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有一瞬間的怔忪。
出宮祭拜染家人。
太皇太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下去吧。”
總管不敢在禦書房門口多逗留,將屋門幫忙打開,然後直接起身離開。
太皇太後直接順著屋門進去。
司珩依舊是將自己埋在層層疊疊的折子之中。
頭也未抬。
太皇太後直接出聲道,“打算什麼時候出宮?”
剛一出聲,司珩這才意識到太皇太後進來。
急忙上前,預備行禮。
卻被太皇太後製止,“行了,現在就咱們祖孫兩個人,用不著這些虛禮。”
司珩淡淡應下。
“祭拜染府隻是最多幾日便可結束,你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是準備去什麼地方?”
對於司珩,太皇太後總是比旁人多了幾分了解。
尤其是如今在這皇宮中,他已然沒了任何傾訴說話的對象。
唯有自己的話,他還是願意聽那麼兩句。
司珩聽到太皇天後的問題,當即愣了一下。
似是陷入了一場不一樣的沉思之中。
緩緩瞧著麵前的人。
那些曾經傷痛的過往,這一年中,似是所有曾經的痛苦,在一點點的將過往的苦痛給還回來。
慢慢吞噬著他所有的理智,讓人痛苦不堪。
卻也避無可避。
“朕想,回王府住些日子。”司珩緩緩出聲。
曾經的五王府,在司珩當上了皇帝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現在到了眼下這個時候,或許是在這皇宮中再也尋不到絲毫美好的回憶。
所以他隻能換個地方,再去尋找一番,或許幸運的話,是可以找到的。
對於此,太皇太後沒有多餘的話,更加連勸阻的機會都沒有。
良久,隻說了一句,“你到如今,還是不願意將小長歌給放回去麼?”
她知道,到了現在為止,染府的陵墓中,依舊沒有長歌的存在。
這麼久過去了,皇帝依舊不願意承認。
如此情況,也不知道他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別人。
“皇祖母,為什麼連您也要問我這個問題。她分明就是生朕的氣,所以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了。”
“朕隻是現在找不到她而已,等到找到了,一定可以將她帶回來。”
那場大火之後,染長歌什麼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誰說她一定就不在了。
她一定是躲在了某個地方。
一定還活著。
瞧著司珩如此執著的樣子,太皇太後到底也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司珩,你……”
話到嘴邊,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無可奈何。
司珩若是願意一直這樣欺騙自己,現在可以,一年可以,兩年可以。
但是時間久了呢,他還能欺騙自己多久?
罷了。
太皇太後的心裏亦是不大好受,隻緩緩的對著司珩道,“若是可以,替哀家給染府的人,多上一炷香。”
染府被滅門,歸根究底,依舊是曾經皇位之爭的後果。
小長歌是因為他們司家人家破人亡,從千金小姐淪落到了為人奴婢。
現在,還因為司珩,被傷的連性命都丟了。
兩人之間的糾葛,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