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和這個男人離婚吧。”金皺眉打斷安宛忻的思緒,厭煩的指著一旁似笑非笑的譚澤卿,“這種男人,是沒辦法讓你幸福的!”
安宛忻剛要接住牛奶的動作僵住,頭痛的看一眼瞬間變的孩子氣的兩人,“你們……能別這麼幼稚嗎?”
動作瀟灑的拉過一根椅子,譚澤卿抱臂坐下,淡淡的斜了金一眼,沒有答話。
金挨著安宛忻的另一邊,看譚澤卿的目光依然充滿戒備。
“我怎麼突然有種一家三口的既視感?”柳風摸著下巴,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念叨。
被他說成是一家三口的三人分別三把眼刀甩到了柳風的身上。
席白想說他也這麼覺得,可看在好友的份上,還是違心的瞪了柳風一眼,“胡說八道的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柳風幹笑一聲,豎起手指在嘴前做了個叉,示意自己閉嘴。
“算了。”安宛忻無奈的抓了抓頭,“一會兒我們再去發現你的地方看看。”
自從金留下來之後,或許是因為她是金的記憶中唯一有映像的人,所以金對她的依賴感非常的強。
這也讓她對金的責任感變的更強了。
金讚同的點了點頭,看著安宛忻的眼裏滿是信任。
“那要是還沒找到,你打算怎麼辦?”譚澤卿有些犀利的話語再次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讓餐桌的氣氛變得尷尬,“我可不打算收留他一輩子。”
一旁的柳風興致勃勃的又要張嘴,席白眼疾手快,在柳風開口之前,狠狠的揪了他一把,硬是讓他將話給憋了回去。
痛的差點飆淚,柳風捂著自己被揪的發紅的手臂,可憐兮兮的轉頭看席白,無聲的詢問,“能別每次都揪同一個地方嗎?”
席白眼睛眯了眯,毫不留情的回答,“不能!”
安宛忻同譚澤卿之間爭鋒相對,完全忽視了在一旁耍寶的柳風。
咬咬牙,就算真的找不到金的家人,她也沒打算讓金在譚澤卿這裏呆上一輩子。
“月,你……”一瞬間,金的神色似乎有所改變。
安宛忻衝他擺擺手,目光堅定的看著譚澤卿,“到時候不會麻煩你的。如果一直沒找金的家人, 他就先和我一起去巴黎。”
“喂,沈月!”席白一驚,沒想到自己剛才的玩笑話會被當真,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譚澤卿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道冷光,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察覺到自家boss的氣場整個都變了,阿莫爾默默的退到一旁。
雖然他對夫人很有好感,但是當和boss處於對立麵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退讓。
“小白,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安宛忻深吸一口氣,俏皮的衝席白眨了眨眼。
其實,從她在河邊遇到金的那那一刻開始,或許金就已經成為了她的責任。
並且,看著什麼都記不起來的金,她總是有一種看著當年的自己的錯覺。三年前,她在國外的醫院醒來,也是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過幸好有姐姐和父親陪在她的身邊,雖然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己和沈家並沒有關係,可心中早已經將沈燕和沈明森當做她真正的親人了。
一想到這些,安宛忻又不禁想起了自己偷偷從醫院溜出來的事情。
這三年來,雖然她也常常搗亂,卻從來沒有一次這麼久沒有和沈家聯係過,一時有些失神。
金看著安宛忻陷入沉默,湛藍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流光。
譚澤卿抿著唇不說話,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boss!”退到一旁的阿莫爾快步的走了過來,一手舉著手機,另一隻手在話筒的位置輕輕的按著,神情嚴肅的低聲在譚澤卿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怎麼會這樣!”譚澤卿倏的站了起來,“立刻啟動應急機製!”
