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不要總是這般打趣她。
可這話,她都說不出口。
在喉間憋了半天也無法。
“這麼久了,還是不禁逗。”司珩雖然身子不好,但其實貼身的事情很少假手他人。
基本上都是自己解決。
這染長歌平日裏總是不笑,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
大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這府上倒還真的沒有幾個敢隨便招惹她的下人。
小小年紀,冷著一張臉。
方才的窘迫已經略過去,此刻,染長歌臉色尋常,將手中的帕子遞過去。
十分公式化的詢問,“王爺想要用什麼早膳,奴婢去準備。”
司珩微歎了口氣,“說了多少遍了,本王這裏,沒那麼多規矩。用不著自稱奴婢。”
到底她曾是染家的小姐。
染長歌卻深諳規矩不可廢的道理,“王爺,這是奴婢的本分。”
司珩:……
算了。
榆木腦袋。
“早膳過後,你去庫房尋個小玩意兒出來,派人給三哥送去。”
“是。”染長歌應下。
然後,司珩等了會兒,也沒等來她多問一句。
司珩有些無趣,自顧自的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三哥要娶王妃,本王得送份賀禮過去表表心意。不用太貴重,尋些成雙成對的東西就成。”
三王爺要成親?
這下,染長歌倒是有了心思詢問,“三王爺大婚,王爺不過去麼?”
如今的東周皇子間,爭奪皇位的趨勢很嚴峻。
唯二置身之外的,大約也隻有這位三王爺和他家王爺。
說來也是無奈。
三王爺雙腿殘廢,她家王爺病弱之軀,對那皇位便是有興趣,也沒有施展之地。
也是因為二人同病相憐,所以她家王爺也算是和三王爺關係最好。
成親這樣的大事,竟然都不去瞧瞧?
染長歌一向是個話少,但是心思多的人。
時不時就喜歡發呆。
這幅樣子,司珩早已習慣。
“不必過去。這婚事,三哥未必喜歡。尚書府的年青辭,這可不是什麼好婚事。”
現在的尚書府,可不比當年的尚書府。
三哥這局棋,走到他都有些看不清。
但靜觀其變,總歸沒有錯。
“好。我稍後就去準備。王爺,奴婢去給您端藥。”染長歌盡職盡忠的看著他洗漱完,將東西端出去。
提到藥。
司珩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進去。
眸中略過一絲狠厲。
明麵上平靜的五王府,其實早已風起雲湧。
在這漩渦中心,誰都避免不了。
司珩起身,拖著虛弱的病體,緩緩的走到了王府中的藥房中。
他身子太過於虛弱,基本上日日都離不開湯藥。
所以在這王府中,專門建了一座藥房。
隻是中藥味道太重,且藥物眾多,除了司珩和染長歌,基本上沒人會過去。
他的藥,也都是染長歌一人經手。
“吱呀”一聲,藥房的門被推開。
入眼處,便是一座巨大的藥櫃。
和外麵藥堂裏麵的差不了多少。
司珩的視線稍稍轉移,落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
那裏,有一盆已經枯死的盆景。
跟葉枯黃,倒是形狀還不錯,一直也沒有派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