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禮服有些不方便,安宛忻看了看周圍,見一旁的書桌上放著把裁紙的剪刀,拿起試了試便要朝著身上的裙子落下。
“宛忻!”
“沈月,你幹嘛……”
譚澤辰和柳風兩人均是看的一驚,想要上前阻止,奈何安宛忻的動作太快,三兩下大片的裙擺就被鋒利的剪刀剪成碎片,露出她白皙的長腿。
柳風僵在原地,久久無法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剪完安宛忻覺的挺滿意,這樣她行動也方便許多。
沒想回頭就看著兩人神色複雜的盯著地上那些破碎的裙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難不成你們以為我要穿著這麼長的裙子跳下去嗎?”
柳風摸摸鼻子,沒有做回應。
譚澤辰則是盯著她白皙的長腿,眼神晦暗不明。
“我走前麵。”譚澤辰冷著臉起身,臉色已經恢複了血色,不容拒絕的打亂之前的安排,“你隨後,他殿後。”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直接指了指柳風。
“萬一一會兒有人進來了,柳風殿後被抓了怎麼辦?”安宛忻想了想指出譚澤辰法子的問題,“那我們不就白來了。”
柳風不知道怎麼的不敢和譚澤辰說話,聽著安宛忻的說法瘋狂點頭表示讚同。
“抓了就抓了。”譚澤辰麵色不該的說,“活該。”
“你!”柳風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指著譚澤辰,“我得罪你了嗎?”
譚澤辰斜了他一眼,不答話。
看著兩人說不了三句話就是一副勢不兩立的樣子,安宛忻無語,擺擺手,“就照我說的來。”說完便一個大步跨上了窗台。
“宛忻!”譚澤辰的眸子驟然緊縮,麵上有一抹瘋狂的神色閃過,等他衝過去的時候,安宛忻已經消失在了窗台處。
呼吸一窒,渾身的血液都在看到那一幕時凝固了,他的耳中再也聽不到外界的其他的聲音,隻有他自己劇烈的粗喘聲。
“我草,還真的說跳就跳。”柳風站在旁邊,學著譚澤辰的樣子趴在陽台上伸頭朝下看,見到安宛忻在下麵完好無損甚至還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才抬手握拳行了個禮,“佩服,佩服……”
話音還沒落下,他就覺的後領被人拎了起來,然後身子一輕就朝著窗台下栽去,“啊,要人命了……謀殺啊……”
看著柳風躺在草地上閉著雙眼,一臉驚恐的揮舞著雙臂,安宛忻有些無語,“你就不能好好的讓他下來嗎?”非要用丟的。
譚澤辰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柳風,淡定的拍拍西服上的草屑,嫌棄的皺皺眉,“麻煩。”
安宛忻覺的好笑又有趣, 十分鍾之前,這人在她麵前還一副隨時可能暈倒的脆弱模樣。吃完幾顆巧克力之後,現在連跳樓都沒問題。
“喂,剛才低血糖什麼的,你不會是裝的吧?”忍不住懷疑的問,不然哪有人會這麼強悍。
譚澤辰看著她沒有說話,漆黑的眸子在夜色裏閃著熠熠的光芒。
地上的柳風掙紮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試探著睜開雙眼,他所在的地方已經從樓上換成了樓下。
“咦!我什麼時候跳下來的。”他驚喜的起身,檢查了下自己的四肢發現全都完好無損之後,忍不住嘚瑟,“我就說,沒什麼是小爺做不了的。”
“得了吧,剛才也不知道誰叫的跟殺豬一樣。”安宛忻借由柳風正好轉移話題,避開了譚澤辰讓她有些不安的視線,“也不知道小白怎麼會喜歡上你。”
“我的好,你自然不懂。”柳風摸摸鼻子,想起席白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安宛忻打了個冷顫,“太肉麻了,你那些情話還是留著去和小白說吧。我們再不走,恐怕你爸就要追出來了。”找柳風父親的性格,要是知道他逃了,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將柳風壓回去直接結婚了。
被這樣一提醒,柳風也有些怕了,畢竟這回他老爸是來真的。
安宛忻是坐譚澤卿的車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她和柳風的境況差不多,要是被沈家知道了她偷溜出來,後果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兩人商量之後,索性徹底的拉譚澤辰下水,接他的車子離開這裏。
譚澤辰除了有些嫌棄柳風之外,自然是沒有意義的,當即便吩咐等在外麵的李昊將車開進來。
在會場中好蘇織夢走散之後,樸尹茵呆了一會兒便覺得悶的厲害,避開了人群走小道出來的打算透透氣。
