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
視線緩緩的落在一邊的染長歌身上。
心頭多了個想法,“小長歌,哀家讓人去給你準備筆墨紙硯,正好趁著今天哀家和老五還有些精氣神,幫咱們祖孫倆畫張像。”
“好。”染長歌這件事倒是答應的很爽快。
她的父親過去是宮廷畫師,所以也是將她培育成了這般。
隻是入了王府以後,偶爾隻能幫王爺畫一畫,多數時候,她是沒有什麼機會將紙筆握在手裏。
現在,在這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一切可以讓她接觸到畫筆的機會,她都舍不得放過。
很快,她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被備齊。
染長歌站在了畫桌前。
神采奕奕,眸中都透露著幾分雀躍。
此刻,太後瞧著染長歌的模樣。
忍不住拽了拽旁邊的司珩,“這小長歌這麼喜歡畫畫,你平日裏沒事在府裏,多給她點自由。人家這麼好的一孩子,你可別當做一般下人使喚。”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打從第一次見到染長歌以來,太後娘娘就特別的厚待她。
司珩瞧著對麵那個時不時抬頭,時不時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畫作上的女子。
心頭略過一絲異樣。
略微有些許不滿,“皇祖母,本王並未禁錮她。”
就連在王府中,基本上隻要是無傷大雅之事,他都不會阻攔。
畢竟她是染家的女子。
染家的官家小姐。
是他司珩,應該做的。
“你的意思是一方麵,你得讓她按照你的話去做才行,明白沒?”太後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老五,怎麼就不知道開竅呢?
長歌這性子,基本上就是你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但是有沒有真的摸清楚她的喜好和脾性。
可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比如她這般喜歡畫畫,就算司珩知道,有所安排。
染長歌都未必會動手。
但是在這裏,不一樣,有了她的命令,她就是畫也得畫,不畫也得畫。
反倒沒了那麼多的顧忌。
可以讓她真正的開心起來。
司珩這回是真的果斷搖頭,“不明白。”
他覺得長歌已經很聽話了,從來都不反駁自己。
隻要是自己讓坐的事,都會去做。
染長歌沉浸在自己的畫作之中,根本無暇顧及那兩個還在竊竊私語的祖孫倆。
眼前的人物在一點點填充,俊雅。
隻是這畫中人,和原本的司珩不同。
畫中人,一直都是這幅溫和從容的笑意。
仿佛天地間的陽光都在這裏,沒有絲毫的陰暗麵。
可是實際上的司珩,其實一直有很多她看不透,看不明白的地方。
她不說,並不代表著自己不知道。
她和司珩,到底不是一路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自己,早就在隻是一個小婢女。
再也不是當初染家的大小姐。
即便是染家的大小姐,在五王爺麵前,也隻是無名小卒。
染長歌的心頭仿佛壓著層層疊疊的思緒。
再一次抬頭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就被司珩看了個清清楚楚。
心底的某一處,似是在這一瞬間,軟下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