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麼?!”譚澤辰動了動反綁在身後的手,粗燥的麻繩捆在他的手上,捆的十分緊,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譚澤卿示意看守的人關上門,在譚澤辰麵前的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坐了下來,一直麵無表情的冷臉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輕說,“看,你真是狼狽。”
“你還嫌鬧得不夠嗎?”譚澤辰正視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弟弟,言語中有些恨鐵不成鋼,說到底,他還是在乎這份兄弟情的。
話音剛落,就見譚澤卿驀然起身,揪起譚澤辰的衣領怒道,“我沒有鬧!你少拿我當三歲的孩子,把這樣的詞語放到我身上,從小到大,哪樣我是不如你的,可你卻能擁有所有人的寵愛,擁有一切,就因為我比你晚出生幾分鍾?嗬嗬。”
譚澤辰沒有把他的怒氣放在眼中,聽到這樣的話反而莫名的笑了。
因為外人眼中的譚澤卿不會是這樣的,所有人都說他們兩兄弟,哥哥平易近人,弟弟總是不好相處,可是在他的麵前,譚澤卿會哭會笑會發火……
所以在他的眼裏,譚澤卿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沉默少語的弟弟,但這次的行為讓他始料未及,更是不敢置信。
“就為了這份財產?”譚澤辰反過去質問他,眸裏透著幾分失望。
譚澤卿鬆開了他的衣領,重新坐回椅子上,憂傷的說,“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子,譚家向來沒有次子不得學商的規定,可是父親從小就不準我學習商業知識,隻是一門心思培養你這個長子,哥,你不覺得這不公平嗎?”
譚澤辰從小同他一起長大,第一次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不免十分驚訝。他從沒有去想過父親這樣的決定到底對不對,他隻是一直覺得,安安靜靜的弟弟,長大後,就按父親的意願,安然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譚澤卿要的,反而是這份家業。
他的反應譚澤卿全看在眼裏,譚澤卿猜不透他的想法,隻覺得這抹驚訝格外的刺眼。他被不甘折磨的快發了瘋,或許更多的是想,讓那個從不關心他的所謂的父親真真正正認可他一次。
良久,譚澤辰歎了口氣,說道,“澤卿,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所有事情嗎?”
“不。”譚澤卿想也不想的回答,似乎早有打算,他繼而恢複到那一副毫無感情的麵孔,用公式化的口吻說,“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
“繼承人的位置,我們公平競爭。”
“你拿什麼同我做這個交易。”
“那個女人……”
譚澤卿還沒說完,就見譚澤辰異常失態的怒道,“你把她怎麼了!”
其實譚澤卿對於這個條件並沒有什麼把握,隻是因為那天在安宛忻的家裏見譚澤辰竟然出聲袒護安宛忻。一句“放開她”不算什麼,但放在譚澤辰的身上卻是很新奇的一件事情,至少譚澤卿與他一起長大,從未見他這樣維護過一個女人,所以譚澤卿才試探性的想拿這個做賭注。然而譚澤辰現在的反應很好的說明,這個賭注是真實有效的。
“你是看上她了。”譚澤卿問,語氣確實三分懷疑七分肯定。
譚澤辰蹙額,顯然是對譚澤卿的話感到不滿,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半響,他把語氣放平靜,再次重複問道,“你把她怎麼了?我們兄弟之間的事不要扯上別人。”
譚澤卿的唇角揚起冷笑,又帶著嘲諷的語氣說,“不過三天,我的蠢哥哥,你是相信一見鍾情?還是……你好的就是這口。”
“給我閉嘴!”譚澤辰被他挑的滿腔怒意,被反綁在背後的手也狠狠的暗握成拳,甚至額頭上的青筋現了出來。
“哥還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吼我。”譚澤卿沒有絲毫收斂,反倒繼續接話。似乎譚澤辰越是生氣,他便越是感到暢快一樣。
譚澤辰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那雙總是含笑似的雙眸漸漸降溫,冷漠的看著譚澤卿。若是有第三個人在場,一定會驚訝於兩人相像的一點區別都沒有了。
“這個交易我做,前提是你不能傷害她。”
“好。”
……
安宛忻跟著女仆來到譚澤卿的書房,她輕步走進去,隻見譚澤卿在低頭看著什麼,聽聞動靜也沒抬起頭來。
“二少爺,安小姐來了。”女仆小聲的提醒道,便轉身先離開了。
等到關門的聲音傳來,才見譚澤卿慢慢抬頭站起身來,淡笑著說,“安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譚澤卿,於xx年就讀於A大文學係,是大你一界的……學長。”
他溫文爾雅的模樣,一如當初安宛忻認識他的模樣。
聽見“學長”兩字,安宛忻驚得愣在了原地,什麼也說不出話來。腦中僅剩的唯一想法就是:他都知道了?