沒想到在外麵站了一會兒,就聽到花園的角落裏有說話聲傳來,而且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猶豫半響她就放輕步子走了過去,那地方的聲音也越發清楚。
她站的位置正好是花園的拐角處,是個視角的盲點。也就是說,她能清楚的看到外麵的清醒,別人卻看不到她。
借著月光,當她看清楚花園裏三人的麵孔時, 她的瞳孔猛的縮進。
三人中的兩人,這輩子就算是化成了灰她都認得出來。一個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一個則是搶走她丈夫的女人。
她早該想到,澤辰一項是不喜參加這些應酬的晚宴,會突然答應參加肯定是為了什麼。
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己的攥緊,指甲用力的幾乎要陷進掌心。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隻死死的盯著譚澤辰。
看著譚澤辰那眼裏從未給過她的溫柔注視,心中的怨恨和不甘交織在一起,讓她恨不得衝上前去向著譚澤辰質問清楚。
可是,她的心裏非常清楚,此刻她要是站出去,那麼她和澤辰之間,就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三人從她的視線內離開,等到心裏的情緒慢慢的平複,才離開了原地。
會場內,蘇織夢欲言又止的跟在譚澤卿的身後。沒錯,她後悔了,後悔剛才當著那麼多人對澤卿哥哥說那樣的話。現在她想道歉,可她的澤卿哥哥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澤卿哥哥……”趁著祝酒的間隙,蘇織夢看準機會擠到了譚澤卿的身旁,討好的衝他笑了笑,“今晚你會回家嗎?譚伯伯念叨了好幾日,肯定是想你了。”想了半天她才想出一個能勉強說出口的借口。
譚澤卿握著酒杯的手猛的一緊,緩緩的回頭,目光複雜的看著蘇織夢。
見自己說的話引起了譚澤卿的反應,蘇織夢心中無比驚喜,忍不住又朝前湊進了幾步,“真的,今日我出來前,譚伯伯還特別囑咐我,如果見到你,定要將你帶回去。”
譚楷哪裏說過這些話,全都是蘇織夢胡編亂造的。她知道譚澤卿和譚楷之間的關係不好,想著這樣一來說不準能緩和了父子兩的關係, 譚澤卿也能對她刮目相看,是一舉兩得的好法子。
這樣想著,她忍不住又說了許多譚楷的好話,甚至越說越誇張。
譚澤卿隻靜靜的聽著,麵上看不出表情,“說完了嗎?”
蘇織夢本想喘口氣接著說,但怕譚澤卿不耐煩,便點了點頭,“說完了。”之後便期盼的看著對方,等待著譚澤卿的答案。
台子上柳誌宏終於致辭完畢,正準備下令讓人上去將柳風押下來。
角落裏突然跑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神色慌張的衝上台子,在柳誌宏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柳誌宏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白再轉黑,一時間精彩極了。
“不好意思個各位。”柳誌宏硬著頭皮,咬牙切齒的開口,“劣子身體出了點問題,已經被緊急送到醫院,讓大家掃興了。”
今天來的都是人精,一看柳誌宏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不是真話,多半是隨口找的理由。
不過大家也不拆穿,點頭表示理解,還有不少人安慰柳誌宏。
柳誌宏黑著臉應酬,心中早就將柳風罵了不止是百遍。
“柳風怎麼突然生病了,澤卿哥哥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他?”知道柳風和譚澤卿兩人的關係,蘇織夢熱心的問,“正好我們訂婚之後,我還沒見過柳風呢。”
對於突然鬧出的岔子,譚澤卿表現的並不驚訝,猜測安宛忻已經將人弄了出去,他也就沒有心思繼續在這兒呆下去了。
“不用了。”果斷的拒絕了蘇織夢的提議,繞過她徑直朝著大門的方向去,準備離開。
要是就這樣分別,下次她能見到譚澤卿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哪裏願意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
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澤卿哥哥你要去哪裏,帶上我吧,這宴會我也覺的沒什麼意思。”
一路跟到外麵,見譚澤卿取了車她準備跟上副駕駛的時候才被攔了下來。
譚澤卿一手按在車門上,恰好阻止了蘇織夢開車門的動作,目光淡漠的掃向她,“下次,說謊之前,最好先用用你的腦子。”譚楷會想念他這種話,也隻有蘇織夢才能說的出口。
愣愣的看著譚澤卿利落的上車離開,許久蘇織夢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