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管家接著喊了一聲。
“嗖嗖嗖嗖……”
又是一陣漫天箭雨,此時房頂上的兩人竟然充耳不聞,自顧自的說著些什麼。直到那些箭快要到邵釋天身前的時候。被擋了下來,隻是擋箭之人不是邵釋天,而是第九修羅。第九修羅長袖一甩,那些箭一個個逆轉了方向朝著那些弓箭手飛去,更詭異的是,那些箭居然大部分都射到了弓箭手的眼睛裏麵,所以說這些弓箭手都受傷了。他們渾身鐵甲可是眼睛卻沒有防護,要不然射什麼箭。
“你們這些螻蟻,也配與他動手!!”第九修羅厲聲說道,在他眼中下麵這些凡人的確就如螻蟻一般弱小。
“你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了,這十年之中一定又殺了不少的人吧。”邵釋天看著下麵那些倒在地上捂著臉哭號的弓箭手對第九修羅說道。
“嘿嘿,這十年來,我每日必殺三人,作為修煉之用,如今這般養成了習慣,再也戒不掉了,本來今日我想殺了這幾個小鬼用來修煉,不想卻碰到了你這位故人。”第九修羅說道。
“如此嗜殺,隻怕我想留你,天道也容不下你。”邵釋天的語氣有些冰冷。
“天道?哈哈哈,何為天道?在我看來勝者便是天道,因為你強大,所以你現在能堂而皇之的跟我說什麼天道,若是你我對調一下,我是不是可以說,魔道容不下你,你必須要死?不管是凡塵還是在修真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勝利者說了算。”第九修羅對邵釋天的話不以為然。要他這樣的存在信奉天道,就如同讓如今正道各大掌門向魔君叩頭一般好笑。
“唉,你明明可以就此歸隱,不再理會這些瑣事,為何執意要禍害人間?”邵釋天歎了一口氣說道。
“廢話太多了,你我這樣敘舊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第九修羅說著騰身再次飛到空中這次飛的更高了。
第九修羅在空中,雙手做了幾個奇怪的招式,便把地上那些還在痛苦呻吟的弓箭手其中的一個吸到了自己身邊,他雙手抓住那名弓箭手。狂笑著把自己手中的人或是送撕碎了,頓時空氣中血霧彌漫,血腥之氣加重。
“你想要如何?”邵釋天瞳孔收縮道。
“我想讓你出劍。”第九修羅幹脆的回答。
接著,第九修羅繼續把下麵的弓箭手一個個的像第一個弓箭手那樣撕碎,使得空氣中的血霧越來越濃,讓人有一種聞之欲吐的感覺。
等到最後一個弓箭手死去之後,第九修羅這才停手,他看著邵釋天,聲音又變回變態的腔調看著邵釋天說道:“我說過今天會讓你出劍,我這個人說話還是算話的,等著你一會就會乖乖的出劍了,嘿嘿。”
“漫天呈紅?你不是說過,這套功法在你八個哥哥死了之後,這門功法已經失傳了麼?”邵釋天有些詫異。
“這就是你的一個毛病,太容易相信別人。對,我是說過我哥哥們死了之後,這門功法無人在會。但我的意思是我當時還沒有修煉者漫天呈紅。這十年我就是在努力修習這套功法,如今雖然隻練到第八層,不過讓你亮出赤宵應該是綽綽有餘了。”第九修羅說道。
“不錯,這漫天呈紅,當年的確讓我受了重創。你的八個哥哥也是在那一場鬥法中送了性命,但是那是在十年之前,況且你現在隻有一個人,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一點,你的幾個哥哥當時已經把漫天呈紅練到了最高境界,可是你現在隻是第八層。我也不是那種在一個地方會栽兩次跟頭的人,你沒有勝算的。”邵釋天麵無表情淡淡的說。
“你說的不錯,我今日不能與二十年前的哥哥們相比,不過你仍然會中招,因為你心中仍然裝著道義,裝著慈悲,裝著天下,所以你會中招。我所說的這些全都是你弱點,你就是因為拋不開這些所謂的仁義道德,所以空有一身本事,卻難成大事,你看似強大其實很弱,這些就是你致命的弱點。”第九修羅在血霧之中說道。
漫天的血霧,滿地的碎屍。
那個沒有一會功夫就殺掉在場所有武家堡弓箭手的人,此刻他正彌漫在血霧之中,當真就猶如地府的索命修羅一般,猙獰可怖。這一幕給在場的所有人太大的震撼。殺人,這對柳寒煙他們這些人來說不算什麼,對今天的任無夢也不算什麼,或許以前的任無夢看到這種景象會嚇得尿褲子,隻是今日他不會了,因為他剛剛才殺過人,殺過人的人和沒殺過人的人是不一樣的。當一個人有能力去控製別人的生死的他本身就是不一樣的存在,至少不能再把這樣的人當成一般人,可以說任無夢今日已經脫胎換骨了,他不再是那個隻會砍樹的農民了。自從山了天玄山,他所做的沒有一件事情是和農民有關的,當然如果說挑水做飯也要算進去的話,恐怕也隻有這兩樣了。但即使是殺過人的他們看到第九修羅如此慘忍的用活撕的方式把那些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弄死的時候還是被震撼了。那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就算是神也不會做,就像是邵釋天說的那樣,此等行徑為天道所不容,不過看第九修羅那個樣子很顯然是沒有把天道這東西放在眼裏。在他手中人命就如那螻蟻芻狗一般沒有任何價值可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修真者不仁,比二者更甚之。世外之人無世外之心,天下必亂。世外之人,大多都可怕紅塵,有的隱居山間逍遙自在,有的求仙問道以成大道。倘若這些世外之人,回過頭來生再入紅塵之心的,那天下必亂。為何?這些既然能看破紅塵,自己也就把世間的一切都看的很淡了,在他們心裏也就沒什麼是重要的了,因此這些人一旦發作就會不計較什麼方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像第九修羅這樣的人,原本與邵釋天沒什麼區別,無論正魔中人最終的目的都是成就大道,超脫輪回,隻是他們選擇的方式不同,以仁心求道,眷顧蒼生。以魔心求道,禍害天下。縱然僥幸兩者殊途同歸,但後者天道必滅之,正所謂邪不勝正,豈能是一句空話?
