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看著佟馬兒的安排臉上淡淡一笑道:“他們想射咱們的馬。”孟古道:“那咱們怎麼辦?”努爾哈赤道:“你能騎孱馬嗎?”孟古道:“能!我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什麼馬都能騎。”努爾哈赤低聲囑咐了一句,孟古點頭笑道:“你放心吧。”又過一會努爾哈赤似乎有些累了,弓箭略低一組嘍羅放馬過來兩人用防牌護住射手,射手開弓向桃花射去,努爾哈赤嘴邊帶笑,等他們的箭射出才開弓發箭,嗖、嗖、嗖、三箭齊出,一支劈碎來箭另兩支同時射在射手和一名防牌手的馬頭,二馬長嘶一聲一齊摔倒,與此同時孟古閃電般上馬到了他們麵前一刀將另一防牌手劈下馬去,一手牽了馬奪了他的防牌弓箭飛馳而回,邊跑邊高聲呼喝,努爾哈赤大聲道:“小心!”話音未落她手中牽著那匹馬一聲嘶吼人立而起,孟古一時不防險些讓它帶下馬去,急忙撒手就聽耳邊叮的一聲,兩支箭一撞而落,那匹馬在地上轉了一圈也倒了下去,孟古心頭亂跳急忙催馬跑回努爾哈赤身邊,那邊趙鎖羅骨怕被努爾哈赤的箭射到也沒敢追過來。
孟古跳下馬撫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努爾哈赤看著她一臉如霞竟然呆了,張著嘴傻傻的看著,直到箭囊打頭。孟古怒目而視道:“你看什麼?”努爾哈赤道:“啊,我看你好害怕。”孟古懷疑的道:“你是仙露宮門下嗎?”努爾哈赤仍傻傻的道:“啊,我是啊。”孟古道:“夏神仙門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傻傻呆呆的弟子。”努爾哈赤道:“我是門下最傻的,不信你到仙露宮去打聽,人人都會說我是傻子。”孟古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可不像傻子。”說話間肚子咕嚕一響,努爾哈赤立即向她肚子望去,孟古臉上一紅道:“很奇怪嘛?難怪你是傻子就不會餓嗎?”努爾哈赤一笑道:“傻子自然也是會餓的。”取了幹糧遞過去,孟古要分成兩份努爾哈赤摘下酒葫蘆道:“我有這個就行了,你自己吃吧。”
忽然又一組嘍羅從另一麵衝了過來,孟古跳起來道:“此番定要弄一匹馬回來。”上馬衝了出去,努爾哈赤不及喊住她見對方已搭弓欲射急忙放箭,對方的馬又一次倒下,也就在這同時一直沒有退回去的趙鎖羅骨一弦三箭射倒桃花,孟古應聲落馬,佟馬兒一擺手道:“射死她!”嘍羅們一起放箭,努爾哈赤箭衣扯下一聲大吼擲了出去,把箭裹在其中,趙鎖羅骨怒罵一聲自己發箭,努爾哈赤急扯箭時竟倒搭箭射了出去,箭尾撞箭頭,仍把趙鎖羅骨的箭撞了回去,這個時候他人也到了孟古身邊,扶起桃花兩掌撐在桃花肩、臀兩處大吼一聲四支馬蹄入土五寸,一匹死馬重又立在地上,像一麵牆似的護住努爾哈赤和孟古。
孟古驚魂未定的看著努爾哈赤道:“這一匹死馬能攔住他們嗎?”努爾哈赤道:“他們若想衝過來就是一百匹活馬也攔不住何況是一匹死馬,但我這匹死馬卻能讓他暫不過來。”果然佟馬兒招回了各組嘍羅,自己提馬上前幾步道:“請問閣下是什麼來曆?”努爾哈赤向孟古得意的一笑道:“此人見我露了這麼一手生怕我有什麼勢力,故而在形式不明的情況是不敢過來的。”孟古冷哼一聲道:“剛才定是他施的鬼計,害死我的桃花,日後我一定把他抓來頂替我的桃花。”努爾哈赤笑道:“可惜他跑的決不如你的桃花快。”隔著死馬向佟馬兒道:“在下姓石名戎小字天兵,是仙露宮夏道長的徒弟。”佟馬兒道:“原來是夏神仙的門人,失禮了,我們遼東二十六家曾經在摩天嶺鳴誓不動摩天嶺、長白山、蛇島、黃龍府、仙露宮、千山六家門下,閣下既然是仙露宮門下那就可以走了。”努爾哈赤一笑道:“但卻不可以帶這位姑娘走,對吧?”佟馬兒道:“本來有閣下在場我們應該放手,但事關我家大王的老母、公子在下實難放手,還請閣下原諒。”努爾哈赤道:“我要不管這個閑事你們根本圍不住我,現在讓我丟開走人,這不是夢話嗎?”佟馬兒道:“既如此佟馬兒與閣下打一個賭如何?”努爾哈赤道:“講!”佟馬兒道:“在下是摩天門下,咱們動手不壞遼東二十六家的誓約,如果你贏了孟古小姐由你帶走,如果我贏了孟古小姐由我帶走,如何?”
