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回 何永亮使崆峒辣手

窮神淩渾用九天元陽尺收了兩蠻僧的九幽離魂鑒,一晃走了。申屠宏聽了淩渾之言,遂將二相環發出,沒有了九幽離魂鑒,天璿神砂狂濤般擁向二十四個有相神魔和麻頭鬼王呼加卓圖、金獅神佛赤隆兒爪。無量數五色星砂如天紳倒掛,又如地火噴湧,整個山洞裏就隻見五星閃爍,天璿神砂中的西方神泥連發爆音,隻卷得一卷,連慘叫聲都不及發出,三十六相神魔和麻頭鬼王呼加卓圖、金獅神佛赤隆兒爪早已化為烏有。申屠宏對呂璟說道:“這兩蠻僧不會用滴血分身法躲起來了吧?”呂璟說道:“我有照形之寶,能破隱身法,兩僧是否藏起,一照便知。”他取下手上碧玉板指,捧在手中,一口真氣噴上,碧玉上麵先還光影亂閃,後歸於靜。呂璟把洞中四角一一照過,果然在通往後洞的石門旁發現兩個黑影。原來兩蠻僧一見怪叫化窮神淩渾,又看著他收去九幽離魂鑒,連場麵話都不敢說,知道大勢已去,兩人一樣的心思,遁出元神,逃回後洞,或許能瞞過申屠宏與呂璟,誰知竟被呂璟搜了出來。呂璟一聲斷喝:“若不將你們形神皆滅,我便愧對花妺!”隨即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個硯形物件,向兩黑影打去。才一出手,便發出一股烏金光芒,把兩黑影圈住。初時還聽到黑影狺狺而言,想是在告饒,時間不長,兩黑影從濃到淡,歸於無。然後一招手把硯形法寶放在法寶囊中。呂璟說道:“我這法寶名叫亁坤硯,其威力僅次於玉香爐,專戳修道人元神。兩蠻僧已形神俱滅,我們要不要去後洞看看,救出花無邪?”申屠宏說道:“淩師伯既說有人救她,我們就不便多事,好在首惡已除,無大礙了。說完,和呂璟走出山洞,按窮神淩渾所說,回到前山穀口。

呂璟親手滅了兩蠻僧的元神,心中大為暢快。此時妖氛既掃,穀中回複了自然麵貌,兩遍青山別有一番嫵媚,池水凝碧,鱗波千層,一派寧靜安謐景象。果如淩渾所言,青兒和龍娃兩人站在池岸,龍娃手中捧著一柄寶劍,劍鞘色彩斑爛,從未見過。申屠宏心中奇怪,問道:“龍娃,你和青兒去了哪裏?手中劍是怎麼回事?”龍娃說道:“師父你先看這把劍如何?”申屠宏接過寶劍,略一揮動,隻見青光湛然,顯見有人化了百年以上功夫淬煉,其劍質不亞於自己所用之劍。遂問道:“這劍從何得來,遇著什麼人了?”龍娃說道:“師父聽徒兒說給你聽。”龍娃遂一五一十,把去後山的經過情況告訴了申屠宏。

原來青兒和龍娃追沐紅羽和上官紅,一來起步晚了些,二來本來青兒和龍娃的功力比之沐紅羽和上官紅要差得多,沐紅羽和上官紅又不知道青兒和龍娃隨後追來,青兒還要顧及龍娃,並不能全力使展。青兒和龍娃剛轉過山角,便不見了沐紅羽和上官紅的蹤影。此處山勢頗為險峻,斷崖之上飛瀑直落千尺,如玉龍倒掛;山腰以下一片鬆林,何止萬數?鬆濤呼呼之聲與瀑布轟轟之聲相應答,驚心動魄。兩人因不知往何處追去,索興在一處平坦之地按落劍光。龍娃問青兒:“青兒姐,沒追上沐師姐和上官師姐,我們怎麼辦?回前山找我師父去嗎?”

