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 朱雀雙懸收毒瘴2

金蟬、朱文見白穀逸和朱梅現身,與石明珠、石玉珠打一招呼,各收回飛劍,看視虞孝和狄鳴岐。此時阿童已用佛光照定虞孝、狄鳴岐兩人,使兩人中的彩霞桃花瘴之毒不至擴大。石明珠一見虞孝中毒,兩人情份至厚,眼涙立時流了下來,抱著虞孝的頭,帶著哭聲問道:“孝哥,你怎麼樣了?”虞孝中毒固然不深,神智也清,但從鼻腔到胸口說不出的難受。若不是阿童用佛光照了,隻怕現時就開始潰爛了。他勉強裝出一點笑容,說道:“稍稍有點難受,有白、朱兩位前輩在,不妨事的。”韓麗花被阿童一帶到穀中,便想跑到師父石明珠前,拜見師父。因兩邊鬥劍正緊,石明珠無暇顧及,自己又不能駕劍光飛行,一直等到現在。見師父因虞孝和狄鳴岐中毒正傷心,走到石明珠跟前吞吞吐吐說道:“師父,徒弟我找你來了。”石明珠對韓麗花點點頭,說道:“你能找到這裏,也真正難為你了!”韓麗花說道:“是和尚師叔帶我來的,路上遇到危險,也是和尚師叔救的。”石明珠看看阿童,阿童正和金蟬、朱文寒寒喧。此時戰場上,白穀逸和朱梅兩道劍光神化無比,林淵和火無量的飛劍已被白、朱兩道金光圍在裏麵,如凍蠅鑽穸,四處撲騰。再尋霹靂手尉遲元,已不見其影。尉遲元見白、朱兩人一現身,便知今日自己這方決無勝理,趁眾人不注意時逃走了。

眼見林淵和火無量的飛劍就要被白穀逸和朱梅的飛劍絞碎,忽然穀中樹枝無風自動,隆隆之聲遠遠傳來,腳底地下都感受到了震動。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白、朱兩矮子,不得欺我徒弟,老夫來了!”這聲音乍聽起來並不高,一入耳卻如雷鳴一般,震得耳膜發痛。除韓麗花外,眾人都知道,說話的人定是哈哈老祖,此人若來,勝敗難料。

哈哈老祖的話音剛落,又聽一聲音說道:“哈哈老兒,你這一出手,別說未必鬥得過白、朱兩人,你劫數也到了!我勸你不要妄動無明,回野人山待著去吧!”聲音柔和清晰,入耳之時,如沐春風。

說這句話的人,白穀逸和朱梅自然知道是誰,金蟬、朱文、阿童也知道是誰,隻石明珠和石玉珠不知道。這人便是長春崖無憂洞極樂童子李靜虛,輩份比白穀逸和朱梅還高,已度過道家重劫,成就不死之身。李靜虛這一發話,哈哈老祖出行說話的聲勢排場立止,稍頃,眾人聽得哈哈老祖長歎一聲,之後便沒了聲息,知道哈哈老祖聽了李靜虛的話,回野人山去了。不回去也不行,他自問不是李靜虛的對手,來了也白來。

林淵和火無量聽到哈哈老祖趕來,精神一振,劍光雖未脫出包圍,卻也亮了不少,在白、朱兩人的劍光之中伸屈轉輾,稍見靈動。至李靜虛發話,哈哈老祖回山,顯見是為保自身,不來救徒弟了,林淵和火無量這才知道今天是劫數難逃了。兩人既驚又怕,精神稍一懈怠,飛劍便被白、朱兩人絞碎,隨即兩道金光向下一落,林淵和火無量連跑的念頭都來不及轉,已被劍光兜住,隻一絞,兩人形神俱滅。

林淵和火無量一死,眾人都來向白、朱二人行禮。白、朱二人份屬前輩,又喜遊戲三昧,最好相處,石明珠和石玉珠也都熟識,隻朱梅最不喜人向他叩頭。不過韓麗花這三個頭卻隻得受了,對一個尚未入門的小姑娘,他也不好發脾氣。白穀逸見虞孝和狄鳴岐躺在地上,十分痛苦,又見石明珠臉上涙痕泫然,對石明珠說道:“紅發老祖原先也煉得有桃花瘴,在碧雲塘被枯竹老仙收了,但還留得有治桃花瘴的解藥,是用千年荷花製作的,早年我要了幾粒,一直帶在身上。林淵的彩霞桃花瘴與紅發老祖所煉不盡相同,隻怕未必能根治。”說到這裏,從身上摸出兩粒,給了石明珠。石明珠連忙招呼石玉珠,把兩粒解藥給虞、狄兩人吃了。白穀逸又說:“我這兩粒解藥有多靈驗還難說,其實,這小姑娘身上便有好東西,別說是中了桃花瘴毒,便是最厲害的妖毒怪毒也是一吃就好!”

石明珠忙說:“白老前輩,我知道你喜歡和小輩開玩笑,小徒還沒入門呢,身上還能有什麼好東西嗎?我又怎麼不知道?”