安宛忻從沒見過譚澤卿這樣的表情,不禁也站了起來,擔憂的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阿莫爾先看了一眼自家boss,見他沒有製止,才低聲的向著安宛忻解釋,“公司出了點事情,有人向稅務部惡意舉報。”
怔了怔,安宛忻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成日裏看著譚澤卿和阿莫爾早出晚歸的往外跑,她差點都要忘記譚澤卿在羅馬還有一家公司。
想來前段時間他神神秘秘的,也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嚴重嗎?有沒有什麼是我們能幫上忙的?”柳風坐直身子,嚴肅的開口。
雖說他看起來是個花花公子,不過那也隻是表麵上的假象。好歹他是柳家的大少爺,生意場上的事情,多少比普通人懂的多一些。
“不用。”譚澤卿冷冷的一句話就將他的熱情撲的幹幹淨淨,淺褐色的眸子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安宛忻一樣,“好好的呆在這裏,就夠了。”
說完,便沉著臉帶著阿莫爾離開了。
“什麼叫好好的呆著就夠了。”柳風不服氣的一屁股坐下,“能讓小爺我主動開口幫忙的人,這世界上還不超過三個人。”
席白和安宛忻同時白了他一眼,默契的忽略他的話。
“你說,會是什麼人惡意的舉報他們?”席白不顧一旁還在絮絮叨叨的念著的柳風,摸著下顎饒有興致的問安宛忻。
將杯中的牛奶喝盡,她稍微覺得熬了一整夜的身體恢複了些力氣,“說實話,在了解了他的真麵目之後,被人惡意舉報這種事情,我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月說的對。”金毫不隱藏的幸災樂禍的點頭,逗的兩人忍不住笑了出聲。
安宛忻起身伸了個懶腰,揉著脖子上樓,“他忙他的,我們也忙我們的吧。”
她的作品初稿已經完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她想要表達的信念融入進去。
提起這個,席白的神情也柔和了下來,“今天你就別畫了,和金出去走走。你之前不是提過想要中世紀時關於羅馬藝術發展的資料嗎 ?這兩天我聯係到了一位老收藏家,他有不少寶貴的資料,一會兒我去給你取。”
“真的嗎!”安宛忻驚喜的轉身,那些資料她隻是在席白的麵前隨口一提,隻因為她知道要找到那些資料太不容易了,所以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席白還真給她找著了。感動的看著席白,安宛忻忍不住上前擁抱了一下他,“小白,我愛死你了。”
席白的嘴角也向上勾了勾,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沒辦法,誰叫這次你作品的主題剛剛好我也很感興趣。”說著神秘的衝她眨了眨眼。
兩人多年好友的默契讓安宛忻會心一笑,倒是柳風不淡定了。
豎起耳朵,一臉戒備的神情,“剛才那是什麼意思!那個眨眼,還有那個笑!”
“你看錯了,什麼眨眼和笑。”安宛忻飛快的溜走,“金,等我一下,我們去河邊。”
金一臉茫然的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席白和柳風,正好和柳風氣鼓鼓的雙眼對上,老實巴交的回答,“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們 剛才在說什麼。”說完,也憑著自己野獸般的直覺遠離戰場,將客廳的位置留給兩人。
“夠了,把你那副興師問罪的嘴臉給我收起來。”席白無語。
安宛忻的作品是因為上次他和柳風吵架後,他們兩人在大教堂時的談話得來的。
以愛為名的含義,那等於是席白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剖析。而那些話要是被柳風知道了的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柳風。
所以,剛才他才悄悄的對安宛忻使眼色,讓她不要將那天的事情告訴柳風。
哪知道柳風最近這麼敏感,連他那點兒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
柳風氣呼呼的在他身邊坐下,麵上的表情混合著痛苦和不甘心,“你總是瞞著我。”
“前幾天頻頻的到古董店,也不告訴我是為了幫沈月找東西。”害的他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麵傻來勁兒,“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沈月了。”半賭氣的說。
“哈?”席白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如果他喜歡的是沈月的話,他們認識的這些年,他早就將人弄到手了,哪裏還有柳風什麼事情。
柳風抱著手臂,孩子氣的嘟著唇,一臉控訴的看著席白,“難道不是嗎?你和她比和我更親密,你對她也比對我更好。”
“哈哈哈……”席白終於忍不住抱著肚子蜷縮在沙發上笑了起來,“你繼續說,繼續說……”
柳風一臉的古怪表情,額角的青筋冒出來好幾次,咬牙切齒的說,“有這麼好笑嗎?”
席白笑的直不起身子,隻能勉強的擺擺手。
“算了,說了也是白說。”柳風氣的直起身子,拿了桌上的車鑰匙就要往外走。
見他臉色難看,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席白連忙止住笑意,上前拉住他,“你去哪裏?”
語氣裏,有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
柳風一把甩開他的手,忿忿的回頭,“你不是要去找古董街的那個老頭嗎!我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