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師弟,我們之中你年齡輩分最小,怎麼能讓你來冒險?要說替天平解毒,那也是我這個做大師兄的責任。”柳寒煙說著就要去幫李天平解毒。
“大師兄,還是我來吧,這次下山事關重大,還得靠你指點,你斷斷不能冒險,師兄你也知道小弟我一向是命大,讓我試試吧。”任無夢拉住柳寒煙,瞄了一眼紫衣女子悄聲說道。說完不能柳寒煙在開口說話,任無夢已經走到李天平身邊說:“李師兄我來替你解毒。”李天平猶豫了一下,兩人就地坐了下來,任無夢坐在李天平的身後,運起周身的真力,任無夢現在的真力要說已經十分充足,在他運氣之下,周圍落在地上的竹葉,受到強大的氣流的牽引下,在任無夢身邊飄蕩著,看起來絕非尋常的現象。他雙手猛的拍在李天平的背上,繼而一股充足的氣流湧入李天平的體內,李天平臉色此時一陣白一陣紅的,額頭上也已經生出了豆大的汗珠,再看任無夢,他現在周身竟被一團白色氣體包圍著看不清是什麼狀況。李天平體內的那股氣流越來越是充足,硬是把李天平體內毒素逼退,李天平猛的吐出一大口的血,那血呈黑色,裏頭隱約可以看到有一種小小的蛆蟲蠕動。
任無夢周身白氣散去,他的身形也顯了出來,任無夢不知道何時已經躺到了地上。李天平看看自己的手掌,黑氣盡數退去,他知道自己的毒多半已經解除了。眾人看任無夢躺到地上一動不動,趕忙圍了上去。柳寒煙扶起任無夢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慕容傾顏從袖中拿出一塊白紗巾,幫任無夢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任無夢微微轉醒,看到眾人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他笑了笑問道:“李師兄身上的毒解了沒有?”
李天平這時也起身過去說道:“多謝你了,我的毒已經清了。”
“那就好,那就好。”任無夢聽李天平已經沒事了,這才安下心來,在柳寒煙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你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有如此修為?”紫衣女子疑惑的問。
“這個晚輩卻是不知,我隻是用盡自己的全力替我師兄解毒而已。”任無夢淡淡回了一句。
幻竹林之外。
紫衣女子盯著任無夢看了許久喃喃自語道:“難道我當真是老了麼?”說罷她又笑了,那笑容中有一絲自嘲和些許的無奈。女子沒有再對任無夢他們說些什麼,幾個閃身之後她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過了一會卻有響起了她的聲音:“這一次本座且饒了你的小命,若是再有下次你犯在本座手裏可就沒那麼好命了……”這句話不像紫衣女子方才麵對幾人時那般輕柔,而是洪亮了許多,飄蕩在竹林樹間久久才散了去。
幾人看了看身前的幻竹林,不敢再貿然進入隻得另找去路,他們又回到了剛才的那條大路之上,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著。
“任師弟,難道你的修為當真已經是極高了?”慕容傾顏隨意問道。
說實話任無夢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修為現在到了何種地步,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會像那紫衣女子所說到了極高的境界。隻是若要真與眼前自己的這幾位師兄師姐們比起來,他就說不準了。自己雖然修行時日尚淺,可是卻身懷無名古卷,又有龍吟在手。而前幾日在張家莊中冤魂張豪又送給他一套虛無寶甲。所以任無夢真的是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有多深的修為,不過慕容傾顏問了起來,他總不能什麼都不說,開口道:“師姐說笑了,我這才修行了多少時日,怎麼可能又極高的修為,嗬嗬。”
柳寒煙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剛剛那女子不是已經說過了麼,要想解除李師弟身上的毒,就必須是修為高深的人方可起效,她還說就算是有大修為的人也很可能會遭到反噬,而逍遙師弟如今不但解了李師弟身上的毒。”他說道這裏看了看李天平,李天平現在沒有什麼話好說見柳寒煙看向自己,他幹脆把頭扭到一邊。柳寒煙哭笑搖頭接著說:“而且你現在還好好的沒有什麼不適。這實在是很難得的啊。”
任無夢聽柳寒煙這樣說,心想自己要是不把這件事情處理妥當也許他們會心生疑慮,不是他故意期滿這些人,而是任無夢現在還不想讓旁人知道無名古卷的事情。他在心裏麵計較了一番說道:“師兄誤會了,師兄難道忘記了,小弟現在身上穿有虛無寶甲,剛才我替李師兄排毒之時感覺這寶甲之上隱隱發出一股力量護住了我的心脈,而且這股力量還把那股想要反噬我的毒氣盡數擋在外麵,小弟這才沒事,要說起來李師兄能夠平安多半是這虛無寶甲的功勞。”
“原來如此啊,我還真以為任師弟你的修為到了一種什麼高不可測的地步呢。嗬嗬。”這話時在一旁的李天平說的,他原先以為任無夢是憑借自身功力幫他排毒,聽任無夢這麼一說原來都是這虛無寶甲的功勞,原本他對任無夢心裏的那點感激也就更淡了,心說你不就是仗著身上的寶甲充當了一回英雄麼,要是我自己有這寶甲在身說不定還不會中毒呢,哪能容的你在這裏現世。
