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臉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你說的是這個？”
染長歌疼得有些失神，下意識點點頭。
是，是她的藥。
給她……
彩月抬手一扔，將小瓷瓶給丟的遠遠的，一臉鄙夷的看著染長歌，“裝什麼裝，你以為裝病扮弱就能讓貴妃娘娘放過你？像你這麼歹毒的人，早該被打入天牢！”
她沒有……
染長歌的視線順著那個被丟遠的小瓷瓶。
緩緩的黯淡了下來。
那些本就不大的小藥丸，早就在被扔出去的過程中，遺落四處……
她的藥，沒了……
染長歌有那麼一瞬間，突然感覺到自己雙腿處的疼痛消失了一般。
隻是那一瞬，然後下一刻，以千百倍的痛楚重新席卷而來。
在疼到失去意識之前，那個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自己耳畔邊。
帶著少許怒意，“你們在做什麼！”
彩月瞧著外麵的來人，匆匆趕上前，在皇帝麵前噗通一聲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皇上，求皇上給娘娘做主，重重的懲罰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疼到極致，染長歌的嘴角竟是可以露出一絲笑意。
她會不會現在就這麼疼死？
也罷，若是真的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徹底遠離他們，遠離這兩個人？
染長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她已經不怎麼聽得見後麵人說話的聲音。
腦中的神識，還有最後一絲清明……
然後眼前，腦中和耳畔邊，徹底化為一片黑幕。
——
嘩啦……
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雙腿處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來。
“唔……”染長歌再也壓抑不住那股疼痛，從喉間擠出最後的一絲聲音。
“疼……”
“還有兩個時辰才天亮，趕緊醒醒，別在這裏裝死。”
是誰在說話？
染長歌的意識已經有些不太清醒，緩緩睜開雙眼，便瞧見眼前的彩月，還有秋洛。
彩月在秋洛之前出聲，似是在替秋洛打抱不平一般，“娘娘，也就您這樣好心，她都要火燒宮殿害死您了，您居然還幫她求情。”
“你居然隻懲罰她在這裏跪到天亮，皇上也是太偏心了，這麼輕的處罰居然也同意了。”
秋洛似是十分虛弱的樣子，不高興的瞪了眼彩月，“好了，皇上還在裏麵休息呢，稍後就要起來早朝，你怎麼大的聲音，將珩哥哥吵醒了怎麼辦？”
司珩在裏麵？
罰她跪到天亮？
染長歌趴在地上，渾身勢頭，指尖卻死死扣住地麵，緩緩的攥成拳。
似是在這一刻，她感覺腿上的疼都減緩了幾分。
心裏卻好像是被人用一把鈍了的刀，一刀一刀的劃著。
這股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秋洛卻是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身上披著司珩的外袍，緩緩蹲下在染長歌麵前，“長歌，你為何這麼恨我？一定想要我的命麼？我知道，你也喜歡珩哥哥，可是為何我們不能和平相處？”
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看不清楚的。
染長歌呼吸之間，迅速調轉了兩分，艱難的吐露出一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