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後宮中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且畫像並未完全,便直接暫時擱置在後宮之中。
兩個人是怎麼來的,眼下便是怎麼回去的。
一輛馬車內。
明明是一樣大小,可是在染長歌這裏,卻有種微微窒息的感覺。
和來的時候不一樣,來的時候她很從容淡定。
這馬車內,也並無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但是想著方才皇祖母說的那些話,染長歌隻感覺這偌大的馬車,像是突然縮小了。
十分窒息。
卻還是忍不住一直吵著司珩的身上瞧。
染長歌感覺她就快要分裂一般。
然而,今日的偷看,卻並沒有引來司珩的拆穿。
他沒有睡著,從他略微抖動的眼珠就可以瞧得出來。
可是他在假裝。
是,不希望自己難堪麼?
司珩知道染長歌一直在看自己。
此刻,他的心亦是有些許煩亂,這是一種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直覺。
馬車內的氛圍十分逼仄。
終於,兩個人之間,到底還是需要一個人來打破這種氛圍。
“皇祖母就是這個性子,你若是介意的話,可以不必將她今日說的話放在心上。”
什麼?
不要將什麼放在心上?
染長歌略略看著司珩,心裏明白了兩分。
他說的,怕不是稱呼的事情。
不是她介意,介意的其實是……
染長歌深呼吸了下,“嗯,我知道。”
等了半天,也就隻有這麼一句話。
司珩無奈,“皇祖母是喜歡你,所以才會這般,父皇膝下的子嗣不多,女兒家更加沒有,所以打小她就很喜歡別人家的小姑娘。”
“隻是可惜,過去的時候,本王和三哥都還沒有成親。至於太子和四哥的正妃,皇祖母又不喜歡。”
“她也是瞧著你有眼緣,所以才會這般喜歡你。”
司珩雖然脾氣好,但是也不是個多話的。
今日還是頭一回,向人解釋這麼多。
反倒是讓染長歌略微有些詫異。
“王爺……為何要向奴婢解釋如此多?”染長歌下意識的就將心裏話給問了出來。
司珩淺笑,“難得,你也有這麼直白的時候。”
染長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向你解釋,是不希望你多想。你在本王這裏,也不必如此兢兢業業的守規矩,本王不需要。”
“而且,本王希望你不要誤會。想和你解釋。”
想和她,解釋?
染長歌轟的一下,感覺自己的臉頰兩邊,都有些熱烘烘的。
對於司珩而言,這或許隻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可是對於她來說……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人對她說過這些。
好久沒有人將她如此的放在心上過。
有些被她強製性壓下去的念頭,在這個小小的馬車內,無限製的瘋漲。
似有不罷休的狀態。
可這念頭不過一瞬間,便再一次被她壓製下去。
一直不停的給自己洗腦。
染長歌啊染長歌,你清醒一點。
他是王爺,而你,隻是一個婢女。
再沒有那個資格。
隻要好好的像現在一樣,可以一直的陪在王爺身邊,照顧王爺,她就已經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