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驚鴻聽到染長歌這麼說,的的確確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他還是真的有些擔心,染長歌會因此而心軟。
對那個人再一次起了一些心思。
好在,現實並非如此。
染長歌看著曲驚鴻的樣子,心底多少明白了什麼,輕笑著道,“我感謝他,和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兩者之間並不衝突。”
她曾經心甘心願的在司珩身邊多久,如今就有多麼的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可是他現在的舉動,應當是查清楚了些事情,所以他在補償你。”這話曲驚鴻也並沒有瞞著染長歌。
直截了當的告訴她。
染長歌亦是明白他的意思。
目光遙遙的瞧著遠方,聲音輕輕淺淺,“我不需要他的補償。更何況,他的種種做法,無非是對一個死人的補償。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
——
東齊,城郊。
一行人身著黑衣,護送著最前麵的人,時不時的注意著周遭的情景,生怕有任何危險冒出來。
蕭祈陪著司珩慢慢靠近的時候,臉色多少還有些異樣。
時不時的瞧他一眼。
司珩在陵墓的門口站定,愣愣的瞧著前方,“你們都下去吧,朕一個人進去。”
蕭祈多少有些不放心,抬手止住後麵總管和禦林軍的腳步,寬慰著底下的人,“我跟著去。你們都待在外麵。”
司珩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麵前的陵墓上。
根本沒有聽到旁邊的蕭祈在說什麼。
總管聽著蕭祈這話,到底是稍微放心下來。
止住腳步守在門口。
精致修繕過的陵墓,一進去,擺在眼前的便是層層的牌位。
從上到下,每一個名字都清晰可見。
全部都是染府的人。
染大人,染夫人。
一個個的排列過去,清晰可見。
蕭祈細細的一個個看過去,第一遍沒看到染長歌的名字。
恍惚間,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定眼再看過去。
依舊是沒看見。
這上麵確實沒有染長歌的名字。
司珩難道到了現在,都還……
隻是這話,蕭祈到底是沒敢說出來。
司珩卻是站在原地,朝著麵前的牌位,深深的彎下腰來。
蕭祈大吃一驚。
莫說現在的司珩已經是東齊的王。
便是放在從前,司珩身為當朝王爺,這樣的禮節便已然很大。
如今他是皇帝。
對著染家的人行如此大禮。
蕭祈倒抽了一口涼氣。
司珩卻是好像知道蕭祈的心裏在想什麼一般,直接出聲道,“今日,朕不是以皇帝的身份過來。隻是以長歌的夫君身份過來。”
“拜祭長輩是應該有的禮節,我遲了這麼多年,到了應該全部補上的時候了。”
蕭祈一句話被噎在了喉間。
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心思酸澀難受。
“那,染姑娘,她……”
“我不會讓她到這裏來。”絕對不會。
他根本就不願意去相信染長歌已經死了。
司珩道,“她不會在這個地方,永遠都不會。”
這種地方,怎麼可以適合染長歌過來呢?
染長歌隻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側,永遠都留在自己身側。
蕭祈一時間有些語塞,眼下的司珩,已然有些許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