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長歌再次站在司珩麵前的時候,隱約覺得他的情緒似是沒有方才那般暴戾。
好似被壓抑住了一般。
染長歌忍了忍,咬牙,緩緩的跪在了司珩麵前。
在她跪下的那一刻,司珩隻感覺眼前一暈。
身體的動作顯然快過他的大腦。
一下將人從地上給拽起來,怒不可遏,“染長歌!你幹什麼,你這雙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這是什麼天氣,她敢往地上跪?
染長歌的力氣本就敵不過他。
被他輕飄飄的一拽,直接踉蹌著站起來。
站著也好,跪著也罷。
對她來說,已經都沒有什麼區別了。
“我不能沒有箏箏。”染長歌像是在看著司珩,又好像沒有在看他。
一雙眼睛中,毫無任何色彩。
仿佛這天地間,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落入她的眼中一般。
隻除了,那個……
孽種兩個字徘徊在司珩的心底,此刻卻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出口。
便是連方才心裏想都不行。
那至少也是,長歌的女兒,他……
司珩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此事,他隻需確定一件事,“你一定要帶著她?”
“是。”染長歌毫不猶豫,“皇上,如果你不喜歡她,我可以保證她一定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我求你,別傷害她……”
為了箏箏,她什麼事都可以做。
隻希望她可以安穩的長大。
司珩隻覺一股氣被憋在了心口。
她果真是!
“好,你想帶著她就帶著,但是你,三日內必須跟朕回宮。”司珩甩下這句話,怒氣衝衝的離開。
染長歌瞧著司珩離開的背影,身子靠在門框上,緩緩的癱軟了下來。
背脊除了一層汗漬。
司珩這是答應了。
染長歌輕聲笑了。
箏箏以後都沒事了。
茯苓從屋內瞧著染長歌和司珩的爭執,等到皇帝走了,她才敢從後麵現身。
小心翼翼的跑到染長歌身側,將她給扶了起來,“姑娘,您快起來吧,地上涼。”
姑娘的身子不太好,若是因此病了,那可真的就是她的罪過了。
染長歌明顯有些恍惚,下意識朝著屋內看過去。
隱隱約約之間,她好像又聽見箏箏哭了。
染長歌一把將茯苓給推開,自己衝進了屋內。
屋內一片安靜,染箏根本就沒有醒。
染長歌卻是一下坐在箏箏的旁邊,看著女兒的睡顏,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似是在心底憋了太久,此刻根本克製不住。
茯苓於門外站著,根本不敢靠近。
——
三日內回宮之事,到底還是被擱置了下來。
皇帝並未來得及起身回宮。
因為從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太皇太後帶著徐嬤嬤一並出宮,朝著藥王穀的方向來了。
原因是聽說,染娘娘還活著,非要過來看看。
司珩遠在藥王穀,一時回不去,因此也勸不了人,隻能派人一路去迎接太皇太後,確保她老人家的安全。
至於染長歌,這三日內因著和司珩的攤牌,所以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徹底的降到了冰點。
她本就不願意去搭理司珩,司珩也不再日日站在她的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