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公子晃著他那把騷包的玉骨扇,斜斜睨了一旁的李君航一眼。
“喂,我說妹夫,依本公子看,這新帝的心機,恐怕比老皇帝更加深沉,你可得多加小心謹慎,說不準,這位新皇帝已經盯上了清流城。”
李君航不以為意,閑閑把玩著手中的白瓷茶杯,勾起唇角,笑如春風。
“盯上了又能如何?”
就算新帝盯上了清流城,那也要他有哪個能力,才能吞下清流城這塊肥肉。
“倒是小公子你身為碧石山莊的女婿,又財傾天下,才更需小心謹慎,以防不慎,被新帝算計了去,孔小公子,你覺得呢?”
李君航話落,孔祥宇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他啪嗒一聲,收攏了玉骨折扇,不滿道:“烏鴉嘴,烏鴉嘴啊,本公子好歹與你相交多年,難道你就不能念本公子一些好嗎?”
“實話實說而已。”李君航惜字如金道。
孔祥宇一臉挫敗。
磨了磨牙,道:“黑心肝的,算你提醒得對,本公子胸襟寬廣,不與你這黑心肝的計較。”
馬秉釗不語,獨自一派優雅的坐於一旁,悠閑的品茶,嘴角處,始終保持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
對於孔祥宇這位妹婿,他甚為滿意。
若是嶽國皇帝想要動碧石山莊的女婿,那也得問問他答不答應。
幾人在永安亭小憩片刻,然後才分道揚鑣。
新帝登基大典第二日。
嶽京城,天牢。
“良兒……良兒,是你嗎,啊?”
一身囚服的男子見到牢門外,婷婷站立的黑衣勁裝女子,驚駭得瞪大了雙眼。
他緊盯著女子,急切的問道。
“是我,二殿下。”閩姑冷聲回道。
天牢中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的二皇子夜璃。
此刻的他,身著白色囚衣,青絲蓬亂不堪,臉色滄桑,雙眼發黑凹陷,早沒了曾經的高貴風采。
夜璃盯著閩姑看了片刻。
見她一襲黑色勁裝,眼神冷厲,與以前判若兩人,這樣的她,他從未曾見過。
饒是他再蠢,再笨,也看得出來,她此時的裝束,根本就是一個殺手。
“你是夜嶺的人?”過了半晌,夜璃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閩姑點了點頭,不否認道:“是。”
夜璃聽後,突然咧開薄唇,放聲冷笑。
他身為父皇最寵的兒子,自詡聰明,又有陸家作為後盾,倒頭來,卻讓一個被貶的賤種算計,可笑,真是可笑至極。
“你來做什麼?來看本殿的笑話?”夜璃凝視著閩姑那張絕美的臉,冷嘲道。
閩姑等夜璃冷嘲笑完,才自袖間取了一隻瓷瓶出來。
“二殿下,這是皇上為您準備的。”說罷,她透過牢門,將藥瓶遞到夜璃的麵前。
夜璃垂下眼眸,兩道視線落在閩姑遞來的藥瓶之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來送你最後一程。”
“嗬……嗬嗬。”夜璃身子癱軟,再次冷冷的笑出聲道:“良兒,替我多謝皇上。”
“與其永生永世被關押在天牢之中,不見天日,不得解脫,還不如就此了結。”說話間,夜璃從閩姑手中接過藥瓶,快速拔了塞子,仰頭灌下。
“本殿終於解脫了,噗……。”
不消片刻,夜璃便張口,狂吐了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染在白色的囚衣之上,觸目驚心。
“告……訴……夜嶺,就說……本殿……本殿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噗!”
夜璃磕磕絆絆說完,又連著噴了幾口鮮血,最後,瞪大雙眼看著閩姑,氣絕倒地,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