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外蘭猛一用力大斧把刀壓了下去,王兀堂雙腿狠夾馬腹借馬前衝之力抽出大刀,尼堪外蘭一反手大斧子掃向王兀堂,未想王兀堂先自馬上立起讓開大斧,二人帶回馬來再次衝過去,尼堪外蘭斧頭平舉用斧槍向王兀堂刺去,王兀堂大刀懷中抱月向外就磕,可斧槍穿透刀杆帶著大刀往王兀堂懷中撞去,王兀堂雙手一用力把大刀杆掰斷人向後一倒馬一衝而去,大斧子擦腦門而過,尼堪外蘭興奮的笑道:“王兀堂你服不服!”這時巴東在前,八當哈在後衝了過來,莫格魯見了忙大聲道:“接應少城主!”兩名騎將出陣攔住八當哈,兩方被這二人一衝都有些混亂,佟馬兒突然一馬竄出手星飛向李如梓,他看出李如梓在眾人之中極為尊貴暗忖:“建州兵一倍於我,大王又不是尼堪外蘭的對手,若擒的此人或可脫險。”他隻道李如梓是一幅公子模樣必可手到擒來,未想李如梓一揚手兩支鶴筆套上手星手腕一抖重又擲回,佟馬兒接住手星道:“在下倒走眼了。”馬已經衝到李如梓身前,手星二次向李梓飛去,李如梓冷笑一聲二次舉筆,安費揚古急道:“小心!”李如梓沒等反應佟馬兒的指尖已觸到他的紫宮穴,安費揚古手中馬鞭甩手擲去,鞭梢如槍刺向佟馬兒曲池穴,未等打到佟馬兒手臂已是一麻,急忙扯起馬韁向馬鞭迎去,未想安費揚古一招手馬鞭又飛了回去,原來李如梓趁他手麻一慢之機縮胸甩筆,筆上手星再向佟馬兒打去,佟馬兒來不及再接一閉眼心道:“完了。”就在此時一條三節棍探到掛住手星,帶著手星掃向李如梓,李如梓驚怒交集罵道:“石戎!你還敢來!”兩支筆挑飛手星,佟馬兒急忙抓了回來。李如梓恨透了石戎在一名兵士手裏搶了一口大刀催馬衝了過去,他的鶴筆馬戰太短,故而改用大刀,他父親是遼東第一口名刀,家學淵源他的刀法也不差,他身後薛子平、薛子安兄弟也自兩側圍了上來,烏馬兒見了招手令兩名騎將截住了他人。石戎一揚手三節棍劈麵打去,李如梓大刀倒立刀柄衝上磕中第二節棍身,刀身在背後擋住垂下來的第三節棍身,石戎前幾次戰勝對手幾乎都是利用了對手對三節棍的不了解,這回卻碰上一個明白的了,佟馬兒在一旁見石戎與李如梓交上手一心盼著石戎能擒住李如梓,飛手星向安費揚古打去,安費揚古知道他想纏住自己一甩袖子裹著手星飛回,佟馬兒伸手接住,隻覺一股暗勁隨手星湧入體內臉上一黃在馬上險些掉下去不敢再鬥躲了開來。
王兀堂用半截大刀自鬥不過尼堪外蘭,他的部下衝出兩騎想要助他,莫格魯見了一揮鞭道:“衝上去!”建州兵士立即圍了上去,雙方混戰到一處更無法相互救護,尼堪外蘭輪起大斧向王兀堂劈去,王兀堂橫半截大刀來擋,尼堪外蘭變招奇速斧子變劈為掃,王兀堂急切間用半截刀杆來頂,斧子劈中刀纂處崩飛一塊纂刃,半截刀杆則被撞了回來,斷口刺入王兀肋下三分,王兀堂不敢再戰抹馬向人群中衝去,尼堪外蘭那裏肯放緊追不舍,擋路的不是被王兀堂的半截刀砍下馬去,就是被尼堪外蘭輪斧劈飛。
突然建州兵士一片混亂,兩騎馬並肩衝入,左麵的正是趙鎖羅骨,他坦著半個身子輪著狼牙棒沒頭沒腦的隻管打去,右麵的一人黑人黑馬渾身如同墨染,左手一條丈八蛇矛槍,右手一條十三節竹節鋼鞭遠的槍挑近的鞭打向尼堪外蘭衝過來,尼堪外蘭的精神全在王兀堂身上根本沒看見那二人,他和王兀堂馬頭將銜馬尾大斧子舉起如半座山一樣劈了下去,這時黑騎已到大喝一聲一鞭迎上挑起大斧,趙鎖羅骨跟著趕到護住王兀堂。
