雙劍用力回奪,把鋼叉奪了過來,葉克書扯出燕撾自半空向喬彪頭上打去,喬彪左足踢起,靴子上的短刀正踢在燕撾的筆尖上,立時折斷,人也向地上摔去,但必竟躲過了燕撾那一劈,可他萬想不到的是,石戎輕喝一聲,雙劍轉了圈借力把鋼叉送了出去,向他的脖子刺去。
喬彪急一偏頭,腦袋閃在叉子中間空開的地方,被叉子帶著飛去,最後釘在地上,喬彪雙手抓了叉子向外拔,這時葉克書走到他的麵前,用手按住叉柄,把燕撾舉起來,殘忍的笑笑,從喬彪的左眼刺了進去,直透腦後。
石戎左劍出‘繁星點點’,右劍出‘日月爭暉’分向喬虎、喬豹刺去,他的內力有限兩招同使即不見星,也不見月,但兩劍上內勁發出一陣陣輕響,仍是甚人心魄。
費英東一甩手,鐵扇飛出一個弧圈,向喬豹頭上打去,喬豹圓盾擋住石戎的軟劍,短槍刺去,把鐵扇的扇麵刺透,挑在槍上,那知費英東一把握住二人奪的外鞘用力一拔,擲了過來,正打在喬豹的心口,喬豹怒吼一聲,向後倒去,費英東手中的二人奪劍身脫手而去,把喬豹釘在地上。
喬豹慘叫一聲,一揚手,槍上那隻鐵扇向費英東飛去,石戎跟上一步雙劍連環剁了出去,把鐵扇剁個粉碎,然後向費英東笑道:“毀了二哥的兵器,二哥莫怪。”費東走過去從喬豹身上拔起二人奪收回鞘中道:“有了這個,那扇子毀也就毀了吧。”
兩個人回頭看看努爾哈赤見他還在與喬虎動手,他們知道努爾哈赤不願人助,於是向躺在地上的楊家五府星走了過去。
楊得福一見就知道他們的意思,勉強坐了起來,拱拱手道:“二位,手下留情,日後山不轉水轉,咱們兄弟總會記著這份好處的。”石戎道:“行,我放過你!隻要你把他們幾個都殺了,然後再把自己變成白癡。”楊得祿破口大罵道:“大哥!不要求他們,你們殺好了,老子二十年後,再來算帳!”
石戎冷笑一聲道:“二十年後?隻怕那時我都讓別人殺了七萬多回了,你找不到我報仇了。”說完一劍向楊得祿的胸口刺去。
法秀師太實在看不過過來橫劍一擋道:“小石頭,你看我的麵子上放了他們吧。”石戎冷著臉道:“師太,不論是誰,隻要我不能確信他不把今天的事傳出去,我就都要殺,尤其是這院子裏的人,誰也不能活著離開。”
法秀師太的火氣上來了,道:“你若殺了他們,我就把這事傳出去,你要是不放心就連我一起殺了。”石戎看著法秀師太,二目中發出一股令人心駭的光芒。
喬虎又和努爾哈赤鬥了幾合,眼見五個兄弟全都死了,自己也眼見走不得了,心中一陣慌亂,努爾哈赤搶上就是一刀,正削在他鏈子錘的鏈上,那鏈子已經他的刀拉出一道口子,那裏還撐得住,立時折斷,兩隻錘嗵嗵兩聲落在地上。
喬虎怪叫一聲退後一步,大聲道:“兄弟們!等我一等!”兩支錘杆一齊捅入腹中,人慢慢的倒了下去,努爾哈赤輕歎一聲,走過去伸手來撫他的眼睛,那兩支錘杆猛的跳了出來,打向努爾哈赤,原來喬虎雖死,仍存了報仇之心,故而倒下之後把勁力含於腹中,當努爾哈赤走過來的時候,鼓氣射了出去,杆一離開他的腹部,血湧了出來,喬虎連打上沒有都沒看見,就撒手人寰了。
穆中伸手提起努爾哈赤,寶劍向前敲了兩下,兩支錘杆重又飛回喬虎的體內,穆中把努爾哈赤放下一笑道:“不要以為天下人都是好人,那樣你遲早要吃大虧的。”說完向石戎他們走了過去,隻留下努爾哈赤呆呆的看著已經死了的喬虎。
石戎把目光收了回來,道:“師太,我叫過您一聲母親,我希望您看在咱們母子的情份上,不要讓我為難。”法秀師太冷笑一聲道:“我差點忘了你是我的兒子,隻是我不知道你那眼神可把我當成母親了。”她話音沒落,就覺身體一冷,再看石戎驚愕的看著她的胸口,她急忙一低頭就見一柄劍從她的後背刺了出來,正在一點點的向回而去。
法秀師太費力的轉過身去,就見穆中已抽出了劍,笑眯眯的向她一點頭,法秀師太怒吼一聲,一劍向他刺去,穆中劍向上一迎,把法秀師太的劍打成五截,分別釘入楊氏昆仲的百會穴中。
法秀師太向後就倒,石戎一把將她抱住,大喊道:“娘!法秀師太二目向天,帶著無窮的恨意,已然離開了,石戎把她放下,站起來眼中噴火的看著穆中。