“不行!”孟古大聲道:“我又不是物品你們憑什麼定我生死!”努爾哈赤雙手一攤道:“她不同意。”佟馬兒不屑的一笑道:“此時此刻該是誰的力量大就聽誰的了。”努爾哈赤道:“若是這樣那還是該聽她的,她葉赫部是現在女真各部中最大的一部,有兵近萬,比你們要強的多了。”趙鎖羅骨怒不可遏的提馬上前道:“小子!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處鏡!若惹急了老子,老子不管什麼約定先拍碎了你。”努爾哈赤道:“好啊,你來拍。”佟馬兒攔住趙鎖羅骨道:“閣下,別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如果我們一擁而上你是攔不住我們的。”努爾哈赤向孟古道:“看來這個賭是不打不行了。”孟古道:“打就打,但不能是你和他們打,而是我和他們打。佟馬兒!你聽著!這個賭我們打了!”佟馬兒翻身下馬大步向努爾哈赤走去,努爾哈赤剛要迎過去,孟古一把扯住他道:“你要輸了我就自盡。”努爾哈赤笑笑寬慰的拍拍她的手道:“放心,我定不會讓你落入這些粗坯之手。大步迎了過去。
二人走的相距四尺同時一停,各一施禮然後又往前走,幾乎達到麵對麵時候佟馬兒起手一拳擊出,努爾哈赤也迎上一拳,就在兩拳相撞之間佟馬兒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個手星,劃向努爾哈赤的拳麵,努爾哈赤的拳向上一揚腕底的短椎跳起迎上手星,叮!一聲脆響二人相視一笑鬥在一起。兩個人的兵器都極短,身體幾乎貼在一起,所以不約而同的用上了擒拿手法,努爾哈赤的擒拿法是自少林大擒拿手中變化出來的,揉入了千華掌的功夫,稱為羅漢拿,講究托肘卸腕,佟馬兒的擒拿手則出自摔跤法,講究抓肩扭臂二人的手法互相製約,隻見一招出而一招破,兩隻手在衣麵上來回遊走,不待沾實已然變招看的人眼花繚亂,佟馬兒的手星則略占上風,因為手星前方是一個半圓形的刀刃一待沾衣既可見肉,而短椎是打擊性武器必須有一定的距離才能發揮作用,貼身之後隻能防護,在佟馬兒的狂攻下努爾哈赤的短椎在身邊隨著手星亂轉一下也遞不出去。但佟馬兒更是心驚,手星的變化在兵器中相對來說極多的,可不論他怎麼變化對方都能擋回來,而且不費氣力,倒是他每次兩件兵器一撞手臂就是一麻,半天還不過來,他身後的孟古弄不清他們誰占上風心中一會喜一會憂,喜時就大聲賀彩,憂時就驚色滿麵,趙鎖羅骨也隻能看出兩個人現在是平手,急的他在馬上不住揮舞著狼牙棒,他的戰馬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續,不住的咆哮嘶叫要衝出去,使得趙鎖羅骨勒緊韁繩讓馬來回轉著圈子,他身後的嘍羅們也是一般著急刀劍不停的磕打著馬鐙和防牌,都盼望著自己的首領能馬上取得勝利。
石戎拖著欣然走到廳口,欣然突然大聲道:“我不走!你自己跑好了。”外麵的王兀堂一躍而起道:“怎麼閣下想不守信約嗎?”石戎拖出欣然道:“我隻是想問一下你們是想殺了這個女的還是隻要換回人質就算了?”王兀堂道:“自然換回人質就算了,我們殺她一個病女人做什麼。”石戎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的約定可以取消了。”王兀堂道:“為什麼?”石戎道:“隻要我讓她寫一封信讓尼堪外蘭把你的家人放了也就是了,何須把她交給你們。”王兀堂不敢相信的道:“你說的是真的?”石戎道:“這種事用的著說謊嗎?”鬆塔在一旁接口道:“你想要玩鬼花樣?別以為我們好騙!”石戎道:“很簡單,我讓她寫一封信給尼堪外蘭的福晉,現在尼堪外蘭不在圖倫城,母親心疼女兒定然放人,放人之前你們保護我,放人之後就是我與圖倫城之間的事,你們無須再管。”王兀堂道:“怎麼?對方放人你卻不放嗎?”石戎道:“我隻說讓他們放人,可沒說交換。”王兀堂略沉思道:“我明白了,你是知道尼堪外蘭不在家所以才敢這麼幹。”石戎道:“是,若尼堪外蘭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你如果信的過我現在就拿筆墨來。”