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七,沈雲雙兩口子吃了殺豬飯之後,就上路了。
馬車,在官道上一路疾馳。
雖然正值寒冬,漫山遍野都已經蕭瑟下來,可坐在馬車裏,看著道路旁的事物朝著馬車後麵快速閃過,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特別是沈雲雙到了漠河村之後,從來沒有出過清沐城,突然出一趟遠門,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與預料的一樣,沈雲雙一行在臘月二十九的晌午,便到達了東延京城的城門口,沈詢殷早在三日前便跑去東延的邊界等待著自家女兒,來接她回家。
馬車徐徐前進,進了城門,走在繁華的東延京城大街上,街上吆喝不斷,一副國泰民安的繁華樣。
他們的馬車是檀木製作,極為珍貴,在大街上引起許多人駐足觀望。
沈詢殷本就是位高權重的侯爺,京城重地,自然不少人認出了他,連他都在旁邊親自護衛,馬車裏究竟是何人?
哪怕是當今皇上,恐怕都不至於讓他親自在旁邊護著吧。
永安侯府坐落在皇城外的,莊嚴的大門口,兩邊都立著獅子雕塑,門頂橫著一塊牌匾,刻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敕造寧國公府!
大門口,現在站著一群人。
中間站著一個中年婦人。
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華麗袍子,頭上盤起的發髻別著精美的頭飾,看起來雍容華貴,被一個穿著侍女服飾的女子攙扶著。
婦人看起來淡雅高貴,衣裙上繡著高潔清雅的玉蘭花,眉若細柳,麵龐雍容,一看就知道是個養尊處優的婦人。
她的身旁,站著男男女女和侍女家丁,還有守在門邊穿著鎧甲的將士。
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思女心切的傅迎柔。
傅迎柔眼巴巴的看著街口的方向,眼中含著濃濃的迫切。
等了許久,仍不見人,她不由得有些許擔憂,對著撫著她的侍女聽涵沉聲道,“備馬車,我要去城門口!”
都已經未時了,信上說午時便可抵達延京,可是如今已經未時快過了,可依舊不見人影,不會是路上出什麼事兒耽擱了吧?
聽涵即刻道:“夫人,再等等吧,許是快到了!”
傅迎柔還是有些擔憂,都遲了一個時辰了。
雙兒身子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這顛簸,從漠河村回來那麼遠,怕是難熬。
傅迎柔很急切,但是,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幾個人心思各異。
一個打扮較為華麗女子看著傅迎柔那急切的樣子,不由得有些不耐煩,扭了扭因為站的太久而有些酸軟的腰身,不滿的嘀咕一聲道:“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有必要大家夥兒一起站在大門口受罪麼?真是的。”
語氣中帶著聲聲不滿。
他們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時辰多了。
話剛出,就被她身旁的少年低聲嗬斥一聲,“住嘴!”
少年語氣中含著濃濃的不耐煩。
一襲錦袍,頭戴冠玉,長得極其俊美,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下巴,一雙狹長的眸子極為深沉,周身散發著讀書人的儒雅。
此人便是傅迎曼留下的兒子,沈雲海。
而那女子,便是他的妻子,東延戶部尚書部的嫡女,魏嬌雪。
魏嬌雪訕訕閉嘴,但是,還是有些抱怨。
傅迎柔有些不安,正想著讓人備馬車,就聽見旁邊的聽涵興奮道:“夫人,你看,那是不是……”
順著目光探去,隻見巷口一輛馬車緩緩往這邊來,而護著馬車的,可不就是沈家的護衛和沈詢殷本人麼?
傅迎柔麵色一喜,扶著聽涵的手一緊,站在那裏一臉熱切地看著往這邊來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