尼堪外蘭勒住馬看一眼黑騎道:“你是什麼人?”黑騎道:“尊駕就是建州第一勇士尼堪外蘭吧?在下‘門神’額亦都。”尼堪外蘭神情一動馬上拱手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怎麼門神也要插一手嗎?”額亦都放聲一笑道:“我正尋不到你替我努爾哈赤保仇,今日見麵豈可錯過。”“好!”尼堪外蘭好字出口大斧子隨際立起,一斧子劈下去,額亦都單鞭架斧蛇矛無聲刺向尼堪外蘭的小腹,尼堪外蘭前手收後手壓,大斧借觸鞭之力跳起斧杆恰好擋開蛇矛,二人交手一招便已知道對方的高低各自小心應戰。
石戎奮起神力雙手各執棍之一端左右合擊當的一聲,李如梓手中的刀被打成三截,石戎左手一推三節棍掃向李如梓上身,安費揚古大聲道:“鐵板橋!擲刀!”李如梓身體反應遠比他的大腦來的快,不及明白何故人已向馬身倒去,手中斷刀擲向石戎,安費揚古就在石戎打飛斷刀之時已到李如梓馬側一隻玉尺指向石戎的肋間,石戎那敢和他動手打馬向莫格魯衝去,安費揚古也不去追,指揮幾名騎士護著李如梓向外圍退去,薛氏昆仲也拋開對手過來護著李如梓,退出戰圈。
此時莫格魯指揮著建州兵騎把王兀堂的人分割包圍,王兀堂也看出他是指揮者向趙鎖羅骨道:“衝上去!把他拿下!”趙鎖羅骨輪著狼牙棒怪吼著衝了上去,人挨人倒,馬挨馬翻,也就在此時四周一片喊殺聲起,兩隊人馬又殺了進來,當先的分別是鬆塔和雅爾哈齊,原來王兀堂把人馬分成兩隊,頭隊二百人衝鋒,二隊三百人接應,鬆塔一口板刀,雅爾哈齊用一大塊白布把自己蒙的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也輪著一口大刀,這二人以及他們身後的騎兵都是體力充沛,一上來就是一陣猛攻,打得建州兵士一片混亂,趙鎖羅骨趁機衝到莫格魯身前一棒打下口中大喊道:“死去吧!”莫格魯怪叫一聲跳下馬混在人群跑了,為他死命阻擋石戎的幾個騎士鬥誌全消各自跑開,佟馬兒指揮著部下把被圍的弟兄救出來反將建州兵士圍了起來。
尼堪外蘭眼見部下混成一片顧不得再和額亦都交手縱馬而至斧到之處血起如雨殺開一個個小包圍圈,建州兵士在他的率領下漸漸又聚到一起,這時安費揚古指揮著一隊人馬又衝了上來,當先一將正是阿倫,原來石戎並沒殺死他,隻是被石戎用飛刀點了他的穴道,阿倫遠遠望見王兀堂手執半截大刀隱在一旁嘴角有血,料他受傷一心想撿個便宜,一馬衝到他身邊舉槍就刺,未想王兀堂雖有傷卻並不很重,一聽破風之聲身子略側用右臂夾住阿倫的長槍,但等他看到是阿倫是反而一驚,鬆了長槍,阿倫隻道他沒傷,一顆心嚇的呯呯亂跳撥馬就走,正碰上趕來救父的八當哈一矛把他挑下馬去,這小子活該要死,白天逃過一劫夜裏重又補上。
