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對不起……染大人……”司珩有些許支支吾吾。
倒是長歌，對於這件事，心中的感激到底是多過恨意。
染長歌衝著麵前的人搖搖頭，“不，恰恰相反，我應該感謝你。謝謝你幫父親翻案，恢複了染家的名譽。”
父親這一輩子清廉為官，是她沒有能力幫父親翻案。
最後，還是讓司珩幫了自己。
無論自己和司珩之間鬧得如何的不可開交，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她當真是由衷的感謝麵前的這個人。
“雖然你是皇帝，可是這件事過去的太過於久遠，而且當初涉及到的皇子爭鬥，背後的牽扯也會很多。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我查清楚，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說現在，即便是當年，若是沒有你救我的話，恐怕我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長歌的語氣還算是比較輕鬆，但是相對於而言，司珩的語氣卻是徹徹底底的後怕和慶幸。
“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將你從大火中救了出來。”
無論後來過去多少年，司珩每每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慶幸的。
若是當初的自己沒有救下長歌，那麼也不會有現在的他們。
哪怕長歌一輩子也不願意原諒自己，就這麼一直和他下去的話，隻要她是平安的，他也願意。
司珩苦笑了一下，“說起來，我欠你的好像越來越多了。”
有件事，他們彼此之間一直都沒有提到過。
當年染府之所以遭受如此劫難，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
染大人，其實一直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隻是當年，他雖然身為皇子，卻因為各處打壓，跟隨著他的人也都被各種迫害。
染家就是其中的一員。
其實當年所謂的救命之恩，他根本擔不起這個名號。
染府滅門是因為他，他去染府救下長歌，隻是因為愧疚。
可就是因為這樣一份救命之恩，長歌記了這麼多年，還了這麼多年，最後還差點……
司珩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染長歌搖搖頭，表示也不想繼續聽到這樣的話。
“到底誰欠誰的，已經說不清了。”
他們兩個人之間，其實早就已經糾纏不休。
隻要在她心裏知道，這些是她欠了司珩的，而且已經還了，這就已經足夠了。
如今他們之間，是彼此平等，兩不相欠的。
也許隻有這樣，心中沒有任何負擔的情況下，有朝一日，她才可以和司珩真正的重新開始。
——
後麵幾天的行程，因為長歌的強烈要求，她和司珩到底還是分開坐了。
長歌鑽進了箏箏的馬車之中。
原本是在閉目養神想要休息，可是現在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索性就坐了起來。
看著麵前的箏箏在翻手上的書冊，染長歌就這麼坐著，似是在發呆一樣，許久都未曾說話。
倒是旁邊的茯苓，看著染長歌這般，許久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您可是心情不太好？之前在客棧沒有休息好麼？”
茯苓是故意提到昨晚在客棧的。
她那日早上帶著小公主起身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小二在悄悄的和掌櫃說話，她才知曉那夜根本不是沒有房間，而是皇上故意的。
皇上這麼做的原因，她隻要稍微想一想，也自然就明白了。
隻不過，娘娘是個什麼反應，她就不清楚了。
眼下看著娘娘的情緒，似乎不太好的樣子，茯苓心裏就有些沒底，所以此刻悄悄的問了句。
心裏也沒有底。
染長歌看著麵前的人，半晌就搖搖頭，“沒有，恰恰相反，我睡得很好。”
這句話裏麵，多少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那天晚上有皇帝在我屋裏，我能睡得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