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氏回應了蕭如,又側回頭來盯著金氏,啐道:“金大梅,你這臭婆娘咋就這麼愛湊熱鬧呢,那白眼狼辦酒席,你愛湊熱鬧就自個兒去,別跑到我家來喊冤喊魂,哼!”一陣啐完,大陳氏這才氣洶洶的提著褲腰帶轉身進了屋。
大陳氏跟金氏同輩,雖然金氏心裏老不喜了,但是也不敢直接與大陳氏直接起爭執,她可怕這老婆子耍起潑來連累自個兒被數落。
她瞧見大陳氏轉身進屋之後,才衝著地上狠狠的啐了口吐沫,貓下嗓子罵道:“我呸!挨千刀的陳得霞,得意個屁勁兒,真當自己是官家太太了,也不嫌寒臊。”
金氏罵完,心裏也舒坦了,便伸手拽著小陳氏的胳膊,碎念道:“天芝娘,你真不去酒席?我可是聽說了,你家老四房為了辦宴席,他婆娘可是買了整整一頭大肥豬呢,我昨兒晚上瞧著拉進村的,好家夥,膘子可厚實呢,那四隻是大腿子,肥肥的全是肉,起碼得有兩百多斤的肉,可老舍得呢!”
金氏劈裏啪啦說了這麼多,瞧著小陳氏一聲不吭,悶悶的站著。
她抬起手肘子拐了拐小陳氏繼續道:“天芝娘,這麼好的一頓宴席,我可是巴心巴意的來邀你一道去呢,我說了這麼多,你咋半句話也不出聲呐。”
其實當金氏說沈雲雙買了一整頭辦宴席的時候,小陳氏就已經奈不住了,隻要想著那滿桌子的肥肉,她就忍不住想要吞咽口水,心裏饞得跟貓抓似的。
金氏說完,她憤憤道:“趙嬸,你以為我不想跟你一道去吃席麼?你剛才沒聽見麼,我家那老不死的不讓去喲,你說這閻王咋不早點收了她呢,省得活著又吵又鬧,還得禍害家裏的口糧。”
金氏可算是聽明白了,小陳氏是想去,又不敢去。
她想了想,當即靠近小陳氏的耳邊,攛掇道:“天芝娘,虧得我還一直覺得你是聰明人呢,今兒這件事情,你咋就這樣笨錘呢,那老不死的不讓你去,你不曉得悄悄的去麼,她老胳膊老腿的,莫不是還能扭得過你?”
“可是……隻是……趙嬸啊!”小陳氏說話吱吱嗚嗚的。
蕭老四沒邀老蕭家的人去吃酒席,小陳氏這心裏還是堵著火氣的,總覺得她若是隨金氏去吃席,若是被蕭老四一家給瞧見了,麵子上可就掛不住了。
“天芝娘,你還可是啥嘞,這有啥好猶豫的,這麼好的一頓宴席,不去吃,可虧老本呐,你再不去,人家都開席呐!”聽小陳氏說話吱吱嗚嗚的,金氏擺了擺手,當即就不耐煩了。
小陳氏一咬牙,拽住了金氏的手,道:“趙嬸,你咋忘記嘞,蕭老四可沒邀我們老蕭家呢,你說我這樣冒冒失失的去,會不會被趕出來喲,那蕭老四現在可是厲害著呢,啥事情幹不出來嘞!”
小陳氏說完,金氏繞了繞手,不以為意道:“天芝娘,你擔心個啥呢,今兒咱們村的人都去那新宅院吃席,可不得有好幾百口人,誰還有空管你麼,那蕭老四一家不得去忙著招呼客人呐,你就將心擱在肚子裏,沒啥好擔心的。”
“咱帶上天芝,一起去。”
小陳氏聽了金氏一番話之後,別說,膽兒還真是大了不少。
隻聽她衝著金氏道:“趙嬸,你再等會兒,我這就去灶房叫上天芝。”
“誒,你趕緊去,別再趕不上開席。”金氏一邊說話,一邊衝著小陳氏揮了揮手,示意她動作搞麻利一點兒。
轉眼的功夫,就瞧見小陳氏領著蕭天芝從老蕭家的灶房鑽了出來。
出了老蕭家宅門,三個女人就扭扭捏捏朝新宅院去了。
可是金氏等三人剛走到村口那棵大柏樹下,時間可趕巧了,她們剛好就遇上了東河村老關家的人。
“蕭如弟妹,瞧你這急匆匆的,是要趕著去投胎麼?”這說話的人正是蕭如的婆婆。
蕭如的婆家娘姓朱,這朱氏嘴巴子也是厲害得很,性子與老蕭家的大陳氏有得一拚。
朱氏開口就咒人死,說話難聽得要命。
此刻,小陳氏心裏可正惦記著新宅院的酒席呢,被朱氏這麼叫住,可是老不高興了。
她停下步子,站在朱氏的麵前,道:“親家大娘,你的嘴咋這樣臭的,大清早的就咒我死,咱們可都是親戚,你咋能這樣說話呢。”
朱氏在東河村,那可是出了名的潑婦,加之她又是村長的婆娘,誰敢招惹她。
到了漠河村,不想竟然被小陳氏給奚落了,這口氣她可實在是咽不下去。
朱氏刮了小陳氏一眼,當即就叉起一雙粗膀子,撒潑道:“蕭如弟妹,我瞧著你急匆匆的趕路,不就順口問了一句麼,我咋就嘴臭嘞!你今天倒是給我說清楚了,我咋就嘴臭嘞!今兒你若是不講清楚,看老娘不扒了你那張爛嘴皮!”
朱氏罵人的口氣囂張得很,完完全全將她在東河村橫行的性子帶到了漠河村來。
瞧著朱氏橫行的氣焰,小陳氏氣得簡直是牙癢癢,她在老蕭家要受大陳氏的氣,在這裏還得受這個老婆娘的氣,真是沒天理了。
她是老蕭家的媳婦,大陳氏是她的婆婆,也是她的娘家人,她忍了,沒想到朱氏這個老婆娘也爬上她頭頂拉屎拉尿,若是今天她任由這個老婆娘罵了,她就不是陳嬌兒。
想到此,小陳氏也狠狠幾眼刮向朱氏。
她的撒潑氣可是傳自大陳氏,根本不能半點也不輸於朱氏,隻見她單手叉在腰間,再伸出一隻手,抵著朱氏的鼻梁尖兒,大聲潑罵道:“親家大娘,這裏可是漠河村,可不是你東河村,你見麵就咒人死,說我嘴臭?我看俺家的茅坑都沒你嘴巴臭呢,我今兒就不與你說清楚,咋啦,我還就罵你嘴巴臭得跟糞坑子似的,看你怎樣將我的嘴皮子撕下來。”
小陳氏仗著在漠河村,關家人再橫行霸道,也不敢將她怎樣,說話的語氣更是囂張得很。