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回 申屠宏義救花無邪3

蠻僧麻頭鬼王呼加卓圖和金獅神佛赤隆兒爪兩蠻僧,在珠靈澗本想染指大雄禪師的石碑佛經,不僅無功,若逃得慢一點,連性命都保不住。因石碑佛經被花無邪取走,他隻能困住花無邪,從花無邪口中問出佛經。不過,從花無邪口中問出佛經之後是否放過花無邪,也就難說。其實蠻僧麻頭鬼王呼加卓圖和金獅神佛赤隆兒爪素知陽阿老人不好惹,是以對呂璟禮讓三分,對申屠宏卻是十分忌憚,知道申屠宏的天璿神砂厲害,當年在珠靈澗就是吃了天璿神砂的虧,是以說話口氣也軟。申屠宏說道:“大雄禪師的石碑佛經,隻有有緣之人才能讀到,他人生出妄念,逆天而行,不僅得不到佛經,反而生出禍患。你們在珠靈澗碰壁失機,就應打消妄念,誰知竟變本加厲,逆天行事,困花無邪十四年,直至把肉身化去,仍不放手。花無邪虔心向佛,苦誌堅忍,即將難滿脫困,你們的劫數也到了,還侈談什麼勸說?曉事的,開禁放出花無邪!”

老二金獅神佛赤隆兒爪聽了申屠宏的話,大是不耐,說道:“姓申的不需逞口舌之利,莫非我師兄弟怕你不成!”說畢,與麻頭鬼王呼加卓圖打了個招呼,兩人手中金鍾一舉,鈴鈴有聲,那兩朵千瓣蓮花滴溜溜轉了起來,同時血色光焰大盛,並且緩緩向上升起。而千瓣蓮花所發出的血色光焰也照定了申屠宏和呂璟。申屠宏有伏魔金環護身,並不把千瓣蓮花發出的血色光焰放在心上,呂璟的護身寶光也把血色光焰擋在一丈以外。呂璟對申屠宏說道:“兩番僧的千瓣蓮花在魔界也算是厲害的了,此時光焰未淨,到光焰晶紅千瓣蓮花全成了血色,便向下落,道力稍差一點的,隻消被血色光焰射住,便無幸理。我雖不怕,卻也奈何它不得。玉香爐所發青煙也隻能托住蓮花,不使下落,並不能把蓮花破去。道友在珠靈澗曾以天璿神砂破過千瓣蓮花,此時不發,還待何時?”

申屠宏說道:“兩番僧明知我的天璿神砂厲害,仍不思退,不知有何鬼計,且先破去兩朵千瓣蓮花再說!”說畢,取下指上二相環,向上一送,突然金星閃爍,高湧千丈,無量數的五色星砂狂濤般向著兩朵千瓣蓮花裹去,仿佛是兩朵千瓣蓮花和高湧天際的血色光焰突然溶化在五色星砂的波濤之中,耳中又聽到兩聲慘叫,兩番僧和血蓮花蹤跡不見,其過程極其短暫,二相環早回到了申屠宏指上,眼前依然是麗日清霄,碧水清漣,屏山如畫,苔綠草青,仿佛從來就沒有過千瓣蓮花,也從來就沒有過番僧蠻僧麻頭鬼王呼加卓圖和金獅神佛赤隆兒爪。

呂璟笑道:“申道友的天璿神砂果然是邪法的克星,番僧既死,從地形看,他的巢穴應該就在池的對岸,我們隻就過去,救出花無邪。”說畢,用手向池麵一指,一道青白色的光華從腳下向池對麵伸去,橫亙於池上,恰如一條寬約丈許的石橋。呂璟和申屠宏剛剛踏上,隻見光華閃動,兩人已至水池對岸。

呂璟說道:“雕蟲小技,申兄休得取笑。這邊芳草石徑,花樹泉流,仿佛久無人蹤,難道番僧的巢穴不在這裏?按理說,兩個番僧凶名在外,頗有點伎倆,天璿神砂雖然神妙,也不會如此容易把他們除去。再說兩旁青山雖然鬆風晴嵐,綠樹蔥籠,向前看卻是一片迷濛,數百步外便看不真切。莫非另有玄機?不要著了他們的道!”

申屠宏說道:“呂兄所言極是,或者此處已設了禁製,隻等我們入伏,也未可知,待我解去禁製!”說完左手捏了個訣形,用太清解法右手一揚,眼前淡微微的金光閃了一閃,耳中聽得軋軋連聲,眼前景色立變。兩人踏腳之處,卻是在一山穀之中,中間穀地甚是平展,可以看出是用邪法削平的。兩側青山相距不到一裏,卻是危崖千尺,巨石崢嶸。越向前,兩邊山峰越高,卻又相距越近。整個山穀之中,黑霧彌漫,不見天光,再回頭看,水池之上也有青煙繚繞,已非剛才清朗明淨之境,申屠宏和呂璟需用慧眼方能看清四周地形物貌。申屠宏一指伏魔金環,一幢金光護著全身,呂璟的護身寶光自然發出,兩人相互招呼一聲,沿著山穀向前走去。

