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現在隻是個新兵,毫無半點立足之地,隻能有所取舍了。
一隻手,伸進包袱裏,用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壇子。
“家中妻兒老小什麼的都有,這個應該是內子給我帶的一點點自己做的小玩意兒,伍長不嫌棄的話,留下一些嚐嚐味兒吧。”說著,將那個小壇子遞了出去。
方伍長終於露出幾絲笑意,將那壇子接了過去。
然而眼神卻繼續盯著他手裏的包袱。
蕭城卻裝作不知道似的,轉身提著包袱拽上謝梵磊一塊兒走出了營帳。
“喂喂喂,這不是會咱們帳篷的路吧,你帶我去哪兒?”
二人走出營帳以後,蕭城就沉下臉拽著謝梵磊朝著另一條路走去。
謝梵磊不禁出聲大叫。
蕭城忙回頭瞪了他一眼,怒道:“別說話!去大帳,找你二叔去!”
謝梵磊忙閉了閉嘴巴,神色肅然更上了蕭城的腳步。
很快,兩個人就來到了大帳。
“站住!你們倆要幹什麼?”
“幹嘛幹嘛,我來找找我二叔不成嗎?二叔!二叔!”
謝梵磊昂著脖子瞪了攔住他們去路的兩個守門兵士一眼,朝著大帳裏麵嚷了兩嗓子。
很快,謝梵磊的叔謝寒就麵色沉吟走了出來。
“天都黑了,你不去休息,跑到這邊胡鬧什麼?”
謝寒身著一襲長袍,蓄著短短的一把胡須,整個人很精瘦,卻又很精神,儼然一副精明軍師模樣。
他在軍中,的確也是個軍師身份。
“說罷,找他幹什麼。”謝梵磊倒是一點也不怕他,叉腰轉頭,朝著蕭城揮了揮手。
蕭城見狀,急忙從包袱裏取出了一個比剛剛遞給方伍長還要大的瓦壇子。
“謝二叔,這是內子從家裏寄過來的肉幹,晚輩覺得口味還不錯,送一些給謝二叔與將軍嚐嚐味兒。”
肉幹?謝寒聞言不禁眸色一亮,抱過了瓦壇,輕輕揭開蓋子。
一股肉香味撲鼻而來。
將他原本要說的話全部給憋了回去。
他本來隻想看一看什麼肉幹,值得自己那個侄兒伸長了脖子豔羨的看著自己,一副哀怨自己的模樣。
他揭蓋子的時候,正想說不過是些肉幹,他們當主將的比他們這些兵崽子吃的好些。
可沒想到這肉幹的味道,竟然讓他想嚐一嚐了。
“那我就收下了,你還有吧?若是隻有這些的話,我讓人分一些出來,剩下的你拿回去便是。”
蕭城急忙點了點頭。
“謝二叔全拿進去吧,我這兒還有一罐,就留著我跟笙哥吃了。”
謝寒滿意的頷了頷首,抱著壇子的手微微緊了緊。
那廂謝梵磊聽到蕭城說這一壇子居然是一半,不禁忍不住嘟嚷了兩句。
“二叔,你可真好意思,明明不打算要的,現在卻要了整整一壇子。”
謝寒聞言不禁氣得胡子一翹,斥道:“你個死小子,吃你點肉幹怎麼了?你還說呢,到底你是我侄子,還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謝寒想說蕭城的名字,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沒記住人家的名字,氣氛不禁有些尷尬了。
謝梵磊見狀,毫不客氣的幸災樂禍的笑了。
“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二叔,你可真好意思,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也好意思拿人家這麼多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