穆中若無其事的道:“我殺了你二陳,並把你的難題解決了,還救了那個姓佟的小子,你現在可以把風雷劍譜給我了吧?”費英東清楚此時沒人能攔住他,一但石戎發起火來不給他,那這一場廝殺就白費工夫了,他走上一步剛要勸石戎一句,石戎已掏出劍譜丟了過去,道:“自然要給,請穆大俠拿去吧。”
穆中接過來看了看真假,一拱手道:“謝了。”縱身上房而去,努爾哈赤不幹心道:“就這樣放了他嗎?”石戎看著法秀師太的遺體冷笑一聲道:“張顯庸和馬天元兩個正在路上等著他呢,就是他的武功再高一倍,也逃不出這二人的手心。”
馬堂的手下此時已死得差不多了,馬思平眼見楊氏兄弟和喬氏兄弟都死了,心膽俱裂,丟了佟化就跑,他眼見楊家兄弟上房不但沒走了,還被射了一身的箭,不敢再走這條路,輪刀向月洞門衝去,一邊衝還一邊吼個不停。
額亦都眼見馬思平衝過來,鋼鞭在地上一挑,把喬熊的斷鉞挑了起來,四截斷鉞一個接一個的打了過去,馬思平輪刀把斷鉞連著劈飛,但額亦都一把將喬熊的死屍提了起來向他擲去,紅纓板門刀一下把喬熊劈為兩半,血和內髒劈頭蓋臉的打了馬思平一身,馬思平丟了刀,抱著胸口大吐特吐,這時幾個女真武士衝了過來,輪了鋼刀向他亂剁,直剁的肉泥般相仿。
石戎轉了一圈,見馬堂的人都已死盡了,這才道:“扈爾漢,你帶幾個人留下照看額亦都他們這些受了傷的,葉克書你帶人把整個莊子給我翻一遍,見人就殺,就是剛出生的小老鼠也要過刀。”葉克書不言不語的帶人走了。
扈爾漢則道:“我不留下。”石戎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惡狠狠的道:“小少爺,這裏不是長白山,你想怎麼樣就怎樣,你要是不想留下,我就把你宰了,丟了屍體在這!”
扈爾漢掙紮著道:“你放開我!”努爾哈赤知道石戎因為法秀師太的死心情不好,急忙過來道:“扈爾漢,你忘了你要來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了,這次行動以天兵為首,就是我也要聽令,你更不可以胡來!”
石戎看了努爾哈赤一眼,把扈爾漢丟在地上,扈爾漢這才不言語了,帶了幾個人留下來照顧額亦都等十幾個受了傷的,並把死人都收集起來,用大袋裝好,準備帶走。
石戎在懷中取出一張草圖看了看,然後向楊寰道:“你是雷家的人?”楊寰一拱手道:“在下不是,但我們掌門是雷家外方堂的。”
石戎心道:“雷家竟把太行這百年名派收入了門下,看來再有百來年,這天下武林都要是他們雷家的了。”他看一眼地上的莫氏兄弟和周應秋、曹欽程四人道:“他們怎麼樣了?”
楊寰道:“莫氏兄弟已經死了,周曹二位則武功全失,成了廢人了。”石戎心道:“不錯,你們這樣的人,死淨了還好些。”他把草圖遞給楊寰道:“關押眾位大人的地方在哪?”
楊寰伸手向客廳一指道:“就是這裏,龍盤洞。”石戎一皺眉道:“那裏有洞?”楊寰走進大廳,把那被努爾哈赤劈成兩半的龍尾巴向上一拔,大廳右麵那堵牆轟的一聲升了起來,露出一個黑呼呼的大洞口,楊寰道:“這是馬堂私設的刑房,裏麵長年關人,前幾日蘇家兄弟把人偷偷帶到這裏藏了起來。”
石戎回身道:“揚古利,你留下看守,一會要是葉克書帶人回來,你就把這交給扈爾漢,然後和葉克書進去。”揚古利不發一言的點點頭,石戎又道:“大哥、二哥、佟公子咱們四人進去,楊寰你帶路。”
楊寰一手執劍,一手執了一根桌子腿做的火把走在前麵,石戎、努爾哈赤、費英東、佟化四人跟在他身後魚貫而入,走了一會努爾哈赤道:“這裏多長啊?怎麼行走了這多時間?”楊寰對他們可說個個客氣,恭敬的答道:“這條通道直達莊後一個山洞,馬堂把它們聯在一起,以那山洞為天然的監牢。”
費英東突然一擺手道:“別說話,我聽到動靜了。”他話音未落就聽有人道:“什麼人?”楊寰把火把向前一晃,就見前麵站著四五個兵丁,楊寰道:“是我!”那為首的一個見了,急忙一禮道:“原來是楊爺!”