王兀堂半響不語,好一會才道:“我們這隻有佟馬兒身上有筆墨,現在他不在,隻能等他回來再寫了。”石戎放聲長笑道:“大王是不信我啊。”說著身形一轉帶的欣然向前手中的三節棍第一節跳起指向要劫走欣然的鬆塔道:“我若護不住她也不會出來了。大王;欣然不會說謊,寫了什麼大王盡可問她。”王兀堂長吸一口氣道:“我信你!找筆墨!”石戎道:“不必了。”三節棍跳回,一把扯住鬆塔的前衣撕下一塊來,拉過欣然向鬆塔道:“刀!”鬆塔看一眼王兀堂見他並無異議一抬腿抽出一柄匕首遞給石戎,石戎扯過欣然的中指一刀割破,欣然尖叫一聲,石戎三不管的抓著她的手指在衣布上寫了起來,血色一淡他手一用力便又擠出一些,片刻寫就遞給王兀堂道:“我把意思寫的相當明了,你若不信可問欣然格格。”王兀堂看一眼淚流滿麵的欣然道:“格格受苦了,請問……?”欣然不等他說完便道:“他沒有騙你。”王兀堂把信交給鬆塔道:“馬上送往圖倫城。”鬆塔接過來上馬而去,王兀堂道:“既然和作咱們就都有點誠意,閣下不必再那麼扣著欣然格格了,我保證沒人來搶他。”石戎道:“這事大王管不著,倒是令郎我可以他解開穴道以示誠意。”王兀堂道:“隻是我已經送他回駐地了。”石戎道:“這沒什麼,反正在圖倫城放人之前我也不會離開你們咱們就一起去你的駐地好了。”王兀堂聽了這話更加放心大聲道:“帶馬來!閣下請上馬先走。”石戎也不推辭抱著欣然上馬,得意的對她道:“怎麼樣,我說走的就是走的吧?”
努爾哈赤和佟馬兒鬥的正酣就聽遠方傳來一陣擂鼓一般的聲音,兩個人同時向那邊望去,孟古不知高低還大聲喊著:“怎麼停了?打呀!”但現在沒人理她,注意力都被那聲音吸引過去,就見天跡處烏雲伴著晚霞向這邊漂了過來,幾乎在呼吸之間已能看見馬的影子了,趙鎖羅骨身在馬上猶其看的清楚驚呼道:“是野人女真!是莽蕩騎!”他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佟馬兒一揮手大聲道:“快跑!”努爾哈赤也閃電似的衝過去抱起孟古跑了過來,這個時候一支箭已經射到桃花身上,強大的衝力使桃花摔倒在地。
佟馬兒已經上馬,努爾哈赤衝過來把鍁下馬去,把孟古放到馬上,佟馬兒不等孟古的腳踩上馬鐙又搶先上鐙,努爾哈赤也踩上了另一隻馬鐙,佟馬兒一拳擊出道:“你下去,這馬乘不的三人。”努爾哈赤一手抓住韁繩一手托住他的拳頭向外一送道:“那為何你不下去。”佟馬兒無所依助向下一晃努爾哈赤又扯了回來道:“咱們還是同生共死吧。”佟馬兒伸手抓了韁繩道:“往橫了走!”此時趙鎖羅骨等人已跑了出去,他們三人一騎馬不能耐遠,對方的隊伍拉的再寬也有跑過去的時候,如果也跟著趙鎖羅骨他們不到片刻就會被對方裹上。
可是未等馬出對方的隊形,對方幾名騎士已經呼嘯著向他們撲來,佟馬兒用手星使勁劃著馬的臀部,馬負疼撒開了猛跑,但那幾名騎士看見了孟古不肯退後也奮力鞭馬苦追不舍,努爾哈赤向孟古道:“抱住我!”佟馬兒明白他的意思雙手扯住馬韁道:“我來控馬。”孟古雖不明所以但仍是雙手死死抱住努爾哈赤,努爾哈赤開弓放箭嗖、嗖、嗖三箭,三匹馬應弦而倒,後麵幾名騎士見了也搭了箭來射,努爾哈赤手椎揚起打落來箭,同時不住放箭,就在此時佟馬兒突然一勒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孟古手一鬆,努爾哈赤掉下馬去,佟馬兒翻身上馬抱住將要落馬的孟古向努爾哈赤深行一禮道:“得罪了。”催馬而去。
努爾哈赤爬起來看一眼被佟馬兒強行帶走不住掙紮的孟古苦笑道:“好走!”回身閃電般的連射九箭,九騎翻落第十箭未等射出一匹馬已經到了他麵前,揮手一刀向他斬去,努爾哈赤待箭射出才舉弓擋刀,一騎倒而強弓斷,努爾哈赤的手椎幾乎隨著斷弓的聲音同時揚起,打在騎士的肋骨上,騎士慘叫一聲摔下馬去,努爾哈赤帶馬韁借力躍起,馬卻慘嘶一聲倒了下去,努爾哈赤也被帶倒在地,六名騎士趕到,六柄大刀一齊向努爾哈赤砍去,努爾哈赤人在地上大吼一聲手椎盤旋一圈六柄刀同時脫手飛去,努爾哈赤借機一躍而起,退出六騎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