石戎策馬過來道:“大王,建州兵必竟多過我們,纏戰下去於我不利。”王兀堂點頭道:“不錯,戰久不利,咱們趁著還占上風可借機突圍。”於是八當哈、鬆塔、雅爾哈齊在前,王兀堂、佟馬兒居中,石戎、額亦都、趙鎖羅骨斷後五百多人向正西衝了下去,尼堪外蘭看著他們走遠放聲長歎,向安費揚古道:“我十七歲出來闖蕩天下,獨力創下圖倫城這份基業,怎的我的子侄部下都這般無用啊。”在他身後見敵人走光了才敢溜出來的巴東聽了一臉羞慚,不敢說話,安費揚古道:“我軍搜山半月體力消耗過大,此對我一不利,甫下山便遇到布揚古未歇息便來偷營,此對我二不利,不知對手是誰,先將莽蕩騎做王兀堂,又將王兀堂做莽蕩騎,此三不利,有這三不利故而圍不住他們,若正大光明的一戰必然不是這個結果,所以都督也不必怪他們。”尼堪外蘭發狠道:“休兵一夜,明日追上王兀堂再和他見個高下。”安費揚古帖著他的耳朵道:“還是先回去吧,李公子受驚不小,若他有事都督不好交代啊。”尼堪外蘭無可奈何隻的帶人馬退回圖倫城。
石戎給王兀堂和佟馬兒二人服了白雲熊膽丸,二人受傷都不是太重略一調息已經緩了過來,雅爾哈齊見沒找到努爾哈赤皺著眉頭站在一邊,猛的想起欣然又急忙向看押她二人處跑去,額亦都耐著性子等石戎看視完傷者走過去道:“你叫石戎?”石戎一笑道:“你我雖未見麵,但都讓努爾哈赤說的對方耳朵裏都是繭子了。”額亦都一笑道:“我的耳朵裏的確讓努爾哈赤灌滿了你的名字,今天一見確也名不虛傳。我聽趙鎖羅骨說努爾哈赤讓莽蕩騎抓去了,怎麼沒找到他?”石戎把一衝進去遇到一支車隊衝出去的事跟他說了,額亦都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帶走了努爾哈赤?”石戎點頭道:“應該是,隻是不知他們是朋友,還是敵人。”額亦都想了想道:“我這去找他。”石戎一把扯住他道:“你都不知道那夥人是那一路的到那去找啊,你等我把這的事交待一下,然後咱們一起去找,怎麼說我也見過他們啊。”額亦都見他說的有理隻好又耐了性子等著,石戎又問他道:“你不是回嘉木湖寨了嗎?怎麼會在這呢?”額亦都垂頭喪氣的道:“別提了,我姑父根本不同意出兵,我姑母甚至連我都不讓走,把我軟禁起來了,幸虧了我表弟幫忙我才溜出來,路上碰上趙鎖羅骨聽他說起石戎,我還以為是你給人抓了呢,後來一聽使得一手好手椎我才想到是努爾哈赤。”
二人正說話就聽那麵趙鎖羅骨大聲道:“大王!你醒了!我奉了你的令去追人,人沒抓到還把幾個弟兄都陪了進去,請你殺了我為那幾個弟兄頂命。”說完伏倒在地廷頂就戮,王兀堂笑著把他攙起來道:“你不肯回來見我,一個人去衝莽蕩騎的營帳就是為了這個?”趙鎖羅骨低頭不語,王兀堂長歎一聲道:“好兄弟,我若殺你,我王兀堂也就不必再做首領了!今天的事不必再提,你我兄弟隻有同生共死之日,沒有壞義氣的時候。”佟馬兒在一旁聽了臉上一紅,他知道王兀堂對他棄努爾哈赤於敵這件事極為不滿,這話有一半是說給自己聽的。
石戎走過來道:“大王,我來告辭了。”王兀堂忙拱手為禮道:“王兀堂無能,未能助你找到朋友,這份人情隻能他日還報了。”石戎道:“不必了,大王派幾個人引路,護送欣然格格他們回去就是了。”王兀堂還沒等答話就聽見一個女子大聲道:“讓開!”眾人回過頭去隻見孟古氣勢洶洶的推開眾人闖了開來,手指石戎道:“石戎呢?你為什麼沒把他救出來?”石戎不理她對跟在她後麵的雅爾哈齊道:“祝賢弟,你把她們送回去好了,別的事我自會料理。”孟古一把抓住石戎的衣襟道:“我問你話呢!”石戎不耐煩的甩開她道:“你再不走小心我宰了你!”
