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回 奉師命三小走長途

何永亮和溫三妺所發崆峒秘魔陰雷現看就要爆炸,沐紅羽心裏一急,發出父親沐尚煉成的五根指甲,這五根指甲合成一隻手掌,雖製住了陰雷,但並不能收回,正僵持著,從洞頂以法華金輪開路,降下一個妙令女尼。從妙令女尼的手指上發出一道佛光,何永亮和溫三妺擺下的九天都籙大陣以及陣中的九麵黑幡化為烏有,接著手指向何永亮和溫三妺一彈,從指尖發出一根紅絲,纏向何永亮和溫三妺。此時沐紅羽和上官紅早認出來人,齊齊拜倒在地,口稱:“楊師叔祖在上,侄孫拜見。”

來者正是龍象庵芬陀神尼的兩世徒弟楊瑾。楊瑾的前生名叫淩雪鴻,是怪叫化窮神淩渾的妺子、追雲叟白穀逸的妻子。兵解轉世,在蘇州楊家降生,取名楊瑾,打小便被芬陀神尼度回師門,是以稱兩世為徒。楊瑾攤開手掌,掌中一粒物事豌豆大小,色成翠綠,外麵裹著淡淡一層銀霞,不小心還看不出來。她對沐紅羽說道:“紅羽,這便是何永亮的秘魔陰雷,你收起來以備後用。經我佛光照過,又用一層銀霞包裹,用時先以太清解法解開我的封禁,威力隻有更大,而且不會傷及無辜。”沐紅羽接過放入法寶囊中,忽覺五根指甲已在法寶囊中,不知何時飛回,暗想佛法真是不可思議。楊瑾走下法華金輪,向花無邪行禮說道:“花師姐,你災厄已過,從此大道無礙,小妺恭喜了。小妺奉師命前來接你回庵,幸勿來遲。”花無邪說道:“有勞楊師妺。”楊瑾取出一個淨並,手指發出一道佛光,把花無邪的元神引到淨並之中,然後麵向何永亮和溫三妺,說道:“我花師姐和你們向無過節,連當年取佛經時也未與你們崆峒派發生衝突,我師姐的肉身被蠻僧毒火黑水所化,你們連元神都不放過?你用九天都籙秘魔陰雷,欲把我師姐的元神炸碎消滅,如何這等陰毒?”何永亮和溫三妺此時被楊瑾用太陽真火煉成的紅線捆住,渾身的血液都將沸騰,其間痛苦,委實難熬.連用邪法,妄圖脫身,誰知這根紅線猶如長在身上,擺脫不了,而且七竅也被閉了,連騰出元神逃跑都不能夠。現見楊瑾責問,溫三妺先說:“楊仙子,我們和花無邪本無仇怨,因兩蠻僧脅迫,不得不隨同作法。妄用秘魔陰雷,也是因為我一條胳膊被上官紅滅魔彈月弩打碎,意欲報複。好在陰雷未曾爆炸,大錯尚未鑄成,望楊仙子高抬貴手,放一條生路,從此改惡向善,不敢有違尊意。”何永亮連忙接著哀求,賭咒發誓,從此擇山隱修,永不出世。上官紅說道:“你們用九天都籙秘魔陰雷困住花無邪,逼花無邪說出大雄禪師的石碑佛經,隻要花無邪說個不字,便要把她炸成粉碎,此話我聽得清清楚楚,其中居心,比兩蠻僧還要惡毒。楊師叔祖,這兩人饒不得!”楊瑾說道:“這兩個人煉九天都籙秘魔陰雷和七煞搜魂陣,傷害無數生靈,積惡如山,孽大於天,便無花師姐一事,也不能饒他們。”說到這裏,手向他們一指,一陣爆音,兩人已被太陽真火燒成灰燼。

除了何永亮和溫三妺,楊瑾向山洞前方彈了一指,隻見金光一閃而滅。楊瑾對沐紅羽和上官紅說道:“這裏本是兩蠻僧的後洞,封禁花師姐之處,卻在前洞預設埋伏,暗算申屠宏和呂璟,得窮神淩渾相助,申屠宏和呂璟已將兩蠻僧除掉。現在申屠宏、呂璟和青兒、龍娃均已在前山穀口等候。前洞和後洞中間,曾被窮神淩渾封禁,現已被我解禁,我們可從前洞出去。紅羽和上官紅即去前山,順便告訴呂璟,我帶花師姐回庵複命了,若要見花無邪,需到第三次峨嵋鬥劍時候。”

沐紅羽、上官紅走到前山穀中,申屠宏、呂璟、青兒龍娃四人果然都在。呂璟聽說要到第三次峨嵋鬥劍時才能見到邪無邪,不禁有點悵然。

沐紅羽和上官紅正說著楊瑾除掉何永亮和溫三妺、救走花無邪情況,忽見遠遠一道紫光一閃而至。沐紅羽說道:“是我師父的飛劍!”遂用分光捉影之法淩空一抓,卻是一封信。這是李英瓊飛劍傳書,信中說,陳煜、陳燁和陳炅姐弟三人,因去幻波池參予開府盛典,途經雁蕩山遇了點麻煩,要沐紅羽、上官紅、青兒趕去。此處事既已完,呂璟要回海島洞府,申屠宏要帶著徒弟龍娃去幻波池,眾人遂互相告別,一時劍光亂掣,直剌蒼穹。

