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長歌下意識的換了個手腕。
司珩見狀,急忙將茶壺給接了過來,“我來。”
染長歌看了他一眼。
隱約感覺此刻的司珩,似是和下午時候不太一樣。
但到底沒多說什麼。
二人行至院中。
四下安靜。
好像這天地之間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種感覺,染長歌並不是很喜歡。
總會讓她不自覺的想到過去,想到從前,他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走的這麼近。
一時間,染長歌便是連喝水的興趣都沒了。
直接蹙眉,預備著離開。
卻在剛剛轉身的那一刻,手腕處被人扣住。
司珩站在她的身後,將她輕輕拽住。
分明沒有用什麼太多的力氣,但是染長歌卻感覺腳下有東西被定住一般。
讓她動彈不得。
司珩的聲音從她背後緩緩傳來。
“箏箏她,到底是誰的女兒?”
染長歌渾身一怔。
仿若有什麼東西從她腳底緩緩升起,直接衝向她的腦門,讓她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司珩卻根本沒打算將她放開,緩緩從背後將她擁住。
耳畔邊,已然傳來司珩低沉悅耳的聲音。
那曾經是她癡迷了多年,喜歡了多年的聲音。
現在再聽來,卻讓她有股異樣的抵觸。
他說。
箏箏是我的女兒。
用的是肯定句,並非疑問句。
此時此刻,染長歌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他為何會突然知道,又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詢問自己。
她腦中唯有一個念頭。
也習慣性的說了出來。
“皇上,箏箏隻是我的女兒,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染長歌輕輕掙脫了下。
輕而易舉的從他懷中掙脫開來。
朝前走了兩步,背對著司珩。
隻覺有些許心累,“皇上,您是一國之君,應該回宮了。”
這樣的話聽得多了,司珩已然有了免疫力。
此刻,已然學會了苦中作樂。
“長歌。”司珩輕輕道,“你和女兒都在這裏,你們不回去,我又怎會一人獨自回宮。”
“不過你放心,我這次不會再逼著你。等你什麼時候想回宮,我再陪你回去。但是如果你不想回宮,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直到,你想要回去為止。”
不知為何,染長歌居然從司珩的這句話中,聽出了些許祈求的意味。
是她的錯覺麼?
一定是吧。
染長歌輕笑了下,到底沒當真。
“皇上,你現在貴為天子,如果你是覺得對不起我,其實沒有必要。當年的我是自願的,現在依舊也是自願。”
“你沒有必要因為我荒廢了整個朝政,這樣的罪名,我也著實擔不起。”
“現在你知道箏箏是你的女兒,我隻希望你不要和我搶女兒。我知道,我搶不過你,如果你真的想要帶走箏箏,其實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求你,別和我搶箏箏,好不好?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不可以沒有箏箏。”
什麼都不要……
什麼都不要。
明明沒有任何怨懟的言語,可這話落在司珩的耳中,卻比任何話都要刺耳。
都要讓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