“是啊,所以說小弟實在沒有什麼功勞的。”任無夢回道。
“不管怎麼說逍遙師弟你是救了李師弟一命啊。”端木博如說道。
“凡事還是要靠真本事的好,憑借一件寶甲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這也不算什麼。”李天平不屑的說道。
“天平你……”
“師兄,我看我們還是趕路要緊,眼看這天可是要黑了。”柳寒煙覺得李天平的態度實在是過分了,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任無夢給攔了下來。
任無夢根本就不在乎李天平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平日裏在山上的時候自己都是多半呆在師父所在的一清居,隻是有事情的時候才會跟著一清道人去逍遙宮一趟。和李天平本來就極少碰麵,他待不待見自己根本就無所謂。況且李天平要是真的為了這件事情對他感恩戴德的任無夢反倒覺得別扭,現在一切正合他意。任無夢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能趕路了。
走了有一段路程,幾人走到了一個湖邊。水靈說自己口渴就下到湖邊去飲水,誰知她剛捧起水來就大叫了一聲。眾人趕了過去,水靈指著湖水說道:“這……這湖裏的水,怎麼都是這般模樣?”
任無夢朝湖裏看去,隻見湖水竟然呈血紅色,他蹲了下去用手捧了一些水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大驚道:“這竟然都是血水!!”
其他幾人也是一愣,柳寒煙皺起了眉頭說道:“此事定有蹊蹺。我們得找到這個湖的源頭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人不敢遲疑,趕忙順著湖找去。這個湖並不是很大,沒過多久幾人就找到了一處莊子附近,有一條小溪連著莊子與那個湖。幾人進了莊去。人倒是沒見到幾個,就是就是見到了人,那些人也是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們。不過他們卻見到了很多狗之類的牲畜。那些狗看他們的眼神有些怪異,非常的凶狠,而且還衝著他們一個勁的狂吠不停。柳寒煙看到一位老人在自己門口坐著,口中抽著大煙杆,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他走了過去想問問這血水到底是怎麼回事,誰知他剛剛走過去張嘴想要說話,那老人卻直接起身回到屋裏,把門關上了。柳寒煙一愣,看老人這個態度他也不好再去叫門,隻能退回眾人那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血水應該就是從這個莊子裏流出去的,難道這裏也像我們前次遇到的那個村子出了什麼事情不成?”端木博如疑惑道。
“不管怎樣,我們先在這裏仔細查探一下。”柳寒煙說完,給幾人分配了方向,幾人兩人一處朝莊子各個方向去了。任無夢與慕容傾顏一起往莊子的南邊走去。南邊,是兩排房舍,道路很是狹窄,路是用青石板鋪成的,房舍旁邊的地上長滿了青苔,各家各戶房門緊閉,有兩個小孩子在自家的門口露出了小腦袋,見任無夢兩人走了過來就把腦袋縮進了門裏。兩人仔細觀察,發現隨處可見點點血跡,卻又不是太多,不過到處都有,門上窗子上,包括他們腳下的石路之上也又時可以看到血跡。
“師姐你看,這裏雖說血跡不是很多但是到處都能看到。”任無夢說道
慕容傾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兩人繼續往前走去,在一間染坊前麵停了下來。看了看就走了進去。染坊之內的長竹竿子上,掛著五顏六色的布條,布條下麵是一口口大缸,裏麵是五顏六色的水,說是五顏六色也不確切,因為裏麵很多顏色已不是很純正,多多少少都泛著點紅色。染坊的後麵隱隱傳來流水的聲音,二人走了過去,看到了很是駭人的一幕,在水車旁邊是一堆屍體,看那穿著打扮應該是這染坊之內做工的人,屍體已經腐爛了,而且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屍體,胳膊和身體都離了很遠一段距離,水車之內也是一些殘肢斷臂,這下就能解釋清楚為什麼會有血水出現了,就是從這裏流出去的。兩人對視一眼,就出了染坊往回走去。
“這些碎屍因何而成,怎麼慘狀如此離奇?”慕容傾顏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語又好像是在問任無夢。
“從傷口來看,他們應該不是被什麼利器所傷,因為傷口很不規則,我看倒像是被什麼活生生的撕咬成的。”任無夢想了想說。
“你是說,他們有可能不是被人為致死,而是被畜生或者其他的生靈所害死的?”慕容傾顏那好看的眉毛皺的更緊了。
“有可能,我在家種地的時候,見過有人被野獸咬傷的人就是這般景象,傷口處極不規整。”任無夢回答道。
“一般的凶猛野獸都多半棲息在山林之中,很少有到人煙密集的地方來,照著師弟你的推斷,它們為何又會到這莊子裏來?”慕容傾顏止住腳步問道。
“這也隻是小弟的猜測而已,我們還是回去看看柳師兄他們有何發現吧。”任無夢說道。
回到幾人分開的地方,其他人有的已經回來了。水靈與端木博如還沒有回來。柳寒煙見任無夢與慕容傾顏走來急忙問道:“二位可有什麼發現?”
