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鶴樓的糕點,烹飪過程十分繁雜,單是一種糕點,可能就經過悶蒸,烘烤等工序,若是那條青蟲真是糕點中自帶的,試問,經過高溫悶蒸,烘烤等工序後,那條菜青蟲還能保持碧油油的原色嗎?
這人挑弄是非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
歐陽楠馨淡淡的話音落下,男子聽後,勃然大怒。
隻見他情緒激動,猛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震得桌麵抖了抖,怒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心裏應該很明白。”歐陽楠馨麵色一派坦然,平靜得毫無波瀾,絲毫未將男子臉上的盛怒放在眼裏。
若是這男子識趣,肯息事,自己離開,她便不予追究,不然……白家也不是任人拿捏,宰割的主兒。
歐陽楠馨犀利的言語,像一把刀子,直直插在了男子的心上。
男子怒目瞪著歐陽楠馨,垂了垂眸子,有些心虛。
足足沉默了半響,才又道:“豈有此理,你們仙鶴樓簡直是欺人太甚。”
說話間,長袖一揮,幾隻精致的盤蝶劃過桌麵,墜落到地上,哐當幾聲脆響,頓時摔得稀爛。
“別以為你們白家有勢力,本公子就怕了,本公子今日險些將這條毒蟲吃下肚,仙鶴樓說什麼都必須給本公子一個交待。”說罷,指了指盤蝶中那條碧油油的菜青蟲。
歐陽楠馨兩三句點破那男子的伎倆。
男子氣急敗壞,扯開喉嚨叫囂,聲量很大,加上盤蝶墜地時發出的聲響,很快,便驚動了隔壁幾個雅間的客人。
這間雅間的門是虛掩著的,不多時,便見一位墨衣男子搖扇走了進來。
墨衣男子長相高貴俊美,他行步間,墨色衣袍輕輕飄飛,衣料很華美,領口,袖口滾了金邊,流光溢彩,腰間蟒帶纏腰,頭頂金冠束發,眉飛入鬢,瓊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
歐陽楠馨聽到腳步聲,並未回頭,隻當是來看熱鬧,或者勸架的人。
“那麼,你想要仙鶴樓給你怎樣的交待?”歐陽楠馨盯著方才叫囂的男子,冷聲問道。
歐陽楠馨話落,那男子未回答,他轉了轉眼珠子,目光落在了墨衣男子的身上。
“原來是陸公子。”
墨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陸家大公子陸顯。
陸顯嘴角噙笑,衝著那男子微微點頭,凝眉想了想,才道:“這位公子,你可是戶部尚書府的大公子,許景,許兄。”
聽了樊貞的話,許景臉上浮出濃濃的笑意,與前刻判若兩人。
趕緊拱手作揖道:“在下不才,許證是也,陸兄,你來得正好,今日,你可得幫小弟說幾句公道話。”
陸顯晃著手中折扇,假作一臉茫然,看了看滿地的碎瓷片,問道:“許兄,究竟發生了何事?竟惹得你如此動怒?”
陸顯問及,許景瞪了歐陽楠馨一眼,道:“陸兄,你有所不知,這仙鶴樓仗著白家有名頭就欺辱人。”
許景唉聲歎氣,七嘴八舌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完了,還將那碟有蟲的糕點拿給陸顯看。
“陸兄,小弟句句話屬實,絕對沒有欺瞞你半點,像這等不幹不淨的糕點,也能稱作北嶽第一,簡直是放屁。”
歐陽楠馨不動聲色站在一旁,目光淡瞟,不著痕跡打量著陸顯。
心道:白家陸家一直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他來這兒幹嘛?
陸顯這人說話向來內斂,心機深沉,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