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夢沒有馬上離開,他在林中站了良久。他將慕容傾顏給他的那一縷青絲拿了出來,盯著青絲看了良久。仿佛這青絲就是自己心中最愛的那個人,看著它任無夢覺得自己心中已經不是那麼孤單了。任無夢一直站到次日的第一縷陽光照到自己的臉上才將目光從那麼青絲上收了回來,此刻他的內心是那麼的平靜。任無夢在昨天出來之前已經對自己的爹娘說自己要出去辦事了,所以他沒有回家的打算。任無夢叫出妖姬,妖姬的傷勢早已經完全好了。
“我們現在可以去為你取會你的魂魄了,你的魂魄在什麼地方現在細說一下吧。”
妖姬看了任無夢一會兒說道:“你就這樣離去了嗎?真的舍得就這樣離去嗎?”
任無夢沒有回答妖姬的問話,妖姬看任無夢不說話便也不再追問說道:“我的魂魄在西疆的一處地方,在我們妖族的總壇。魔教在我妖族有一個大長老,那個長老才是我妖族現在真正的掌權者。他控製了我妖族所有人的魂魄,用這種方法讓我們妖族所有人效忠魔教。”妖姬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變了幾變,很顯然她對魔教是很痛恨的,這一點倒是與正道一樣。
任無夢想了想說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西疆取回你的魂魄,到時我也可以好好的修煉了。任無夢現在對正魔之爭沒有什麼興趣,在他看來那些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與。現在的任無夢就是當年的蕭然,他覺得自己好像能夠體會蕭然當初的心境了,這一切的確可笑。
妖姬嫵媚一笑道:“奴家聽相公的,到時奴家陪著相公找一個好去處修煉去。”任無夢聽了妖姬的話心中又是一陣無奈,他剛想要說些什麼誰知妖姬卻帶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先飛走了。任無夢也不想再去想什麼感情的事情,他此刻的心非常平靜,至少他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任無夢此刻沒心情自己飛行,他召喚出了白龍坐在白龍之上追上了妖姬那粉色的身影。
任無夢閑來無事便問白龍道:“龍兄,你說我選擇這條路對是不對呢?”他此刻無人可以訴說,妖姬雖說對他不錯,但妖姬的意見他已經聽過了,所以他想聽聽白龍的說法。
白龍聽了任無夢的話說道:“這世間本就什麼對錯,你想要什麼就去做好了。隻要你所做的事情不要傷害其他的人,做什麼都是無妨的。”聽了白龍的話任無夢的心中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此刻就是需要人告訴他自己做的是對的,白龍雖然不是人但卻比一般人強很多。
任無夢接著問白龍道:“那龍兄以為蕭然說的話是真是假呢?”他對蕭然的話其實已經完全相信了,但是他還想再聽聽其他人的看法,這其實也是他說服自己的一種方式。畢竟為了這條道路任無夢放棄的太多了,他放棄了正道中人的身份,放棄了自己的師父師兄們,更加放棄了慕容傾顏。如果最終自己選擇的是一個錯誤的道路,任無夢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白龍聽了任無夢的話發出了如人類一般的笑聲道:“你其實早已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記住,人的心是不會騙自己的。如果一個人的心口不一的話,那這個人就是個為君子。一個人嘴上說的滿是仁義道德,可心中想的卻是那些作惡的事情這個人還是個惡人。你隻要跟著自己的心走就行了,跟著自己的心走是無論對錯的。就算是錯了,那也隻能是你最後的選擇錯了而已。”任無夢聽了白龍的話好像明白了很多,他的心中又多了那麼一絲絲的明悟。
任無夢沉默者沒有說話,他現在不太想說話。換了任何人自己的生活在幾天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沒有哪個人能輕易承受的了。白龍的聲音再次響起:“主人,我有一手道術不知主人可想去參悟嗎?”任無夢一聽白龍這話頓時來了一些精神,修道之人對與神妙的道法是非常向往的,因為自己的道法越高那成為仙人的機會也就越大。任無夢雖然入修道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他也已經具備了仙人應該有的本性,他對道法也是有著很大的興趣。、
“若龍兄真的願意將神妙的道法傳我的話我自然是欣喜,但不知龍兄這是什麼樣道法呢?”任無夢雖說收了白龍當坐騎,但他對白龍還是很恭敬的,畢竟白龍相當於一個聖金之身的修道者。但由於這不是在仙界,白龍又是神獸所以無法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威力。
白龍笑了笑說道:“我龍族最擅長的其實不是別的什麼,就是用自己的龍體去攻擊對手。這不是普通的攻擊,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每一次的攻擊其實都可以爆發出很大的力量。所以龍在打鬥的時候通常隻需要兩三下就可以解決對手,看上去雖然隻是簡單碰撞了兩下,但那兩下所蘊含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正所謂大道化簡。高深的法術並不是靠花哨的招式,而是靠力量的多少。就像是兩個同樣達到聖金之身修為的人他們拚的不是法力而是力量,因為他們的法力是相同的,在法力相同的情況下看的就是誰法力蘊含的力量更加的強大了。我們龍族的功法正是如此,看的並不是招式的多變與繁雜看的究竟能在一瞬間爆發出多的力量,你明白嗎?”白龍一口氣說了很多,任無夢也有了更多的領悟了,他似乎觸摸到了什麼。