陳煜、陳燁兄弟兩人,經李英瓊用定珠開啟靈智恢複了前生法術本事,後在天安山洞中各得了一把好劍,遇金身羅漢法元鬥起法來。看看不敵,李英瓊趕到,用太乙神雷驚走法元,告訴陳煜、陳燁,幻波池水宮取寶之後便要開府,峨嵋派長幼三代全部參加,叫他們期前趕去。姐姐陳炅見弟弟本事十分了得,還有一個劍仙師父,不勝羨慕向往。她因被同村黃姓兄弟逼婚,若不是兩個弟弟把他們打跑,自己早受辱身死了,因此一定要跟著弟弟去幻波池學修仙學道。陳煜、陳燁推辭不得,先向師父默禱,見沒有回音,知道師父沒有反對,便答應下來。在去幻波池之前,先教點陳炅峨嵋派入門功夫。至於黃大虎和黃二虎,已被陳煜和陳燁打怕,後來去天安寺尋智勝和尚尋機報仇。此時天安寺方丈已死,智勝和尚取而代之,成了一寺之主。他見識過陳煜和陳燁的本事,不敢在地方上生事,打劫金銀財寶或擄掠婦女,也遠在百裏之外作案,如何還肯幫黃大虎和黃二虎去惹陳家兄弟?於是陳家倒也安定下來。兩年過去,不說陳煜和陳燁在修為上又大有進境,連陳炅也練的身輕體健,除不能飛行絕跡頃刻千裏,內外功夫已很可觀。一日,姐弟三人正在後園打坐練氣,李英瓊飛劍傳書,要他們提前上路,去幻波池參予開府盛典。姐弟三人一商量,離開府時間還有三個月,知道師父是因陳炅不能駕劍飛行,才叫他們提前上路的。於是興衝衝告別父母和哥哥陳烔,帶了些散碎銀兩和適用衣物,父母和哥哥也少不了多叮囑了幾句。

峨嵋本是玄門正宗,修習峨嵋劍術卻另有一功:對於女的有駐顏之效,此時陳炅年方十八,看起來仍是十六歲的模樣。陳煜和陳燁實際年令五歲,看起來十歲左右。因為師伯輩的金蟬和李洪都是幼童模樣,師父李英瓊和許多師伯、叔輩的如朱文、餘英男都是少女模樣,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陳煜和陳燁就打算容貌不改,永遠是十歲左右的樣子。一個少女帶著兩個幼童走路,路人遇到不免詫異,不過也隻是多看兩眼,並沒有惹出事來。五天之後,進入樂清縣境。他們打算從樂清入山,向南穿過雁蕩山徑去武夷,而一過武夷,向西南五百裏便到幻波池了。時節雖是早春,山坡上已經掛綠,地氣暖些的地方,桃杏也已含苞。這一天晌午時分,他們走到一個大鎮,名叫祁門鎮,一條河從鎮前流過,據說這河的上遊便是有名的大龍湫,是以河水十分清冽。陳炅和陳煜、陳燁姐弟三人找了一家名叫仙客來的酒店打尖。此時正時午飯時候,飯店座無虛席,陳炅三人一進店――一個極俊俏的小姑娘帶著兩個粉妝玉琢似的幼童,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也有嘖嘖稱奇的,也有妄加猜度的,也有的想上前搭訕幾句,一見陳炅淡然安然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陳煜、陳燁一邊一個走在陳炅身邊,並不在意眾人,眼珠子溜溜的,尋找空座。小二見了,忙滿麵陪笑迎了上去,先讚一句:“兩位小公子好神氣!”然後問陳炅:“請問小姐是打尖還是住店?”陳炅答道:“先打尖吧,有什麼好菜先來兩樣。”小二嘴裏應著“得嘞”,叫將要吃畢的來客併併桌,給陳炅姐弟讓出一張空桌。三人坐下,陳煜說道:“姐,我和陳燁喝點酒吧?”不等陳炅回答,轉臉對小二說道:“有好酒嗎?來一罈,好的臘肉也來兩樣。”陳煜和陳燁這一生雖是幼童,因已啟動靈智,恢複了前生法術本事,自然已經辟穀,隻遇到可口的嚐嚐鮮,酒卻是能喝的。聽陳煜說要喝酒,眾人越是奇怪,吃飽了的客人也不走了,站在一邊看著陳炅三人。陳炅叫了一聲小二,小二忙應道:“小姐有何吩咐?”陳炅問道:“貴地有看著人家吃飯的習慣嗎?”小二笑道:“這倒沒有,小姐長得像天上的仙女似的,兩位小公子又像個玉娃娃,心裏奇怪:誰家爹娘幾輩子修來這好福氣,竟有這三個兒女?一時舍不得走,多看一眼,想沾點福氣呢!”話剛說完,門口痰咳一聲,走進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