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沈月眼裏明顯的失落。
而席白則是一臉冷淡的扭過頭,心情複雜的皺著眉頭。
柳風輕輕的關上病房門,過來見到兩人的反應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在看見席白的時候他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眼裏有少許驚訝。
讓他過來的時候譚澤卿沒說席白也在這裏啊,難道是巧合嗎?他眼神落在席白纖瘦的背影上,走進才發現幾天不見他又憔悴了許多。
沈月瞥眉眼裏有些疑惑,她怎麼覺得這次柳風看席白的眼神跟以往不同,這不是女人看見自己愛慕的男人,害羞時的反應嗎?
難道柳風這家夥對席白……?
臥槽!
沈月深吸口氣整理好驚訝的情緒,不冷不熱的問,“你怎麼會過來。”
她跟柳風並不算熟悉,私交甚少,這個男人單獨來看她肯定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沈月看了眼病床旁邊的席白,她想她已經能猜到是為了什麼。
柳風走過去坐在病床的另一邊,這邊剛好跟席白對立,能看到彼此的麵容,他撓了撓頭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一開始他並沒打算過來,最近他因為感情的事情煩惱的每天借酒消愁,就連今天譚澤卿的訂婚典禮他也未去參加,反正就算譚澤卿不說他也知道,蘇織夢那女人肯定是沒戲,遲早會被老譚一腳踹了,竟然這樣他又何必去參加。
本來開車在外麵散心,沒想到竟然看到席白的車,結果柳風腦子一抽便開著車一路跟著,見席白進了醫院他就一直在樓下等著,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正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譚澤卿打來電話,告訴了他事情的大概問了他的位置,就讓他先去將人給攔下來,這才有了柳風剛才大力推門的情況,他站在外麵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將門推開。
柳風摸了摸鼻子抬眉看了席白一眼,見席白並未看向他這邊眼裏有些失落,轉眼又看著沈月笑道,“老譚讓我過來看看你的情況。”
沈月從喉嚨裏發出一個字,“嗬……。”
她自嘲的笑了笑,瞥眉冷冷的說,“我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挺好的,他可以放心跟別人訂婚,告訴他我的事情以後就不用他在操心。”
柳風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麼繼續說話,主要原因還是席白在場,他整個人都處於緊張的狀態,腦子根本無法冷靜的思考問題,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將沈月暫時留在這。
“老譚其實也有他的苦衷。”柳風說完深吸了口氣,眼神都不敢看往席白的位置。
沈月將左手握成拳拇指不停的搓揉著食指,故作正定看似隨意的說,“哦!是嗎?他有什麼苦衷。”
是有什麼苦衷才能讓他欺騙她,然後背著她與別的女人訂婚。
柳風沉默了一會回到,“老譚與蘇家小姐認識這麼多年,他要是真的喜歡那女人,兩個人早就已經結婚哪裏還用等到現在,再說老譚沒必要為了一個那都不如你的女人,放棄跟你在一起。”
沈月沒有說話,她就是知道這些所以才會在這裏等著,她想聽那個男人的解釋,不想兩個人因為誤會而失去了對方。
可就在柳風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與譚澤卿或許真的是沒有結果,那個男人連訂婚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告訴過她,要不是別人她還被蒙在鼓裏,或許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她,所以才會選著閉口不談。
原本譚澤卿會與她相識,也是因為覺得她是那個死去的女人安宛忻不是嗎……。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誰,她隻知道現在的她名叫沈月,是沈家的二小姐,一個全新的人,過往的一切她都已經不再記得,所有人對她說的過去她都無法查證,或多或少難道就沒有欺騙嗎!
沈月突然覺得她應該聽沈燕的話從新開始,與譚家所有的人斷絕來往,她應該作為沈月好好的過著未來不是嗎。
“你跟他認識這麼多年,應該是很了解他的人,我想你也知道那個名叫安宛忻的女人,你覺得我跟那個女人長得像嗎?”沈月突然笑著問到。
柳風看著她愣了楞神,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卻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看見他的回答,沈月的神情變得更加黯淡,過會又輕笑道,“我跟那個女人有多像?”