沒等任無夢開口說話,白龍繼續開口道:“我這套功法的名字叫化龍,化龍著己身化龍也。也就是說修煉的人修要自己本身變成一條龍,以龍的形態來攻擊自己的對手。這化龍功法並沒有什麼層次的說法有的隻是不同的階段,所謂不同的階段就是說剛開始的時候隻有兩隻胳膊和手會變成龍的樣子,修煉的到一定程度腿也會變成龍的樣子。以此類推等待頭變成龍的樣子之後就算是大成境界了。”任無夢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從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功法,人與龍之間居然可以變化。這也實在太神奇了一點,任無夢之所以覺得神奇是因為這不同於變化之術,那隻是在一定的時間了發生了變化而且是虛幻的。他聽出來了,白龍所說的變化是本質上的變化,也就是說從一個人徹底的變成一條龍以龍的形態存在於世間。
任無夢想了想問道:“那如果修煉了這樣的功法變成龍之後還能變回人嗎?”白龍的功法雖然神妙,但任無夢不想永遠就是一隻龍。畢竟他是一個人,無論今後如何還是希望做人的。
白龍聽任無夢的話哈哈一笑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自然是可以自由變幻的,你現在的局勢很微妙,那日你與那個叫蕭然的人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要走的路會是很艱辛的路,但若真的能有所成的話那必定是一些凡間的修道者沒法比的。但也正如你所想的那般,這世人都被蒙在鼓裏。百萬年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了,無法改變。你在修道界怕是很難有立足之地了,所以我將這化龍功法傳與你希望能幫你對敵。”任無夢聽了白龍的話心裏很是感激,他突然感覺自己還是很幸運的。是的,跟蕭然比起來他是很幸運的。在蕭然還是張峰的時候他成了這天下所有人的公敵,他身邊沒有一個人陪著隻能孤身一人麵對天下人仇恨的目光。可任無夢不同,任無夢身邊至少還有白龍與妖姬。所以,任無夢覺得自己並不是真的孤單。
任無夢的眼睛有些濕潤了,他壓下心中的感動說道:“多謝白龍前輩成全了。”任無夢的話音剛落隻覺得自己身上一陣發熱,仔細看去會發現白龍的身上正有一層金光傳到任無夢的體內。任無夢最初還想抗拒,可過了一會兒他便完全放鬆了下來。他知道,這是白龍在傳他功法。這種感覺與邵釋天那日傳他劍法的時候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是那種感覺。
一盞茶的功夫白龍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我已經將化龍心法傳入了你的身上。隻要你意念一動就可以看到那些心法。以你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修煉了,你日後勤加練習吧。”
任無夢應了一聲之後便運動意念去觀看那化龍心法,任無夢的腦海中出現了很多小人。那些小人有的手臂是龍的手臂,有的頭是龍頭。最終任無夢的腦海中之留下了第一幅手臂變成龍手的那副圖。任無夢沒有特意去運轉什麼心法,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副圖像。也不知過了多久,任無夢隻覺得自己的兩隻胳膊有些發熱,過了一會兒又有些發漲。任無夢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麼壞事,因為他知道白龍是不會害他的。任無夢想到此處更加集中精神了,手臂的熱度漸漸升高,而且發漲的感覺也越發的強烈了。終於,手臂的熱度與膨脹的感覺仿佛是達到了頂點一般。任無夢睜開了雙眼,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隱隱的生出了鱗片一樣的東西。仔細看去,那些東西居然與白龍身上的龍鱗是那麼的相似,不,應該說那就是龍鱗。
白龍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似的他發出了一聲讚歎道:“看來修為越高修煉這功法就越是容易了些,我這功法還是第一次傳給人界的修道者看起來你修習的很是順利啊。”任無夢聞言大喜,剛才他也隻是想試一試而已,沒想到就有了這樣的效果。任無夢此刻隻覺得自己兩條手臂上充滿了力量,這力量找不到宣泄口在他的的手臂裏亂竄了一氣。任無夢飛身而起離開了白龍的身體,他朝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打出了一拳,誰想這一拳之下那山上居然多出一個可以稱作是洞穴的深坑。任無夢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難道這就是真龍的力量嗎?看到這個情景任無夢心中大樂,無論任何時候對修道者來說力量的提升總是讓人高興的。妖姬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她眼中有了一些欣喜的神色,任無夢變的強大似乎比她強大還讓人高興。任無夢高興過後才注意到自己兩隻袖子已經不見了,他隻得又換了一身衣服。