譚澤卿離開書桌,朝安宛忻走來,站定在她的麵前,依舊保持著臉上的淡笑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真是有緣,你說是不是,安小姐?或者我可以叫你宛忻?”
突如其來的溫柔,安宛忻嚇得直往後退了一步,呆呆的仰頭望著譚澤卿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
“你怕我?”譚澤卿伸手拉了她一把,安宛忻便順勢跌入了他的懷中。
陌生而又帶著一絲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將她緊緊包圍其中。這是和譚澤辰完全不同的氣息,是她幻想了三年,卻始料未及的氣息。
安宛忻回過神來,慌忙推開了他。
譚澤卿同樣感覺到她柔軟而嬌小的身子,卻在下一刻就被推開了。他也不怒,冰冷的寒眸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來。
“我我我,我不是。”安宛忻語無倫次的應了句。譚澤卿的態度太過突然,讓她無由的感到恐慌。
“不是什麼?”譚澤卿問,又自己接過話,“不是喜歡我?”
安宛忻再次驚訝的瞪大了眼看他,這樣的反應無疑是在問:你怎麼知道?
譚澤卿忍不住覺得好笑,真是個藏不住心思的女人,難怪譚澤辰會看上她,有意思的很。
“既然喜歡,那嫁給我可好?”譚澤卿又問。
這樣如同驚天雷般的消息落在安宛忻的頭頂上,她再次驚得連嘴都下意識的微微張開了,心想:他說什麼?嫁給他?暗戀三年的男神居然說要讓她嫁給他?
如果放在從前,安宛忻估計會欣喜到暈過去。可是現在不同……
“你到底想幹什麼!”安宛忻問,此時此刻的她如同一隻被群狗包圍的小貓,渾身上下都帶著警惕。
“我的意思還不夠明了嗎?我說讓你嫁給我,我們結婚。”譚澤卿難得很有耐性的去再次重複一次自己話語的意思。
安宛忻更加狐疑了,她往後退了一步,滿心疑惑的問,“為什麼?”
她暗戀了他整整三年,他都不曾看過她一眼,或者說,他甚至都不知道還有安宛忻這個人的存在,現在卻忽然道她的麵前說“嫁給我”?除了是陷阱,安宛忻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了。要說是因為譚澤卿喜歡她,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更何況,譚澤辰還在他的手上。
“兩情相悅,不是很好嗎?”譚澤卿淡笑道。原本該是溫和的笑,此時此刻看在安宛忻的眼中,卻覺得異常寒冷,似乎透過這層笑,能看見萬千冷箭一樣。
“你撒謊。”安宛忻不假思索的說。
譚澤卿往前幾步便將她逼到了牆邊,她瘦小的身子讓他得稍微低頭才能正視她的雙眸。他將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捏起她的下巴,冷笑著問,“是不是隻要是這張臉,你都會喜歡。”
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在她的家裏,她哭著讓他別這樣對待譚澤辰的模樣,莫名間,他竟感到憤怒。這個暗戀了他三年的女人,不過幾天,心便飛到了譚澤辰那去。
安宛忻很不喜歡這樣子的感覺,她掙紮了下,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放開我。”
“是不是!”她這樣的態度更是惹惱了譚澤卿,他暗暗加大了力道,幾乎是吼著說。
“不是!”安宛忻被逼著不得不回答他。
終於,譚澤卿鬆開了她。安宛忻煞白了臉色,什麼都說不出。
“和我結婚,我會放了他。”譚澤卿毫無感情的說,看向安宛忻的眸中一點憐惜也沒有。頓了頓,他又說,“我可以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不!”安宛忻想也不想就拒絕。
譚澤卿以為她直接拒絕了,不料又聽她說,“我結,不管你什麼目的,放了他,我和你結婚。”
說完,安宛忻便趕緊伸手扶住牆壁,好穩住自己快要滑下的身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胡鬧什麼,婚姻這樣的大事,說決定就決定了,而對方,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誰了。
滿腦子的思緒亂的厲害,好像天花板也在瘋狂地旋轉,安宛忻慢慢失去力氣,任由自己的身子滑坐在地,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