柳風仔細的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才說,“一模一樣,你不就是安宛忻嗎?隻是暫時失憶了而已。”
沈月嗬嗬一笑眉眼都是傷疼。
“你覺得我跟她除了長相還有哪裏是一樣的。”
“這個……。”
柳風低頭思考一會,眼前這個女人除了長相,哪裏都與那個女人不同,他也一直在思考,一個人失憶變化真的可以這麼大嗎?
在思考了良久之後,柳風還是決定老實回答沈月的問題,“你跟她除了長相,我看不出哪裏一樣,或許老譚知道。”
沈月放在床邊的手明顯的收緊,她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淡,甚至快要忘記自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壓著一般,突然變得有些喘不過氣。
席白發現她的異樣連忙抓住她的手關切的問,“沈月,你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過來。”
沈月抬頭恍惚的問,“醫生,叫醫生做什麼……我不是挺好的嗎!”
她話是這樣說,眉間難受的神情卻越來越明顯。
席白發現她的反應越來越不對勁連忙低吼道,“沈月你冷靜一點,不要胡思亂想,”他看了眼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柳風吩咐道,“你去倒杯水過來。”
柳風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馬起身拿著杯子去接了杯溫水過來。
席白接過他遞來的水杯,將杯子放到沈月的嘴邊,沈月張嘴隻是木訥的喝了幾口,神情卻並未比剛才好到那裏去。
席白怨恨的瞪了一眼柳風,要不是這個男人剛才說的那些話,沈月也不至於會這個樣子。
而柳風此時正盯著自己的手,剛才遞水杯的時候,席白冰冷的手指觸碰到了他的指尖,他傻愣愣的笑了笑,抬頭卻對上席白怒氣騰騰的眼神,柳風一愣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剛才席白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有用這種眼神看著他,難道他有做錯了什麼?
就在兩人對視間,沈月痛苦的捂著腦袋,此刻她的腦袋就像要炸裂一般,一直有個聲音在腦子裏回蕩。
“沈月……沈月……。”席白伸手搖晃著沈月的身體,可女人並未應他。
柳風站在一旁不明所以,這女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
恍然間沈月又看到那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腦子裏重複的閃過她被車子撞到的瞬間,還有她失去孩子的時候,那種痛苦的感覺。
那些恐怖的畫麵仿佛要將沈月吞噬一般,她甚至感覺自己已經開始無法呼吸,進到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腦子裏一直閃過那些血腥的畫麵,還有那個女人心痛到絕望的感受。
“不要……不要……。”沈月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的喊到。
眼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席白起身使勁的晃動著沈月的身體,一邊大聲喚到,”沈月你醒醒……你看的都是假相,快醒醒……醒過來啊!“
再又痛苦的喊叫了幾聲之後,沈月直接暈了過去,身體安靜的靠著床背就像睡著了一般,可席白卻知道她這是意識被那個女人吞噬,等會醒來的可能就不會再是沈月。
柳風站在席白身後,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反應過來,半響才緊張的問,“她……這是怎麼了。”
席白回頭怒瞪著他。
這個男人竟然還有臉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他沒有過來什麼都不會發生。
他起身猛地一拳砸在柳風臉上,眼神憤怒的看了他。
柳風被他的力度傷的往後退了幾步,站穩腳步之後才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席白,他不知道席白突然間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什麼。
感覺好像在席白麵前,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是錯的一般。
柳風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神色黯然的問,“我做錯了什麼……?”
他的口氣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席白並未理他深深的瞪了他一眼,坐下身擔憂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過了會房間安靜的可怕,柳風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問道,“需不需要我去叫醫生過來。”
他等了一會並沒聽見席白的回答,正想離開席白突然開口說,“就算你叫醫生過來又能怎麼樣,她的病需要的是專業的精神科醫生。”
柳風一愣想起了什麼,再看著病床上的女人神色有些複雜,難道剛才是因為他說了那些話才……。
在漫長的半小時後,病床的女人終於微微的睜開眼。
她試探的睜開眼之後又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她扭頭看了眼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