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四海歸心 巫山大宴 第二十五章 往事如煙

巫山腳下,清清茶館

唐無言依然無法相信今天發生的一切,自己大仇得報,但是仇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叔,不,準確的說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唐想所列舉的證據確實是讓自己無法否認的,自己手刃了自己的父親,而應該報這個殺父之仇的人竟然是唐無恨。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不得不讓自己再次回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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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拔出唐恩身上的刀,輕輕吹幹上麵的血。唐門三人都沒做出任何的反應,眼睜睜的看著黑衣人離去。唐想最先回過神來,手中飛刀直奔來人後背,黑衣人回手一刀將飛刀磕飛,接著舉刀飛到唐想麵前,刀鋒緊緊貼著唐想的臉:“想死,很容易!”說罷轉身離開,絲毫沒有將三個人放在眼裏。

“壯士留步。”唐想突然叫住了來人:“在下這邊有一件事情要告知無言與無恨,還請壯士做個見證。”黑衣人果然停下了腳步,唐想繼續說道:“壯士要是不嫌棄,山腳下我記得有一家清清茶館,咱們不妨坐下來,聽在下慢慢道來。”黑衣人沒說什麼,徑直向山下走去,唐無言唐無恨一臉茫然的看著唐想,唐想卻是一臉的悲痛,輕輕的伏在唐恩身上,低聲對唐無言說道:“無言,他的屍體可以交給我處理嗎?人也死了,仇也報了。”唐無言見到此情此景是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的。唐想輕輕擦幹唐恩身上的血汙,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取出一隻青色的蟲子,將它放到唐恩的傷口處。唐恩不一會化作嫋嫋青煙,就剩下一個吃飽喝足的毒蟲在那裏悠閑的曬著太陽。唐想將蟲子重新裝回瓶子之後帶著唐無言與唐無恨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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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海終於睡了從自己成年以來最踏實的一覺,甚是能夠不時的吧唧記下小嘴,喃喃的說著夢話。東方流看著懷中的三弟,突然想到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抱著他睡覺的,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情況就不見了呢?是在自己成為家主繼承人的那一刻?還是弟弟有了取代自己位置心思的那一刻?還是說…這…本來就是同一個時候。貔貅蛻殼是承受著無比的痛苦,這時它所發出的聲音遠遠超出了人們的聽力範圍,但是大家依然會被這聲音震的七竅流血而死,多年來東方世家終於找到一種特質的材料能夠躲開聲波的傷害。東方流身上的衣服剛才為了將東方海護住已經被岩石劃破,現在承受了這麼久貔貅的龍威,身上的衣服已經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而那聲波的傷害也是由此開始,蔓延全身。東方流輕輕拍了拍懷中的東方海:“小三,起床了。”東方海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東方流,有昏昏睡了過去。東方流繼續說道:“以後的路要自己走了,小三,記住,東方世家的未來,由你掌控。”說道這裏東方流的血已經布滿水底,然後一點一點的浮向水麵。

貔貅成功蛻殼之後費力的將自己巨大的身軀趴到了外殼上,外殼墜落到湖底,巨大的震動將東方海從夢中震醒。東方海第一意識就是尋找大哥東方流,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發現,東方海內心刹那間升起巨大的失落感,以及被出賣的那種屈辱感。東方流自己去取夜明珠,而把自己留在了這裏,不管自己的死活。東方海隻好悄悄的探出腦袋,貔貅的外殼就在自己眼前。東方海飛身鑽進貔貅的外殼,夜明珠將外殼照的如白晝般明亮,東方海心中一喜,看來東方流那個混蛋沒有把所有的夜明珠全部帶走,估計這也是為什麼每次來拿寶物至少要兩個人的原因了吧。東方海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乾坤袋,然後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柄匕首,用匕首輕輕將夜明珠一顆一顆的取下,然後全都放到乾坤袋中。完成這項工作之後東方海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完成下一個任務——從貔貅的眼皮底下離開到達岸上。貔貅秘法中記載,貔貅為了快速回複自己虛弱的身體,會在蛻殼後的半個時辰後將外殼吃掉,而如何安全離開屬於高級的機密,之後族長才有權利去看,東方流作為族長繼承人有權利觀看,自己卻對此一無所知。這該如何是好!!!!!

東方海說道這裏已經淚流滿麵,麵前的石桌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他拍成碎塊。江湖都知道東方海義薄雲天,同時又多愁善感,沒想到多愁善感到了這個地步。直到身邊的弟子拉了拉東方海的衣袖,東方海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東方海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輕輕歎了口氣:“讓天下英雄見笑了!”

司徒江左迎上一步說道:“東方兄何處此言啊!大丈夫、真性情,情到深處,難以自已也是正常的。相信此事背後還有著一段讓英雄落淚的往事,不知道東方兄可否告知天下英雄了。”

東方海聽了此言也是無話可說,既然主人已經給足了自己的麵子,自己又怎能拂了眾英雄的意。

東方海在貔貅外殼中真真的體會到熱鍋上的螞蟻是一種什麼情況,尤其是自己無法知道貔貅何時要吃掉這個外殼,到時候自己真的是死的不明不白了。東方海感到自己的身體要爆了,從來沒有如此的感覺的無助,即使與郭巨牙麵對十三海狼圍堵的時候他們也是一邊喝著烈酒一邊殺人的談笑風生。但是這個時候東方海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最終東方海決定拚一次。坐以待斃永遠不是他的性格。