“你我之內的恩怨,何必傷及無辜?”邵釋天看著地下的那些釋天,雖然說出的話仍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腔調。但是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收縮。這表示他此時已是極度憤怒了。
“世人何止千萬,死傷幾個人又能有什麼。如果他們的死能夠成就你我之大道。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聽聽這話說得果真是離變態不遠了。
“大道?你想成就大道?哈哈哈,你!隻怕你成就你所謂的大道之時,也就是你魂歸陰曹之日。”邵釋天猛然收回注視著那些屍體的目光,看著第九修羅冷冷的說道。
“那豈不是更好麼?嘿嘿嘿,我本為修羅,到了陰曹地府做一個真正的修羅,也算是實至名歸了。”第九修羅絲毫不在乎邵釋天語氣的轉變,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說。
“恐怕你不能如意了,死在你手上的冤魂不計其數,想來它們肯定是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所以你到了地府也不會安生的。”邵釋天用一種嘲笑的語氣說道。
“這個就不用你費心了,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活著的時候不是我的對手,死了之後也不記得能有什麼長進,到時也就是費些功夫再殺它們一次而已。”這第九修羅想的也挺長遠的,連自己死了之後的事情都計較好了,他人都死了還惦記著殺人,可見其暴戾到何等地步。
“如此說來要想讓你死了,而且死徹底的話,還真要把你打的魂飛魄散才行。”邵釋天用手捋了捋額前的亂發說道。
“怎麼?我這還沒開始呢,你就想要出劍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第九修羅周身的血霧越來越弄,顏色也更深了。
“要殺你不一定非得要用劍,就算用劍也不一定要赤宵。”邵釋天說道。
“看來我在你眼裏真的是很沒用的那種人,可是凡事皆有變數,天意難測啊,有的時候過於自信,會成為一種自大,那樣可不太好。”第九修羅說著手開始動了起來。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最強的。的確,在世人眼中我從未有過敵手,直到在魔教總壇與魔君向絕天一戰歸隱。但這並不是說我有多強,中華九州大地之上天知道有多少不出世的高手。所以我雖然自信,可還沒有可笑到自認是天下第一的地步,今時今日誰要是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的,那要不是瘋了,要不就是離死期不遠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邵釋天的話中滿含蒼生之感,人隻有在經曆過,才能體會到,才會懂。
“聽你這麼說,我都有點替你抱不平了,你是當局者,可能體會不到你在世人心中是個什麼地位。那個時候,正道之人的眼裏就是神,有人預言說你邵釋天可以憑借一把赤宵劍讓魔教從這個世上消失。然後你將會成為正道的皇者,令天下臣服。”第九修羅聽了邵釋天的話似乎也勾起了對往事的感慨。
邵釋天笑了,這次他不是在笑第九修羅,而是在笑自己,他這一生有太多的偶然,偶然發現了赤宵劍,偶然的進入了修真一道,就連對魔教之人的仇恨也是源於一次偶然。那個時候邵釋天道法剛有小成,大概就如現在的柳寒煙一樣。一次,他無意中目睹了魔教之人對凡人的屠殺。他把那些魔教的人殺了,就從那個時候起,邵釋天逢魔便殺,絕不留情。久而久之,他覺得自己就是為了鏟除這些作惡的人而生的,殺盡一切作惡之人。如果邵釋天隻是在修真界鏟除魔教中人,那他也隻能受到同道之人的崇敬,可是不光如此,邵釋天在俗世之中也是很受百姓愛戴。他見到十惡不赦之人也不會放過,所以百姓們對他也是敬若神明。一時間眾生皆讚,說是上天派下了一個淨世之人,還天下之純淨。邵釋天當真是聲威大震,可以說在那個時候他的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可就在這個時候邵釋天卻從天地間消失了,突然消失了。
“如此說來,我讓很多人失望啊。”邵釋天說。
“不錯,你讓很多人失望了,不過卻讓一個人感到很慶幸。”第九修羅說。
“誰?”
