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顆珍珠個大,滾圓,表麵極為光滑,花園內又鋪了一層漢白玉石板,若是歐陽楠馨不慎,一腳踩了上去,定然會摔個四仰八叉,狗啃屎的模樣。
當著眾賓客的麵摔個狗啃屎,是一件極為丟人的事情。
哼——蔣知畫見幾粒珍珠落到歐陽楠馨的腳下,見歐陽楠馨已經抬起了腳,正準備一腳踩上去,她勾了勾唇角,暗暗冷哼一聲,眼眸裏的冷意更甚之前。
“小姐,小心,腳下有東西。”吟惜暗暗提醒歐陽楠馨。
“嗯。”歐陽楠馨輕輕應聲,繼續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其實,那幾顆珍珠飛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有所察覺了。
區區幾顆珍珠,就想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出醜,哈,這也太小看她歐陽楠馨了。
那位蔣小姐難道是計窮策竭了?竟然使出如此拙劣的招數。
歐陽楠馨一腳落下,正踩在那幾顆珍珠之上,就在蔣知畫瞪大雙眼,盼望她摔倒在地的時候,她卻微笑著,穩穩的踩了過去,繼續朝自己的坐席走去。
蔣知畫見歐陽楠馨平平穩穩的踏過了珍珠,心中好一陣失望,憤恨。
杏目赤紅,狠狠的盯著歐陽楠馨,狠不得在她那張巴掌小臉上戳出一百個骷髏洞。
怎麼會?怎麼可能?漢白玉地麵甚是光滑,那幾粒珍珠也極為光滑,先前,她特意還在幾粒珍珠上塗抹上了一層香油,那丫頭怎麼可能不摔倒在地,怎麼可能?
流雲廣袖之下,蔣知畫雙拳緊握,捏得骨節咯吱作響,心中十分不甘心。
歐陽楠馨輕巧邁步,兩三步走到桌案前,挑著一雙皓月清明的眼眸,勾了勾唇,含笑嫣然的看著蔣知畫,將她臉上的憤恨,不甘之色全收入了眸底。
“蔣小姐,今日是陸老太君八十大壽,你前來祝壽,好像……有些不高興,嗯?”
此話一出,周圍閨秀皆看了過來,眾多道視線齊刷刷落在了蔣知畫的臉上。
見蔣知畫麵沉如水,眉頭陰鬱,咬牙切齒,額間青筋道道,確是十分不高興的模樣。
“蔣小姐,陸老太君過八十大壽,這是喜事,您怎麼如此一副表情……”
“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頭疼,嘴巴疼,還是胳膊疼?旁人若是不知,還以為陸老太君過八十大壽,郡主您不高興呢。”
歐陽楠馨話音落下,方才那位粉裙少女眨巴雙眼看著蔣知畫,附和道。
其她閨秀聽了歐陽楠馨與粉裙少女的話,看著竇清婉,心中皆暗暗鄙夷,猜測。
陸家,蔣家雖是表親,但在朝堂上向來不和,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莫不是,陸家老太君過八十大壽,這位蔣小姐當真的不高興。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蔣知畫氣得一張俏臉青紅交錯。
陸家老太君可是當今貴妃的生母,一品誥命夫人,身份尊崇,若是方才那些話傳到了貴妃耳中,她必然討不到好處。
“董家小姐真是愛說笑,陸老太君八十大壽,本小姐當然是真心實意前來道賀,怎麼可能不高興,本小姐確是……身體不適。”蔣知畫看了眾人一眼,勉強拉開一張笑臉。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了。”粉衣少女嬌然巧笑道。
“蔣小姐,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像你這樣花容失色,再出門參加宴席,很容易被人誤會。”
“多謝董小姐提醒。”蔣知畫冷瞪著粉衣少女,咬牙切齒道。
粉衣少女擺了擺手,道:“蔣小姐不必客氣,皇上,貴妃娘娘,陸老太君就快入宴了,小姐雖身子不適,但是還是勉強笑一笑好。”
歐陽楠馨傾身坐下,倒了杯茶水,好整以暇的聽著粉裙少女與蔣知畫之間的對話。
那粉衣少女時而一句話,給蔣知畫氣得咬牙切齒,繼而,又補一句,令蔣知畫隻得悶聲將怒氣咽下,不得發作。
嗬嗬……歐陽楠馨在心中暗暗笑了笑。
她發覺,那粉衣少女還真是有幾分可愛,能將蔣知畫氣得咬牙切齒,確實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