青兒說道:“何永亮和溫三妺雖逃走,主要敵人是西昆侖的兩個蠻僧,我們走時還沒現身。他們能把花無邪困住十四年,用毒焰金刀化了花無邪的肉身,一定厲害,我們也幫不了什麼忙。再說,我們沒追上人,現在回去也沒意思。你先用天蟬葉把身隱起,我們看看四周情況,再定主意。”

龍娃說道:“青兒姐說得不錯”說完取出天蟬葉,以法使展,兩人隱去身形。此時,突然破空之聲由遠而近,竟向青兒和龍娃所站之處飛來。龍娃忙說道:“有人來了,聽聲音好像是異派中人,好在我有天蟬葉隱身,敵人發現不了我們。”龍兒如此說,青兒並不讚成。若遇上異派中人,打就是了,躲什麼?但見龍尋本事比自己還低得多,膽小怕事,或與事退縮也是常情。她看看龍兒,突然發現龍娃沒有隱身,再看自己,何嚐又隱身了?她吃驚道:“我們的隱身法被人破了,你看看天蟬葉還在不在?”龍娃一摸頭上,天蟬葉不知去向。忙對青兒說道:“天蟬葉不見了,我插在鬢邊的,怎麼會掉呢?”天蟬葉是師門至寶,申屠宏也是知道這徒弟本事不濟,才給他借以隱身的,現在莫明其妙的就不見了,如何給師父說?若遇上厲害的敵人,如何應對?龍娃心裏這一急,說起話來也帶了點哭聲。而來的兩人也已現身,龍娃一見,又吃了一驚。來的兩個人中,他隻認識一人,也就是在師父申屠宏天璿神砂下逃走的恒山丁甲幢大法真人黃猛。另一人卻不認識,但見他年約四十餘,須作三絡,白淨麵皮,一身道裝,頭上頂一道髻。從黃猛對他的恭敬樣可以知道,此人決不是好相遇的。

其實此人青兒也不認識,他卻是丁甲幢的掌門三化真人卓遠峰。大法真人黃猛在申屠宏天璿神砂下逃脫了性命,回到丁甲幢猶有後怕。三化真人卓遠峰問:“黃師弟今天如何這等狼狽?怎不見觀在和吳訟一起回來?”

黃猛說道:“今天兄弟可碰在硬釘子上了,我見機得早,跑了回來,觀在和吳訟慢了一點,已經形神皆滅了!”

黃猛、觀在、吳訟三人去找沐紅羽、上官紅、青兒挑事,卓遠峰是知道的,而且也是他從晶球視影中看出來的。卓遠峰搖頭不信,說道:“三個峨嵋小輩,有這麼厲害,我們這幾百年不是白修煉了?”

黃猛說道:“三個峨嵋戝婢給昆侖的辛淩霄和衛仙客送毒龍丸,我們一直跟到昆侖,才要得手,鍾先生元神出洞,我們隻得退走,打算在她們的歸路上埋伏。陰風黑眚陣才擺好,因見一大一小兩人駕劍光從南向北飛來,也是峨嵋家數,又正好經過我們埋伏之地,便打算先殺了他們再等那三個戝婢。誰知來人發出一寶,隻見五色星砂潮湧而來,我連招呼觀在和吳訟的功夫都沒有,勉強逃了性命。師兄,兄弟們今天吃了大虧,還得師兄出手報仇。”