東方海慢慢退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用匕首將自己胳膊劃開,用血染紅了衣服。接著慢慢講衣服推出外殼,自己也悄悄的跟在衣服後麵。東方海的意圖很簡單,利用貔貅去撕咬沾滿鮮血的衣服的瞬間離開湖麵,利用輕功離開。東方海已經感覺到貔貅現在十分的虛弱,從貔貅現在散發的龍威讓東方海感覺不出來就能說明一切。

貔貅像是看猴子一樣看著東方海探頭探腦的樣子,卻沒有任何的定做。“啊哦……”貔貅輕叫了一聲,東方海腦袋翁的一聲,感覺身體一下子被冰凍住了,僵硬的身體笨拙的劃著水,當他快要到達湖邊的時候貔貅一直沒有任何的動作。東方海抱著夜明珠狼狽的狂奔著,東方海從來沒有如此的害怕,不僅僅事關自己的性命,東方海怕自己死了就不能揭發東方流卑鄙的行徑。東方海竟然平安無事的到達海邊,這時東方海才靜下心來看看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破的不能再破了,自己能看到的部分都是靑一道紫一道的,估計後背什麼的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這時遠遠的幾艘海船向這邊駛來,東方海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事先已經通知郭巨牙了,他們果然來的及時。

這次去寶事件圓滿成功,東方海也因此成為東方世家的代族長,但是東方海卻因為一件事情耿耿於懷,就是東方流蹤跡全無。東方海私下問過東方元鵬等老人,大家都不知道,隻有老族長東方元鷹長歎一聲說了句:“逝者如斯,存者已矣。東方世家的未來就靠你了。”

東方海講到這裏再次停下了下來,眾人這次都沒有催促他繼續說下去,大家都能深深的感受到東方海現在悲傷的內心,同時很多人也能感覺到,這時東方海多年來一直淤積在內心的心結,今日他也會將這個心結打開,傾訴心腸。

果然,東方海押了一個口茶,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說道:“這個謎一直困擾著我,直到我真正繼任族長後,有權利閱讀全本的貔貅秘法。秘法上介紹,貔貅蛻殼之後極度虛弱,會吃掉眼前的一切來補充自己殘缺的體能。而東方世家多年來終於發明了一種藥物,藥物的威力巨大,足夠讓貔貅在半個時辰之內無法移動。但是這種藥物的藥引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取得夜明珠時至少要兩個人的原因。”

所有人終於明白東方海內心的痛苦,自己一直懷疑出賣自己的大哥卻用自己的生命救了自己。這種深深的內疚感讓人無法忍受,多年來這個秘密一直壓得東方海喘不過氣來,東方世家中的人都不值得信任,大哥歸海如天心機太深不是自己所能信任的,唯一值得傾訴的對象是郭巨牙,但是他永遠不能安靜的坐下來聽自己傾訴的,要是歸海如天當時還活著估計他還是樂意奉陪的。今天司徒江左率先將這個秘密公諸於眾,也給了東方海一個宣泄的出口,當然也滿足了一下大家的求知心。

司徒江左也不失時機的盡一下地主之誼,舉杯高聲說道:“大家敬東方兄一杯!”說罷幹掉杯中的酒。眾人也學著司徒江左的樣子舉杯朝著東方海示意,然後一飲而盡,龍破天最後一個舉杯,與東方海一起幹了杯中酒。

司徒江左的臉上突然展現出一種特殊的笑意,就想一個屠夫在看圈裏的小豬一樣。有人看到司徒江左這樣的笑意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布滿心頭,直到唐門弟子有人高喊一句:“有毒!”所有人頓時都成了豬圈裏的小豬,任人宰割。司徒江左臉上的笑意更弄了:“東方賢弟,多謝啊!要不然今日英雄如何能盡在你我掌握!”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默運內功逼毒,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眾人驚恐的看著司徒江左與龍破天,這究竟是什麼跟什麼啊!倭寇等人雖然行徑可惡,但龍破天的口碑一向不錯,江湖第一高手卻是不屑用如此卑劣手段來對付眾人的。龍破天也是一臉的茫然,自己沒有任何的問題,這件事軍師也未曾跟自己提起,難道軍師另有計劃?龍破天抬手正準備要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司徒江左已經動了。鵝毛扇瞬間變成一柄暗器直撲東方海麵門,人也向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無艮大師一直未曾飲用任何東西,所以並未中毒,無艮大師上前探手抓住鵝毛扇,然而司徒江左的目標顯然就是無艮大師,手中飛刀打向無艮大師後心。大師用鵝毛扇輕拂將飛刀當下,司徒江左已經近身,揮掌攻向無艮大師,但是均被無艮大師一一化解。眾人趁著這個機會紛紛運功逼毒,唐門眾弟子也是大把大把的吃藥,以期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自由。龍破天也是越來越不懂了,司徒江左隻是區區東方世家的一個賬房,到底跟這些人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設了如此大的一個計謀。

這時東方海突然大叫道:“不對,你不是司徒江左!你是……你是……”

司徒江左轉身對著東方海說道:“不錯,小三子眼裏果然非凡,我就是你的大哥!”

“東方流!??!!!!!”眾人不禁高呼起來,同時又想不明白為什麼東方流要害自己。

“一群敗類!以你們的智商活在世上有何用!哈哈哈……”司徒江左一臉的不屑。

即使如無艮大師一般心靜如水的高僧想到司徒江左的真實身份也不禁臉色大變:“尊駕莫非是,三十年前便被稱作武林第一奇才,最有希望打敗斷天一劍的歸海……,歸海賢侄?”

看到眾人依然是一臉的茫然,司徒江左冷聲道:“無艮大師果然好眼力,我,就是歸海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