阿童說道:“白老前輩說得不錯,韓麗花在尋你的路上采得有一些朱果,虞、狄兩人中毒不深,吃得一個立時就好。”

石明珠問韓麗花:“你真采到朱果了嗎?”

韓麗花說道:“我隻知道是紅紅的果子,在蛇妖的洞穴旁采到的,和尚師叔說是朱果,白老前輩也說是,一定不會錯了,還有好多呢,沒來得及告訴師父你。”

石明珠說道:“又是朱果,又是蛇妖,怎麼都給你遇著了?這個先別說,把朱果拿出來給虞、狄兩位師叔吃!”

韓麗花回了聲“是”,打開包袱,一股清香溢出,眾人精神不覺一爽。韓麗花先拿兩個送給石明珠,由石明珠和石玉珠給虞、狄兩人吃了,韓麗花對眾人說道:“我也不知道朱果好不好,隻吃起來怪甜的,我坐在蛇妖洞旁邊,頭腦暈呼呼的,吃兩個就好了。後來和朱柔打架,被心如劍圍住了,頭腦也是暈呼呼的,吃一個也好了。白老前輩,朱老前輩,各位師伯叔,錢萊師兄,每人吃一個,可不許推辭!”說完,先給白、朱兩人一人一個。白穀逸和朱梅互相看了一眼沒伸手接。白穀逸說道:“老頭子窮透了,連見麵禮都摸不出,怎好吃小姑娘的東西?往後還不給半邊老尼說嘴?不能吃不能吃!”

朱梅也說道:“當年我吃了李英瓊的朱果,送了她一把燧人鑽,今天身上也拿不出見麵禮,小姑娘的朱果當真是吃不得!”

韓麗花說道:“朱果有好多呢,真的很好吃,在家裏有好東西要先給爹娘吃,在這裏自然要先敬兩位老前輩。兩位老前輩若不吃,這裏的師伯叔們還肯吃嗎?再說,晚輩需用的東西,我師父和師祖自會給我的。”

石明珠笑道:“你這孩子,這話說得不錯。”又對白、朱兩人說道:“兩位前輩可不能辜負小徒的一番孝心,往後小徒若遇到什麼為難之事,兩位老前輩肯伸伸手,可比送她什麼寶貝都好!”

白穀逸對朱梅說道:“我們不吃,反倒落下話了,隻有老成了!”說完兩人一笑,從韓麗花手中接過朱果。在場的連同白穀逸和朱梅,再加石明珠、石玉珠、虞孝、狄鳴岐、金蟬、朱文、錢萊、阿童,連同韓麗花自己一共十一人,韓麗花每人給吃了一個,還餘十四個。韓麗花想,帶回武當,師祖和師伯叔們一人一個也盡夠了。

朱果果然靈驗,虞孝和狄鳴岐吃了之後,瘴毒盡去,痛苦頓失,神清氣爽。先向白穀逸和朱梅行了禮,又謝了韓麗花。白穀逸和朱梅見這裏事了,自己用朱雀環收取的彩霞桃花瘴還得化功夫化煉,遂對眾人說了聲“少陪”,腳一頓,兩道金光直剌青霄,頃刻不見。金蟬對石明珠說道:“我們要去東極大荒山見枯竹老仙,就此告辭了。”轉而問虞孝和狄鳴岐,“兩位師兄,幻波池開府尚早,何不與我們同去東極?”

虞孝和狄鳴岐略一商量,覺得師尊既要他們來雲南,隻怕便有要他們與金蟬同去東極的意思。師尊事事前知,當真是蹈險如夷。遂對金蟬說道:“我們算哪門子師兄?得附冀尾足矣!若不嫌累贅,同去東極最好!”

朱文對石明珠說道:“明珠姐姐,恭喜你得了個好徒弟,明年三月幻波池開府,先別問幻波池是否另有請帖,我這裏先和你說定,到時一定得去!還有玉珠姐姐,你也一定得去!”她一拉韓麗花,說道:“你這小東西造化不錯,采了那麼多朱果!”接著從百寶囊中取出十粒霹靂子,遞給韓麗花,說道:“沒什麼好東西給你,這霹靂子是幻波池聖姑所煉,威力也大,隻要懂太清仙法便能使用,而且用起來極方便,你師父便能教你。幻波池開府,你和你師父一齊去!”

石明珠叫韓麗花收了霹靂子,對朱文說道:“不久前才遇到幻波池李英瓊和餘英男,有她們親口相邀,現在你又諄諄相請,不比請柬強嗎?到時一定和玉珠攜小徒同去!”

虞孝和狄鳴岐也過來向石明珠、石玉珠告辭,尤其是虞孝和石明珠,真有點不忍相離。稍頃,眾人拱手而別,隻見劍光閃爍,破空之聲四起,石明珠和石玉珠遂攜韓麗花回到武當,金蟬、朱文、錢萊、阿童、虞孝、狄鳴岐六人則去東極大荒山見枯竹老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