楊寰湊到他身前道:“馬公公知道二位蘇爺在裏麵了,很生氣,讓我叫二位蘇爺出去見他。”他說話間寶劍向上一提,劍尖自那為首的兵丁下腹刺入,那為首兵丁驚駭的看著他,慢慢倒下。
楊寰一扯身道:“你們快看看他怎麼了?”幾個兵丁向前一湊,楊寰劍出如風,閃電般將他們刺死在那裏,他劍快的曆害,這些兵士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這裏已接近山洞,牆壁上都吊著蠟燭,但隻有一支是點燃的,楊寰走過去,把所有的蠟燭都點燃,然後把桌子腿丟了,道:“這裏就是山洞了,我去叫門,幾位稍候。”石戎點了點頭,道:“你去就是了。”
楊寰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一處大山石前,撿了一塊小石頭,在石上輕重不一的敲了幾下,石後有人問道:“什麼人?”楊寰答道:“是我,楊寰,是大爺讓我來的,有急事。”裏麵答應一聲,雖後傳來一陣響聲,大石慢慢移開,楊寰劍閃電般向裏一攪,刺倒兩人,然後飛身躍了進去,石戎等人緊跟其後也進來了。
裏麵是一間大室,一看就是用刑的地方,屋頂有吊人的鐵環,周圍還有鞭子、棍子,火盆、水桶,那桶裏泡著幾條鞭子,火盆裏裝滿了通紅的火炭,不過因為沒有人在受刑,那火盆取暖的作用此時更大一些。
靠山牆處是一塊鐵板,二十幾條大漢分坐在左右的石頭上,兩個須眉皆白的老兒,正在一張石台上下棋,驚愕的看著闖進來的眾人。
佟化沒看到他爹不由大急,高聲喊道:“爹爹!你在這裏嗎?”就聽鐵板後麵有人驚喜交加的應答道:“化兒,是你嗎?爹爹在這裏啊!”佟化快步向鐵板衝過去,有幾個大漢剛想攔,一個老者伸手搖了搖,那幾個大漢便站住了,佟化衝到鐵板前,連捶帶打卻怎麼也弄不開這鐵板,他回過頭來向著兩個老者怒吼道:“打脊老牛!快把這鐵板弄開,放我爹爹出來!”
一個老者笑笑道:“弄開?我問你,你是誰?誰是你的爹爹?”石戎接口道:“那你又是誰?蘇秉風還是蘇秉雲?”老者一呆道:“我是蘇秉風,你是誰?”石戎冷笑一聲道:“我是誰?你們還記得燕山門下‘綠目天王’石炯嗎?”
蘇秉風皺眉沉思,石戎回手道:“大哥,把刀給我!”努爾哈赤上前一步,把五龍刀遞到他的手中,石戎將刀向二蘇晃晃道:“你們想不起人來,總該想起這口刀來吧,當日,你們不就為了這口刀暗下毒手害死我父親的嗎!”
二蘇仔細看了看刀,同時道:“是五龍寶刀!你是那小道士的兒子?”原來這刀讓宮本雄一砍去了一隻龍頭,五龍寶刀已變成了四龍寶刀了,所以這二人才認了又認,方才認出。
蘇秉雲一拍桌子向楊寰道:“楊寰!這是怎麼回事?”楊寰冷笑一聲道:“你們兩個勾結馬堂,綁架朝臣,罪惡滔天,我今特奉了司禮監王安王大人的命令,來拿你二人!”他說這話的時候運足功力,震得山洞裏嗡嗡直響,石戎和費英東互看一眼心中都道:“雷家並沒說實話。”
蘇秉風聽得眼睛都瞪起來了,看著楊寰半天才道:“你敢背主?你不怕雷家要你的命嗎?”楊寰冷笑一聲道:“你不必東扯西攀,誰也不會因為我來拿你就怪我。”
蘇家兄弟的腦筋不靈,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明白是雷家在出買他們,蘇秉雲大吼一聲:“我殺了你這個叛賊!”縱身而起,一掌向楊寰麵門打去,努爾哈赤見他掌心如墨知道是黑煞掌的功夫,不敢態慢,身形一斜一掌推了出去,一朵蓮花擋在楊寰麵前,嘭的一聲蓮花震散,但蘇秉雲的掌力也已散了,手掌雖離楊寰的麵門僅有一尺之遠,卻也不能傷人了。
石戎大聲道:“楊兄、佟兄打圍!這兩個老鬼就交給我們了!”說著揮了揮手中的五龍寶刀道:“我就用此刀為家父報仇了!”費英東用馬堂那條梅花二人奪,輕輕拍打著手心道:“二位是前輩,兩個人,我們是晚輩三個人,這不能算我們無禮吧?”
努爾哈赤把鐵葫蘆提起道:“石兄弟是我的義弟,他的父親也是我的義父,今天是為父報仇,不是我們死就是二位亡,二位小心了。”
蘇秉風、蘇秉雲互覷一眼,緩緩的從腰間拔出一對陰陽錐來,這錐長二尺五,把手和錐身之間沒有護手盤,把手的後麵是一個大圈子,一黑一白,每隻錐都是一尺五的四棱身子,四麵開刃,然後是五寸長的一截螺旋圈如同彈簧一樣向上伸展,最上麵是五寸一個大尖子,蘇家兄弟各執一支同聲道:“我們兩個十年不曾用這金錐了,今日就拿們三個小輩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