“當時的魔君。”
“魔君向絕天?”這一點邵釋天確實沒有想到。
“沒錯,魔君很慶幸。”
“他慶幸什麼?”邵釋天真的有些好奇。
“你剛剛說你敗在了魔君手中,其實不然。那時你與魔君大戰其實魔君也已經深受重傷,最後關頭若不他用了借命之法,那贏得人也許就是你。”第九修羅說著手上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借命?”
“正是,所謂借命其實就是讓剩餘的生命集中在一天,甚至是一個時辰之內消耗殆盡,從而產生巨大的力量。如此你當然不可能贏的過魔君。”第九修羅就這樣在血霧之中說著那段二十年前的往事。
“就算如你所說,向絕天用了借命之法贏了,那又如何?輸了就是輸了。”邵釋天回過神來說道。
“嘿嘿嘿,沒錯,就是這個,這就是聖君感到慶幸的地方,你這個人出道以來可說是從未遇到過敵手,所以聖君更要打敗你,因為你戰敗的話,聖君斷定你會一蹶不振,從此也許就不會對對神教產生什麼威脅。聖君為了神教的未來,隻能以借命之法給了你重重一擊。”第九修羅說的不錯,邵釋天生性自傲,但是邵釋天一蹶不振卻不完全是因為敗在了當時的魔君向絕天手上,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讓邵釋天永遠無法釋懷的女子。
“向絕天為了魔教當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但是,我歸隱卻不完全是因為敗在他手上。”邵釋天說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你是因為她才消失的,但無論如何你的消失就是聖君想要的結果,這也就夠了,聖君的想法並沒有錯,隻是他沒想到你會和那個人相遇,而且還有了感情。”第九修羅說起那個她的時候語氣竟然柔和了很多。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往事如煙,說它作甚,嗬嗬。”邵釋天說道。
“你果然還沒有忘記她,已經二十年了,你可以躲開一切,躲開塵世的喧囂,可你躲不開宿命的糾葛。”第九修羅說到這裏手上的動作有些遲緩了。
“情之一字,沒有多少人能夠看破,你還不是一樣?當時你對她……”
“住口!!”邵釋天的話還沒有說完,第九修羅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真的想不到如你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居然也會過不去這一關。”邵釋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任你是什麼英雄豪傑,亂世奸雄,都躲不開一個情字。情關難過啊。
“胡說,我怎麼會和世上那些傻瓜一樣?你自甘墮落。我可不想和你一樣,如乞丐一般活著。”第九修羅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自然,他在否認,否認那段往事。
“你得到了什麼?你想要什麼?”邵釋天一直都很疑惑第九修羅到底在追求什麼。
“我在追求什麼?你能問這個問題?看來是我高估你了。我等修道之人追求的當然是天地的玄妙,求得天玄之妙可得大道。”
“天玄之道怎能是什麼輕易就能領悟到的,天玄之道即是仙道。仙道博大精深,不是那麼容易領悟的。你為了一個一朝一夕不可能達到的目的,如此瘋狂愚昧之極。”邵釋天現在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醉意,他在看在盯著第九修羅,和那團血霧看。
此刻,第九修羅身邊的血霧異變突生,那血霧惠及成一條條如蛇一般的形狀,在第九修羅周身交叉遊動著,空中的血霧並沒有因此撒去,隻是不是那麼濃豔了,血霧之中又多出這一條條如蛇一般的東西,而且是血蛇,那血蛇仿佛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翻滾著,遊動著。
“這不是漫天呈紅,你幾個哥哥當然並沒有幻化出這些?你用的到底是什麼?”邵釋天疑惑的問。
“這是漫天呈紅,隻是略有不同而已,這些遊動的東西,其實就是那些剛剛死去的弓箭手的魂魄,我將這血與冤死的魂魄融合到一起,將會產生更好的效果。”第九修羅說著,把一條血蛇抓在手中,話語中滿是得意。
“你怕是真的留不得了。”邵釋天淡淡的說道,他就像是掌控生死的閻君就這麼宣告了第九修羅的死亡。
“前輩,您還跟那妖人費什麼話啊,隻怪我等道行不夠,殺不了這妖人,還勞煩前輩動手除了他吧。”李天平心裏有些不耐煩了,各位看官也有點不耐煩了吧。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在下麵看著就好。”邵釋天眼睛看著第九修羅,對李天平。
李天平聽了這話,也懶得去管這許多麻煩事,幹脆坐了下來運功療傷。
“這妖人好生歹毒,人都死了還不放過孤魂,要快快除去才好。”任無夢說道。
“師弟不要著急,料想那妖人也不是前輩的對手,你沒聽他自己都說,自己用盡這渾身解數,也隻是逼前輩出劍而已,不消多時,他必死。”柳寒煙現在也放鬆了警惕靠在一個石柱上對任無夢說。
“你們看!”慕容傾顏驚呼道。
眾人目光又彙聚到妖人身上,一看之下各個大驚失色,隻見那個胖管家被一天血蛇追趕著,四處逃竄,要說那胖子也不是平凡人,身手應該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