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回 朱雀雙懸收毒瘴

小神僧阿童帶著韓麗花來到朱文和錢萊麵前,互相見禮畢,朱文問阿童:“是否現在就破萬蠱陣?”

阿童閉目不答,稍頃,睜開眼來說道:“還有兩個人來應點,就要到了,我們這就破陣!”說畢,兩手一搓一放,發出佛光向山下穀中罩了下去。此時穀中黑氣彌漫,翻滾呼嘯,另有一種異聲,朱文和錢萊還無所謂,韓麗花聽了,寒毛直豎,心頭說不出的難過。還是她既吃了石明珠給的武當靈藥,又吃了朱果,要不早就人事不知了。說也奇怪,佛光到處,黑氣立化烏有,山穀之中,依然天朗氣清,豔陽高照,鬆風輕拂,泉鳴適耳。朱文因在破顛倒亁坤旛時,曾被火無量用顛倒迷蹤之術困在地底,雖隻一時就被她用太清解法破了,也引為奇恥大辱,是以見阿童發出佛光,隨即飛劍出手。同時與錢萊、阿童,阿童帶著韓麗花降落穀底。

朱文的飛劍名叫虹霓,是師父黃山餐霞大師的鎮山之寶,朱文出山時餐霞大師交給她使用的,匹練般一道紅光直奔火無量。正在此時,異嘯聲起,紫、紅、黃三道劍光電馳飛到,趕在火無量前,把朱文的虹霓劍往起一抬,隨即纏鬥起來。同時在眾人麵前落下三人,那放出飛劍與朱文相鬥的,是五台派劍仙中最負盛名、在貴州天苗嶺萬香山隱居,名叫玄都羽士林淵,另一人卻是霹靂手尉遲元,還有一人正是前去請林淵的於成。

金蟬和朱文都認識這兩個人,因為他們也參予了慈雲寺鬥劍。林淵礙於許飛娘的麵子不得不去,又與慈雲寺方丈智通不睦,有意去得晚了些,當他趕到慈雲寺時,鬥劍已近尾聲,金蟬、笑和尚這一幹小一輩的峨嵋弟子正在破慈雲寺。林淵放出在苗疆用毒嵐煙瘴煉成的彩霞紅雲瘴,打算把峨嵋第二代弟子一網打盡,被神尼優曇從指間叩出石火電光把彩霞紅雲瘴點燃。林淵一見神尼優曇和苦行陀頭現身,忙不迭跑了。霹靂手尉遲元自知本事不濟,在後麵躲躲閃閃,一見不妙,先就逃之夭夭。逃過慈雲寺一劫,霹靂手尉遲元跟著林淵來到貴州,拜林淵為師。幾年功夫,林淵又把彩霞桃花瘴煉成,而且收放自如,威力更大,敵人隻要吸入一點或身上沾一點,即便是劍仙神僧,不出三天,全身潰爛而死。天苗嶺離哈哈老祖的野人山數百裏之遙,林淵和哈哈老祖、火無量自然相熟。火無量差徒弟請林淵幫忙,林淵情麵難卻,本來與峨嵋又是水火不相容的,自然一請便到。林淵到時,恰好阿童破了火無量的萬蠱陣,朱文放出虹霓劍直取火無量。林淵見敵人隻是幾個峨嵋二代弟子,並不放在心上,有意賣弄,放出飛劍邀鬥虹霓劍。朱文這幾年功力大長,經曆又多,因為林淵聲名在外,卻也不敢大意。幾個回合下來,雖互相有攻有收,朱文已處下風。金蟬見朱文與林淵鬥劍不能取勝,鴛鴦霹靂劍聯翩飛出,林淵以黃光鬥朱文,以紫、紅兩道劍光鬥金蟬的鴛鴦霹靂劍。兩人都是一紫一紅,淩空飛舞糾結,煞是好看。火無量也放飛劍直取石明珠,石明珠和石玉珠同時出劍,雙戰火無量。這時漆仁請哈哈老祖回來,與於成各放飛劍,虞孝和狄鳴岐連忙放劍抵住。此時,戰場上隻有錢萊、阿童和韓麗花閑著,沒有加入戰團。敵人方麵,霹靂手尉遲元也未出手。他看看阿童,見阿童神定氣閑,反不敢放劍進攻。韓麗花腳著實地一眼看見石明珠,嘴裏剛喊了聲“師父”,敵我兩邊已鬥在了一起。石明珠乍見韓麗花,心中奇怪:她怎麼到這裏來了!因火無量的飛劍甚是厲害,她無暇旁顧,隻向韓麗花點了點頭。韓麗花見師父忙著鬥劍,她看看阿童,見阿童正注視著戰場,便沒有作聲,依然站在阿童身邊。

林淵不虧是五台派中的健者,獨鬥金蟬和朱文,毫無懼色。因三股劍光分鬥不便,一口氣噴了出去,紫、紅、黃三股劍光聯成一股,成了帶有紫、紅、黃三色的劍光,把金蟬的鴛鴦霹靂劍和朱文的虹霓劍圈在中間,金蟬和朱文不慌不忙,指揮劍光,仍是有攻有守,打個平手。火無量鬥石明珠和石玉珠,於成鬥虞孝,漆仁鬥狄嗚岐,以於成和漆仁稍弱,但一時也難分出勝負。

