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長歌無聲的笑了下,再沒有了辯解的力氣。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
染長歌許久未曾出聲。
女子臉上的笑意已經是毫不掩飾,語氣一如既往的惋惜,“染長歌,本宮從未想過,你會這般想我。我想救你,如今看來原是我錯了。”
說話間,女子的語氣還頓了頓,似是有些難受的樣子,“可是你可知道,珩哥哥那樣重視你,你為什麼一定要他這般難做。你這樣處事,一旦離開我這裏,就是珩哥哥都保不住你。”
為什麼那個女子會這麼稱呼皇帝呢?
她聽著,好像有點難受。
可是,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
重視?
司珩就是這樣重視她的?
那她寧願什麼都不要。
“娘娘,您不要再和這樣的毒婦解釋了,她是不會聽的。您的身子還沒好,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要是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還剩下兩個時辰,天亮了她就能起來了,死不了,娘娘您有什麼好擔心的?”
“算了,扶本宮回去吧。稍後珩哥哥醒了,若是看到我出來,定然會擔心的。”
“您也知道皇上會擔心,那您還出來?”
染長歌聽著漸行漸遠的聲音。
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
腰部以下,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什麼。
勉強跪在地上,雙手微微的撐在兩邊。
視線落在麵前的地上。
腦中暈暈乎乎,亂七八糟的想了許久,不知不覺之中,天色已經緩緩的亮了起來。
身上的衣物,竟是在這熱烘烘的夏日,慢慢就被捂幹了。
粘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腦中的暈眩,已經達到一個她快要不能忍受的地步。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化。
直到一雙龍紋靴映入眼簾,染長歌才終於恢複了兩分清醒。
是司珩。
明明才幾日未見,可是她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
司珩隻是在染長歌麵前逗留了兩步,隨即迅速轉身,從她旁邊走過去。
她好疼啊。
從身到心,都好疼啊。
“你……能不能……幫我將藥,撿回來……”——
“長歌,你醒醒!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藥?”司珩捏著麵前這人的胳膊,手上用了不少的力道,似是想要將這人給鬧醒一般。
可是染長歌就好像是陷入了什麼可怕的情景中一樣。
眼前都是淚眼朦朧的。
就這麼看著司珩,看著他的心頭都在直跳。
好在,染長歌在半晌之後,好似回過神來了一般。
恍惚的看著麵前的人,許久之後才緩緩道,“你,可不可以幫我將藥撿回來。我的腿好疼啊。”
她真的好疼,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可是莫名的就是想要哀求麵前的人,想要告訴眼前的人,她十分難受。
可不可以救救她。
司珩聽到染長歌的聲音,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她這是看到了,當初在秋洛宮中,自己處罰她的那個時候麼。
司珩苦笑。
這一刻,他突然意識道。
現在這樣的染長歌,對他來說不是什麼救贖,而是更大的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