“有,我和逍遙師弟在一處染坊之中,發現了一些死屍,而且這些屍體都不是很完整,缺手少腳的。”慕容傾顏說道。
“我與弘法師兄、李師弟所見也是如此,在一個小水溝旁也發現了一些不全的屍體。”柳寒煙說道。
“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實在是有些可怖了,若是人所為,那也不至於弄成如此景象。”李天平說道。
這時水靈與端木博如也趕了回來,幾人一問得知他們兩人所見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景象。幾人有心詢問,可是莊子裏各家各戶門窗緊閉,偶爾看到從村口進來一人,看到他們也是和兔子一般快的跑回自己家中關上了門。
“這些村民明顯是受到了驚嚇才會如此。”柳寒煙說道。
“師兄我們現在該當如何?”端木博如問道。
“我們在四處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也不一定。”柳寒煙想了想說。
幾人就這樣在這個充滿死氣的莊子中走著。
眾人在莊子裏轉了良久,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天空中今夜沒有繁星,隻有那厚厚的黑雲。壓的人竟有些喘不過氣來。本來就已經很是安靜的莊子,此刻除了幾人的腳步聲以外更是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這莊子裏到底還有沒有生人?怎麼會如此安靜。”李天平不悅的說道。
“人肯定是有的,記得我們今天剛進莊子的時候不就碰到了幾個人麼?隻是不知為何都呆在屋裏不願出來而已。”|柳寒煙也是走的累了,找了一家門口的石階就坐了下來,幾人也就停在了那裏不再走動。
“大師兄,我看我們還是快些趕路要緊,這些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去管他的好。”李天平說道。
“不行,師弟難道忘了我們此次下山所謂何事了?”
“我當然知道,我們自然是來打探魔教的動向。”李天平回答說。
“既然如此,此間事出怪異我們仔細查訪說不定就能有些收獲。”柳寒煙說道。
“可是現在問題是我們在這裏四處遊蕩也找不出什麼來。”李天平聽了柳寒煙的話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
“這個……”
柳寒煙剛想說話,從他背後的門裏射出一絲昏黃的光亮,一個影子映了出來,照在了對麵的門上。
“年輕人,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還是快快離去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柳寒煙的背後傳來。
說這話的是傍晚的時候柳寒煙想去詢問的老者,老人把把門開了一條縫,剛好能顯現出一個的身形。借著昏黃的燈光柳寒煙看清了,這老者身形矮小,滿臉的皺紋而且很瘦,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隻能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了。說完這句話老人剛要關門,任無夢情急之下上前一步,用手中的龍吟卡住了門。
“老人家,我們想知道你們這裏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各處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任無夢用一種比較柔和的口氣問道。
被任無夢這麼一問,老人似乎也放棄了自己的堅持,打開了門靠在門板上坐了下來,從腰間抽出了那長長的煙杆子,這時從五年走出一個老婆婆幫老人點了煙杆子,就進屋去了。老人大口的抽了兩口煙,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幾個少年人說道:“就在幾日前的一個晚上,各家各戶都在燒飯的時候,莊子的入口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我們這個莊子小路雖多,可實際上並不是很大,誰家要是弄出個什麼大點的動靜,整個村莊都能知道。聽到叫聲有的人就出來了。那時我並沒有出去,可是沒過多久,就有傳出來幾聲慘叫,這下可是把所有人都給驚動了,各人都往莊口趕去。”說道這裏老人停了一下,似乎是要平複自己的情緒,半晌老人接著說道:“到了莊口,所有人都驚呆了,在所有人的麵前三隻老虎,每隻老虎啃著一個人,三個村民在虎口之下慘叫著,聲音淒慘無比,老虎瘋狂的撕咬著三人的胳膊,腿,渾身每個地方幾乎都被老虎咬了。村民們恐懼的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叫都叫不出聲,就這麼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景象,連逃跑都忘記了。就在人們失魂落魄的時候從莊子的四麵八方竄出來了很多的野獸,老虎,豹子、狼等等。這些畜生瘋狂的撕咬我們,人們這時才緩過神來。可是我們此時已經被圍在了中間。”老人沉浸在裏回憶中,即使這回憶很可怖他此刻也無法停止了:“它們好像發瘋一樣,咬住一個人之後就怎麼樣也不會鬆口,直到那人沒有了反抗能力為止,它們才會安靜下來一點一點的享用自己的“美味”,那是像地獄般的一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這些瘋狂的畜生們才慢慢的離開了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