朱文見林淵飛劍厲害,一時不能取勝,從法寶囊中取出一粒霹靂子向林淵打去。霹靂子出手並不顯眼,隻在空中劃過一溜紫光,站在一旁的尉遲元見了,一揚手五行雷火梭成一蓬火光迎了上去,轟然一響,中途碰個正著。阿童見尉遲元出手,身形一晃欺近,揚手就是一個巴掌。這是佛家小金剛掌,出掌無形無影,避無可避,著體卻重。阿童這一掌生生打在尉遲元臉上,當時牙齒就掉了兩個,這還是阿童見他不算太惡,未用全力。尉遲元把兩顆牙齒和一口血吐出,看了阿童一眼,閃身一旁,不敢動手。

虞孝原本在崑侖派中便十分自負,雖在去北海途中,與李洪、陳岩相比相形見絀,後遇峨嵋派的笑和尚,更是望塵莫及,性格稍稍自斂了些,但傲氣仍存。這次從遇朱柔到火無量,幾次出手不勝,還吃了點虧,甚至要晚輩錢萊救援,心裏實在憋屈。現與於成相鬥略占上風,一麵運功圧住於成的飛劍,伸手從背上取下三支後羿射陽弩射向於成。於成正與虞孝鬥得吃力,滿頭冒汗,見三道光華奔自己而來,急撤劍逃時,劍未抽動,已慢了一步,被後羿射陽弩穿胸而過,倒地身亡。虞孝誅了於成,收回後羿射陽弩,同時身劍合一,直剌漆仁。漆仁見於成已死,知道若不快走,自己也難身免。遂運氣一吸,把飛劍收回,扭頭就跑。待虞孝出手時,已隱入後山不見。

朱文見自己的霹靂子被尉遲元的五行雷火梭打掉,心中大怒,對金蟬說道:“你一個人先抵住林淵,我去斬了尉遲元!”隨即一指虹霓劍,虹飛電馳,直奔尉遲元。尉遲元嘴裏說聲“不好”,放出劍光抵住。朱文的虹霓劍夭矯如龍,圈住尉遲元的飛劍絞了兩絞,尉遲元飛劍頓時暗淡無光,眼見要斷,林淵已分出一支劍光把朱文的虹霓劍接住。

林淵見尉遲元不堪戰鬥,己方隻剩下自己和火無量兩人,一時雖無敗象,卻也不能取勝,時間長了定討不了好去。遂對火無量和尉遲元喝一聲“向我靠攏”,一拍腰間革囊,隨即從革惠中飄出一蓬粉紅色的雲霞,瞬間便彌漫開來,布滿整個山穀。

金蟬和朱文在慈雲寺見過林淵的彩霞桃花瘴,此時一見紅雲漫來,一摸玉虎,玉虎湧起千重銀霞,連同石明珠和石玉珠一起護住。錢萊有青靈鎧,萬邪不侵。阿童有佛光護身,彩霞桃花瘴不能近身,連同韓麗花一起護住。隻虞孝和狄鳴岐兩人,因趕殺於成和漆仁,離金蟬較遠,急用劍光護身時,鼻中已吸了一點,隨即臉如醉酒,渾身酸軟,跌倒在地。阿童見狀,正想發出佛光破彩霞桃花瘴,空中有人說道:“小和尚且慢,這東西我有用!”話音剛落,東、西兩麵各現出一圈寶光,林淵的彩霞桃花瘴正向這兩圈寶光中飛去。也就是一句話的功夫,那兩圈寶光帶著彩霞桃花瘴突然向北飛去,隨即兩道金光奔林淵、火無量而去,同時空中落下兩個人來,眾人看時,正是追雲叟白穀逸和矮叟朱梅。

追雲叟白穀逸和矮叟朱梅剛從紅發老祖處趕來,他們這次找紅發老祖的目的,是勸紅發老祖把他的萬蠱盆毀掉,告訴紅發老祖,萬蠱盆太過陰毒,若一使用,積惡太甚,恐遭天妬,自身難免遭劫。紅發老祖因煉成不易,又是極厲害的一件法寶,舍不得毀掉,在白穀逸和朱梅麵前賭咒發誓,決不輕易使用,更不會用以對付正派之人。白穀逸和朱梅見勸說無效,知是定數,便不再勉強。兩人在紅發老祖處盤桓些時,算定時刻趕來,恰好林淵放出彩霞桃花瘴,急用朱雀環收取,留作後用,然後各放飛劍分別取林淵和火無量。

林淵平生最怕的就是白穀逸,同來的朱梅人稱賽仙朔,因身材矮小,又稱矮叟朱梅,也是有名的難惹,與追雲叟白穀逸並稱嵩山二老。所謂怕誰誰來,白穀逸和朱梅一出手先把林淵辛苦多年煉成的彩霞桃花瘴收去,剛一現身,飛劍便已出手,林淵便是逃也來不及。追雲叟白穀逸的飛劍何等快捷,林淵硬著頭皮運飛劍相抗,誰知剛一接觸便感不支。火無量遠處苗疆,並沒有吃過白穀逸和朱梅的虧,當年慈雲寺鬥劍,師兄火修羅死於素因大師之手,火魯齊死於醉道人之手,素因大師是神尼優曇的徒弟,醉道人是齊潄溟的師弟,其本事法力不能與白穀逸和朱梅相比。火無量隻聽說過兩人的名頭,今天一交手,便知自己枉自稱雄南疆,比之白、朱二人,竟不可以道裏計,隻得拚死抵擋,隻盼師父快些到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