一天無話,任無夢與妖姬忙著趕路。日落西山之時兩人來到了一處看起來很大的城池,但任無夢卻沒有因為見到城池而感到高興。因為這看起來很大的城池太靜了,靜的有些出奇。城門口連守門的人都沒有,而且城門是大開著的。任無夢與妖姬沒有飛行,他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兩人在離城池不遠的地方落了下來,任無夢對妖姬說道:“我看這地方很是不對頭,我們進去看看吧。”妖姬聽了任無夢的話隻是對他笑了笑,那樣子很明顯就是再說奴家一切聽相公安排。任無夢看堂堂的一個花妖在自己麵前居然如一個鄰家小妹一般溫順,心中很是無奈。他自然是知道妖姬對他的心思,妖姬已經明白的與他說了那麼多回若是他在不明白的話那就真是個木頭了。任無夢心中歎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麼,當先往城門處走去。妖姬在他身後看著任無夢的背影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她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可她不會退縮的。
任無夢與妖姬到了那高大的城門之前,那城門很是高大足足有九成米的高度。城門是用鋼鐵製成的而且頗為厚重,給人的感覺很是結實。可如今這看起來無比結實的高大城門就那樣敞開著,任無夢知道這很不合常理。塵世間每一座城池何時開門何時關門都是有時辰限製的,可如今早已經是日落十分離關門的時間也已經不是很遠了。況且就算沒有到關門的時間此地也是頗為怪異,因為城門口一個進出的人都沒有。就好像這裏從來沒有人居住一般,正是因為這樣任無夢才要忍不住下來看看。成為修道者之後他感覺自己的心大了很多,也許任無夢此刻真的是心懷天下了吧。任無夢與妖姬對視一眼,兩人一起進了城門。任無夢的腳剛踏入城門就感覺一股涼風吹到了自己身上,這股風居然讓任無夢打了一個寒蟬。要知道作為一個修道者實際上是不懼怕寒冷的,可這股風居然能讓如今的任無夢打個寒蟬,任無夢更加覺得這個地方古怪了。他暗暗的運起自己的真力以防萬一,妖姬也是如此也已經調動起自己身上的妖力。在任無夢的身上修養了那麼久,她的傷早已經好的差不多。妖姬皺了皺眉頭對任無夢說道:“我們需小心些,我看這裏不是一般的詭異。”論起這閱曆來任無夢是真的不如妖姬,別看妖姬的樣貌是貌美如花,她實際上已經是快兩千歲的年齡了。任無夢卻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凡人而已,任無夢聽了妖姬的話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而已。
兩人一步步朝前走去,隻見城中街上不見一人。而且道路兩旁的商鋪還有那些做小買賣的攤子也沒有收起,隻是旁邊一個人也沒有。任無夢兩人越看越覺得怪異,這城裏的一切給人的感覺都十分的怪異。任無夢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麼覺得這裏的一切好像在某個時間都被定住了一般,看這些店鋪一類的地方原本這些地方應該是最熱鬧的,可是如今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有。有的店鋪餐館門口甚至還點著燈,如今雖說已經是傍晚但還遠沒有到了需要點燈的時候。這一切都太怪異了,到底是怎麼了?”任無夢說著飛身取下了一家店鋪門前的燈籠大開一看,隻見裏麵的蠟燭都快燃盡了。任無夢一看到這些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斷,他將手中的燈籠遞給了妖姬說道:“你看,這如果是剛剛點上的話應該是一整根蠟燭才對啊。可這蠟燭明明就是燒了很久的蠟燭,就好像昨天就一家斤斤計較點起來用了。”
任無夢正說著,隻聽一聲大吼傳來。任無夢與妖姬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怪物,之所以說是怪物是因為他們看到的這個家夥生有一隻狗頭,卻又能如人一般直立站在那裏。那怪物死死的盯著任無夢兩人,看他們的樣子就要像是在看自家的食物一般。還沒等任無夢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怪物就已經撲了過來。任無夢情急之下隻能召喚出自己的龍吟,龍吟朝著那個怪物而去,沒有任何聲響的龍吟穿透了那個怪物的身體。那個怪物前衝的身體突然靜止了,接著從那怪物的身上傳來了骨骼碎裂的聲音。任無夢看妖姬還在發呆急忙拉著她快速飛退,妖姬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隻聽一聲巨響那怪物的身體爆裂開來渾身的血肉灑了一地。妖姬張大了小嘴,她知道如果不是任無夢反應快的話她的身體說不定也是血肉模糊了。但那不會是她的血也不會是她的肉,不過她定然會感到非常惡心的。妖姬感激的看了任無夢一眼,任無夢也是心有餘悸的看著還在緩緩落下的血肉,剛才按家夥實在是太恐怖了。不過那家夥的實力顯然與他的外表是不相符的,被任無夢一下就給幹掉了。任無夢不知道是這怪物的實力其實並不能算多麼弱小,是因為他的實力太高了而已。再加上他用的又是龍吟這寶物,在修為相差很大又有寶物攻擊的情況下任無夢一擊滅了那怪物也不足為奇。
任無夢在思索隻聽妖姬緩緩開口道:“這是一座死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