孟古的小姐脾氣上來那會在乎石戎的嚇唬,冷笑一聲道:“好啊,你宰了我,石戎自會宰了你給我報仇!”石戎大覺好笑,但轉念一想,這女子這麼急著要見努爾哈赤莫不是他們有什麼關係不成?可聽著又不太像,這時孟古又道:“我再說一遍,我見不到石戎我是不會走的!”石戎道:“好,你不走就跟著我,我一定讓你見到那小子。”欣然在後麵輕聲道:“孟古,我留下來陪你。”雅爾哈齊本就擔心大哥不想走,聽了忙道:“那我留下來保護你們。”石戎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好,我帶著人們,隻要你們不後悔就成。”大家休息一會天色一亮,吃了晨飯,石戎、額亦都、雅爾哈齊、欣然、孟古五人與王兀堂他們分了手向昨夜李如鬆車隊離去的方向找了下去。
晚霞滿天,袞代、揚古利二人勒馬站在路旁,李夫人則拉著努爾哈赤的手不住的叮囑著:“我把袞代交給你,你萬不能讓她吃一點苦頭,要好好的把她送到家去,若不然我不饒你。”努爾哈赤笑道:“是,她若瘦了我把自己的肉陪她。”李夫人不滿的道:“還有,你不許老拿她開心,不然我也不饒你。”李如鬆等的心煩道:“母親,再過一會天黑了。”李夫人這才放開努爾哈赤又和袞代依依不舍的說了一會上車而去,努爾哈赤等李夫人走遠才向袞代道:“請、請……請上、馬。”袞代害臊的都要哭了,不高興的牽馬走開,努爾哈赤向揚古利道:“你現在準備去什麼地方?”揚古利道:“我準備去投奔我大師兄費英東。”努爾哈赤一拍大腿道:“我正要去見赤發靈官,請賢弟引見如何?”揚古利道:“你是我二師兄的朋友帶你去自然是可以,隻是你身後那個……。”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陰冷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努爾哈赤回頭看一眼袞代道:“咱們把她送到富察部就是了。”揚古利道:“我要先去接我小弟納穆泰,你自己送她吧。”努爾哈赤一笑道:“那咱們怎麼再見麵?”揚古利道:“我自然隻管走我的,難不成還等你嗎。”努爾哈赤道:“那咱們先去蘇完城,回來時再送她去富察部你看如何?”揚古利道:“她能願意嗎?”努爾哈赤道:“咱們隻管走她絕不敢不跟著。”二人上馬小跑幾步努爾哈赤回頭向袞代道:“你、你、你……要、不跟來、我就、就、就、就走了。”袞代還真怕他把自己丟下隻好上馬追過來。袞代是富察部首領蒙山的女兒,七年前蒙山帶她到遼陽參見李成梁被李夫人看中留下做了貼身侍女寵愛有加,前日蒙山傳信說是袞代的奶母病了,讓袞代回家一躺,女真人極重奶母,李夫人無奈隻得允了,但李夫人也有她的私心,佟春秀身體不好長年有病,努爾哈赤早有再娶之意,於其讓努爾哈赤娶一個曆害的女人回家不如找一個自己的心腹,所以李夫人才托努爾哈赤送她回家,袞代心裏也明白夫人的意思,她也願意,所以一聲不響的跟在努爾哈赤身後也不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