卓遠峰聽了,沉吟一會,說道:“我們先取晶球看看,何人如此厲害!”說完,取出晶球,行法讓晶球懸於空中,一口真氣噴去,那晶球滴溜溜轉了起來,上麵現出山川人物。卓遠峰和黃猛仔細看了一回,晶球上現出沐紅羽、上官紅、青兒三人向昆侖飛去,以及在昆侖與辛淩霄和衛仙客說話的情況。晶球略轉了轉,現出申屠宏和龍娃陷入陰風黑眚陣中,還未看清什麼,正如黃猛所說,一陣五色星砂湧起,便隻見黃猛一人逃回。卓運峰點了點頭,說道:“五色星砂,頗像傳言中的天璿神砂,想不到如此厲害!”黃猛說道:“看出引人是誰嗎?我也是見他不似近日所傳峨嵋中的厲害人物才出手的,不想仍碰了釘子。師兄再看看,他們後來去了哪裏?”卓遠峰又向晶球噴了一口真氣,晶球所現越發清晰。晶球上顯現,申屠宏、龍兒和沐紅羽、上官紅、青兒轉身同往西昆侖而去,到一穀口,又現出何永亮和溫三妺,雙方對陣,並見申屠宏和呂璟已經入陣,岸邊還站著沐紅羽、上官紅、青兒、龍娃四人。

卓遠峰收了晶球,對黃猛說道:“西昆侖有兩個蠻僧,大的名叫麻頭鬼王呼加卓圖,小的名叫金獅神佛赤隆兒爪,很有點名堂,連崆峒派的能手何永亮和溫三妺都對他們俯首貼耳,聽命於他們。峨嵋這幾個小輩向他們挑事,能有個好結果?我們不妨過去看看,打打太平拳,得便殺他幾個給觀在和吳訟報仇!”

申屠宏如何用天璿神砂破何永亮的七煞搜魂陣的,卓遠峰和黃猛已在路上,沒有看到。因以前從未到過西昆侖,此時申屠宏和呂璟已在洞中與兩蠻僧對峙,是以隻見空山寂寂,並不見有人鬥法的樣子。巧的是龍娃和青兒因不見了天蟬葉現出身來,兩邊碰上了麵。黃猛見了龍娃和青兒,忙對卓遠峰說道:“師兄,這兩人我認識,正是峨嵋小輩,不知如何落了單。我們先把他們殺了,再找另外幾個!”卓遠峰說道:“且慢,那女娃長得可不賴,殺了可惜,不如把男娃兒殺了,把女娃兒捉回丁甲幢,供我師兄弟快活!”黃猛笑道:“師兄言之有理。”說畢,一拍劍囊,一道青光向龍娃飛來。

聽卓遠峰和黃猛如此說,青兒是又急又氣。她是李英瓊的徒弟,李英瓊是何等樣人?又何曾在人前落過下風怕過事?徒弟豈有不效法師父的?這黃猛曾跟蹤到昆侖前輩鍾先生洞府前,有多可惡?聽說丁甲幢四個人,被申屠宏除掉觀在和吳訟兩個,和黃猛一起來的定是卓遠峰了!不等黃猛劍到,青兒對龍娃說道:“別怕他們,你鬥黃猛,我鬥卓遠峰!”說畢,兩把天刑刀化兩溜青光向卓遠峰飛去。卓遠峰放出飛劍接住,笑道:“這小妞使兩把天刑刀,倒不可小覷。我們是人也要,刀也要!”說話間,龍娃也放出飛劍,與黃猛鬥在一起。

丁甲幢的飛劍,劍光都是青色,青兒的天刑刀和龍娃的劍光也是青色。同是青色,其實也有區別,青兒的天刑刀晶瑩而純,遠在卓遠峰、黃猛和龍娃的劍光之上。卓遠峰和黃猛都有數百年的修為,功力甚深,青兒的天刑刀如兩條青龍飛舞騰挪,與卓遠峰恰恰打個平手。龍娃卻不是黃猛的對手,與黃猛的劍光一接觸,便知不敵。才遮擋了幾下,就被黃猛的劍光圧得住,劍光也漸暗淡。青兒見狀,忙分了一把天刑刀鬥黃猛,勉強解了急,但一把天刑刀鬥不過卓遠峰,把鬥黃猛的天刑刀撤過來鬥卓遠峰時,龍娃立時支持不住,直忙得青兒手忙腳亂,危機懸於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