大約走了十裏多路,眼前突然現出一根石柱。這石柱高約三丈,粗約五尺,色白如玉,上豐下銳,甚是光滑。呂璟說道:“石柱上邪氣氳氤,並有淡淡的幾絲黑煙,有點古怪,待我用法寶試它一試!”申屠宏說道:“不必,我用神雷打它!”隨即把手一揚,一聲霹靂,驚天動地。再看石柱,忽然不見,平地冒出一段石壁橫亙於前。石壁下方與地相平處,有一個兩丈見方的石洞,卻是藤蘿半掛,無聲無息。申屠宏與呂璟心中有數,一定是兩蠻僧的洞窟了。兩人對看一眼,並肩走了進去。

石洞外觀並不起眼,裏麵極大,竟有三丈餘高,十丈餘寬,進深數十丈,猶如大廳一般。在石洞的最裏處,搭著一個法台,台上兩人盤膝而坐,正是蠻僧麻頭鬼王呼加卓圖和金獅神佛赤隆兒爪。麻頭鬼王呼加卓圖見申屠宏和呂璟進洞,把手中金鍾搖了兩搖,轟然一聲,石門在申屠宏和呂璟身後關上。麻頭鬼王呼加卓圖怪笑一聲,說道:“申道友,你的天璿神砂不過如此,雖把我的千瓣蓮花破了,卻被我用滴血分身之法回到洞裏。本以為你們找不到這裏,兩下便可罷手,我師兄弟大人大量,也不想找你報仇。既然你們進入此洞,要想出去,比登天還難!”說完,金鍾連響,三十六相神魔突然現身。這些有相神魔,身高丈六,身著金盔金甲,各執奇形兵器法器分兩邊站著,從兵器或法器上發出血紅光焰,射向申屠宏和呂璟。申屠宏有伏魔金環護身,百邪不侵,呂璟的護身寶光大有相形見絀之勢,剛想取香爐,申屠宏忙把伏魔金環的金光放大,把呂璟包在光幢之中。時間不長,伏魔金環的金光便被三十六相神魔發出血紅光焰圧下三尺,申屠宏也感覺身負極大的圧力。心想,這有相神魔果然利害,怪不得兩蠻僧有恃無恐,大言炎炎。如此僵持,隻怕要吃虧,還得用天璿神砂破它!心念一動,二相環自指上發出。但五色星砂剛飛出伏魔金環的金光之外,金鍾響處,忽從洞頂發出藍幽幽一道光華,照向天璿神砂。而天璿神砂經此光華射住,仿佛遇到了克星,沒了以往除魔辟邪的威勢,隻在伏魔金環的金光外閃爍,並不卷向神魔。申屠宏見狀,大吃一驚,忙用本門心法,一口真氣向二相環噴去,五色星砂也隻稍稍閃爍一陣。申屠宏沒法,隻得收了二相環,隻用伏魔金環擋住洞頂的藍光和三十六相神魔發出的血色光焰。

呂璟說道:“這是什麼邪法,竟能擋住天璿神砂?我用法寶試試!”說完,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個玉香爐,青煙繚繞,固然在伏魔金環的金光外布了一層,仍然破不了洞頂的藍光和三十六相神魔。呂璟對申屠宏說道:“天璿神砂和玉香爐都敵不過那藍光,不知這藍光是何物件,如何如此厲害!”申屠宏說道:“我看頗像一麵銅鏡,不知是何名目。我朱文師妺的天遁鏡,能破各種邪法異寶,此鏡能降住天璿神砂,隻怕未必比天遁鏡差。若果然如此,我們今天就難脫困了。”

這時,金獅神佛赤隆兒爪一聲怪笑,說道:“姓申的,你說的不差,洞頂上放的,果然是一麵銅鏡。此鏡名叫攝魂鏡,或叫九幽離魂鑒,本是幽冥中的異寶,落到我師兄弟手裏。不論你是劍仙俠客,凡隻照了,隻要我兄弟一行法,其人不論在千裏萬裏之外,瞬間飛到。花無邪在珠靈澗給我兄弟用此鏡照了,攝來此處,受十四年煉魂之苦。十四年前我們曾領教過你的天璿神砂,並且知你以神砂為恃,今日必來,這一切便為你所設。今天你的天璿神砂無法逞其威,你們便等死吧!”

金獅神佛赤隆兒爪的話音剛落,一人接口說道:“九幽離魂鑒果然厲害,不過今天申屠宏和呂璟不會死,死的是你們兩個蠻僧!”隨著話音,一人突然現身。隻見他五十多歲年紀,頭上發如亂草,身上衣衫補一塊掛一塊,到處露肉,一雙鞋子,倒有八個腳指露在外邊。既不見飛劍劍光,也不見寶光護身,卻在三十六相神魔發出的血色光焰中蹈空步虛。此人非別,正是怪叫化窮神淩渾。申屠宏見了,忙叫:“淩師伯,你來了?”淩神笑嘻嘻道:“我來取一樣東西,也算幫你們一個小忙!”說完,右手九天元陽尺向上一指,遂有一股紫氣擁著九朵金花向九幽離魂鑒飛去。隨即左手用分光捉影之法隻一招,洞頂上的九幽離魂鑒便到了淩渾的手裏。淩渾又笑嘻嘻對申屠宏說道:“這兩蠻僧不值我出手,你可用天璿神砂除他們。法台後麵可去後洞,花無邪就封禁在那裏。我已用禁法封了去後洞的通道和所有出口,你們小心別讓蠻僧的元神跑了。這裏事完,你們回到前山去,你那寶貝徒弟已在那裏等候。花無邪自有人救,不用你多事了!”說完,金光一閃,人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